“大人勿怪,此乃蘇某的侄子,沒有見過什麽世麵,還請大人勿怪。”蘇恪起身解釋。


    “這般盯著人看,可不禮貌。”劉卓隨口道,然後就開始步入正題。


    “本官聽李掌櫃說了,你們要獻出一半的家產以示誠意,但是我卻並不打算接受你們的家產。且不說此事傳到朝廷會如何?本官要你們的家產又能做什麽?”


    “即便在場所有人的家產加在一起,也不及劉氏商行產業的零頭,本官取之無用。本官今日來此並非為了爾等之家產,而是希望諸位可以為山東流離失所、漂泊無依的百姓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敢問巡撫大人,我等應該如何做?”一富態中年男子起身詢問道。


    “問的好。”劉卓起身來到了包房的中央。


    “古語有雲: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句話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但是如今的百姓缺的不是捕魚的技術,而是沒有捕魚的地方。換句話說,就是百姓因為土地兼並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魚塘。”


    “又該如何做呢?需要建一座可以讓百姓生存的魚塘,魚塘也可以稱作工廠。”


    “將流民、百姓集中在一起,集體開工。產出不僅可以賣出掙取銀兩,發放薪資,很大的幾率還能盈利。無論是棉紡、絲織、綾、綢緞,亦或者幹果、食品加工,皆可如此。諸位是否聽明白了?”劉卓望向眾人問道。


    “撫台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接濟那些流民、窮困百姓?”有一精幹男子詢問道。


    “本官什麽時候說要接濟他們了?本官的意思是說開設工廠,雇傭流民為工廠勞動。此舉不僅安置了流民,工廠的產出還可以掙取銀兩,是雙贏之舉。與純粹的接濟、施舍不一樣,是兩碼事。”劉卓耐心解釋道。


    “但是,在省內建設工廠真的可以賺到銀子嗎?”有人試探性的問道。


    “李常在,你來給他們解釋。”劉卓一臉的無語,隨後快速的走到了座位上,倒了一杯酒獨飲。


    “諸位也都知道,近日,東昌府至登州府的水泥路東西貫通。途經濟南府的商人絡繹不絕,酒肆客棧等店鋪的生意爆火,這還僅僅是東西線。”


    “倘若兗州府境內的水泥路貫通,臨府開封、徐州、淮安等地的商人更是蜂擁而至,到時候還怕掙不到銀子?若非商行人手不夠,你們覺得巡撫大人會將這塊肥肉讓出來嗎?”


    “各位都在在社會上闖蕩多年了,巡撫大人與李某的話是真是假,諸位心中已有定論。巡撫大人念及那日斬殺過多,心有不忍,才會邀諸位加入,以求心安。”


    “倘若在座的諸位還是這般不識抬舉,巡撫大人哪日想起來那夜日的刺殺,而做什麽令人悲痛的事,諸位可別怪罪李某沒有事先言明。”李常在先是如實的為眾人解釋,然後又赤裸裸的恫嚇道。


    “既然巡撫大人與李掌櫃話已至此,蘇恪第一個站出來支持巡撫大人的提議,願為山東百姓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蘇恪聽到李常在的威脅後,立馬起身表態。


    “林世賢也願為山東百姓出力。”


    “杜堯願意出力。”


    “楊清貞也願意。”


    “廖成也願意。”


    ……


    看著不斷起身表態的濟南城商戶,劉卓心中也是甚為歡喜。半盞茶後,基本上願意支持的都開口表態了,僅剩十多人有些猶豫不決,而劉卓也不願再等下去了。


    “李常在、蘇恪,將剩下的那些人全部給記下。稍後,本官自會令濟南府處置。”劉卓吩咐道。


    話音剛落,剩餘的十多人立馬跪地求饒,但劉卓絲毫沒有輕饒的意思。


    此時,突然有一人開口道:“撫台大人既然已經饒恕了先前的幾十人,為何就不能放過剩下的十幾人呢?這些人鼠目寸光,在大事麵前猶疑不定。而巡撫大人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無論是德行、心胸、智謀都遠超在場的所有人,何必與那些人計較呢?


    循聲望去,求情之人竟是蘇恪的侄子蘇若風。


    “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可是差遠了,我若偏要與他們計較,你又奈我何?”劉卓隨口道。


    “撫台大人恕罪,小侄初出茅廬,不懂人情世故,還望大人不要與他一般見識。”蘇恪立即起身賠罪。


    “罷了。你們這些人表態有先後,我不能一視同仁,還是區別對待比較好。這樣也能讓後麵的那些人知敬畏、明尊卑、懂進退。”簡短的幾句話,劉卓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隨後,眾人也都十分識趣,並沒有繼續詢問後續事宜。


