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三個朝鮮人安排好任務後,劉卓下令將準備好的動物屍體、及汙穢之物交給他們。


    再三叮囑一番後,劉卓才任由幾人離去。


    “大人,這三個朝鮮人能成事嗎?別還沒行動,就被後金韃子給發現了。”袁少恆一臉的不屑,實在不敢相信那三人有能耐成事。


    “軍中將士又沒有參與其中,無論三人是被抓、被殺,對於我軍而言不會有絲毫的損傷。若是真的成事,城中的後金韃子足夠給你們升一級了。”劉卓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兩眼隨意看著。


    “大人足智多謀,手段高明,屬下心服口服。”袁少恆又開始拍馬屁。


    聽了袁少恆所言,劉卓隻是笑了笑,並未過多理會。


    “計劃還未奏效,你這馬屁是不是拍的早些了?”王嗣澄見自己大哥走了,才出言嘲諷。


    “怎麽?你這是羨慕我拍馬屁的手段,向我求教嗎?”袁少恆厚著臉皮說道。即便你是巡撫大人的親弟弟又如何?如今你我平級,還收拾不了你。


    “無恥,誰會向你學那阿諛逢迎之術,也就你自己整日琢磨。”隨後,王嗣澄滿臉氣憤的走開了。


    望著劉凡離去的背影,袁少恆的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狡黠笑容,不禁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


    “袁老弟,在看什麽呢?”王大虎與任知命並肩走向袁少恆,隨即王大虎開口詢問。


    “在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袁少恆隨口迴複。


    “王嗣澄那小子嗎?那家夥哪哪都好,不論是在軍中表現,還是為人處事。就是有時候太傲了,有時候真不知道他的驕傲來源於哪裏?”王大虎先是一臉的欽佩之色,而後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也的確有資格驕傲的資本,北上奴兒幹都司,巡撫大人可是親自調教他和高景軒幾個月。若被調教的人是我,我不僅驕傲,我尾巴還能翹上天。”袁少恆語氣誇張的對兩人說。


    “哈哈哈。你這家夥一如既往的鋒芒畢露、直來直去。”任知命大笑著,隨後說道。


    “巡撫大人剛才是不是與你們在一起?大人有什麽任務、命令下達嗎?”王大虎有些好奇,遂開口詢問。


    “剛才不是給我們下達的任務。但要不了多久,大人就會給我等安排任務了。”袁少恆向兩人解釋,但是又好像沒說。聽得二人雲裏霧裏。


    從鎮江城走出來後,三人不停的議論著。


    “我們真的要按照那位明朝將軍說的做嗎?”鄭鳳壽有些拿不定主意。


    “即便不為義州城中的上萬百姓報仇,我們也得為慘死的父母兄弟、妻兒老小報仇。你鄭鳳壽若是怕了,大可將東西放下,轉身離去,沒有人會阻止你。”白宗男一臉嚴肅的說著,隨後眼神冰冷的看著鄭鳳壽。


    “我不是怕。大仇未報,我隻是擔心死的不值。”鄭鳳壽為自己辯解。


    “你告訴我,你如今有什麽辦法可以為全家老小報仇?”白宗男厲聲詢問。


    鄭鳳壽不語。


    “既然你沒有辦法,而如今天朝上邦有高官率兵而來,若不緊緊抓住機會,你此生還有報仇雪恨的機會嗎?”白宗男厲聲嗬斥,希望鄭鳳壽可以醒悟。


    “鳳壽,明軍將領劉卓是我們如今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李氏王朝麵對後金的淩厲的攻勢,根本無法抵抗。緊緊依靠劉大人,才是我們的出路。”崔孝一耐心的向鄭鳳壽講述著如今的朝鮮局勢,及如何站隊。


    “我剛才說了,我隻是怕死的不值,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沒什麽可猶豫的了。我們三人趁著夜色掩護一塊行動。”鄭鳳壽神色凝重,一臉嚴肅的說著。


    乘船返迴對岸後,崔孝一三人隨即就悄悄的隱藏在義州城的周圍。直至子時,幾人依然在城外隱匿。


    十一月的北方,天氣異常的寒冷,溫度也極低。即便凍得手腳冰涼,雙腿麻木,崔孝一等人也是咬牙堅持,不願放棄。


    醜時一到,幾人立刻躡手躡腳的向洞口移動,生怕發出什麽響聲驚醒女真人。


    幾人的擔心明顯是多餘了,由於溫度過低,女真人多數在屋內取暖,隻有寥寥數人在外值守。進入義州城後,三人就按照在城外的約定分頭行動。


    因為崔孝一、鄭鳳壽、白宗男三人本就是義州的百姓,對義州城各處十分熟悉。


    重返義州城內,三人如魚得水,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完成了劉卓吩咐的任務。隨後,幾人又悄無聲息的退出了義州城。


    天啟四年十一月五日寅時,全軍開始動作起來,生火造飯、身穿軟、重甲。除了在義州城東、北、南門三裏外安置了一千將士外,劉卓在鴨綠江河邊安排了千餘將士隱藏。


    五日清晨,天微微亮。


    早起的女真人發現了附近的一處水井被汙染了,然後又探查了其餘幾口水井後,立即將情況上報。


    不知上報了多久,城中留守的牛錄額真終於睡眼朦朧的起來了