    因劉卓那桌也沒幾個認識的,簡單的敬酒之後,劉卓便與黃大中、金辰聊起了人手的招募上。


    “大人,我在軍中有些好友,功夫雖不如我,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幾人聯手之下,我也討不得半點便宜。若是他們前來投效,不知大人是否願意接納。”金辰思考了許久之後,才詢問道。


    “隻要手上有些本事,本官來者不拒。”劉卓笑言道。


    “屬下明白。”金辰迴複。


    當酒宴進行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候,劉卓也不想待下去了,簡單說了幾句後,就帶著幾人離去。


    “三叔,這位巡撫大人怎的如此年輕?以往那些大官不都是頭發花白,走路都走不穩的老頭嗎?”蘇若瑩疑惑不解,充滿了好奇。


    “我聽人說過一些,這位巡撫大人是依靠戰功才升遷至山東巡撫。在戰場上殺了不知少的後金韃子。”蘇恪努力迴憶道。


    “巡撫一般多是文官,為何會有武將擔任呢?”蘇若瑩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為撫台大人本身就有著舉人的功名,陛下念及撫台大人軍功卓著,才任命為巡撫。”同桌一男子開口答道。


    “那也不至於如此年輕就升任二品巡撫吧?”蘇若瑩還是有些不懂,繼續詢問。


    “你這家夥還刨根問底,這麽給你說吧。自從後金崛起以來,朝廷對戰後金,大規模的作戰隻有撫台大人可以領兵勝之。至於斬殺的後金士兵,沒有十萬八萬,至少也有六、七萬了。你說,朝廷給大人封的官職高嗎?”男子繼續解釋。


    “哦哦,如此說來,這位撫台大人是靠著自己的本事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了。”蘇若瑩感慨道。


    “是啊,別看巡撫大人渾身散發著一股儒雅的氣息,可若是拿起刀來,那也是一尊殺神,數十人近不得身。”男子越說越激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繼續講道。


    ……


    迴府後,蘇若瑩才開口詢問:“父親,看巡撫大人的今日所為,並非是那蠻橫無理,巧取豪奪之輩。”


    “今日,眾人不過是懾於其官威而不得不屈服,至於他說的那些,還得看日後的動作。若是真如他與李常在所說,那我們可就是找到靠山了。”蘇恪頗為老練道。


    “哦哦,那今日酒宴上,眾人所談及巡撫大人的過往,都是真的?”蘇若瑩好奇道。


    “真假,我不太清楚,或許半真半假吧。往日,你對這些官場之事避之唯恐不及。今日怎麽對撫台大人過往如此感興趣,莫不是看上那位大人了?”蘇恪隨口說道,而後盯著蘇若瑩詢問。


    “哪有,我隻是擔心蘇家的家業被騙,想了解一下而已。”蘇若瑩急忙開口解釋。


    “如此最好。那樣的大人物,不是我等小門小戶可以高攀的。況且,那位大人已經婚配,並且誕下子嗣,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蘇恪耐心的解釋,希望她認清現實。


    “我隻是好奇而已,怎麽會有那方麵的想法,父親多慮了。”蘇若瑩隨口應付。


    “那就再好不過了。”


    話音剛落,蘇父就頭也不迴的走開了,絲毫沒有察覺蘇若瑩臉上複雜的神情。


    處理完山東的諸多事情後,劉卓才返迴了城外的宅院。院子的布局整體上是依照江南園林的建築風格來的,也在細節上了滿足了多人的設想。


    “你十天半月也不迴來一趟,幾個孩子一天到晚見不到你的人影,有你這麽當爹的嗎?”劉父批評道。


    “實在是要處理的事太多了,而身邊人手又不夠,這才導致我不得不夜宿撫台衙門。”劉卓向父親解釋道。


    “你說這些沒用,你那兩孩子,整日上躥下跳的,你這個當爹的不管,你還想讓誰去給你管?”劉父吐槽道。若是沒有他這當爹的開口,還真不好教導。


    “把您二老從青島請迴來,不就是讓您與母親多照看著點孩子嗎?再說了,您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有什麽要緊事,您如今的要務就是照看好您的幾個大孫子、孫女。”劉卓直言道。一番話說的劉父心花怒放。


    “唉。”劉父無奈,但心中極為愉悅。


    隨後,劉父不是帶著孫子、孫女在院中玩鬧,就是帶著兩個孩子跑出了宅院,在田間地頭嬉戲。劉父好像也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樂趣,每日與劉母陪著孫子。


    由於附近的田地都是劉卓花費高價買下的,董映雪與張嫣也會時不時的走出院子,看一看四周的風景。雖然劉卓沒有時時陪伴左右,但如今的生活已經讓兩人十分的滿足了。


    劉卓也令底下人將諸多政務分出個輕重緩急,優先處理緊急事務,其他事務的則次之。這樣一來,劉卓基本上就能每月返家六七次,令一眾家眷開心不已。


    (今日有事耽誤,隻有兩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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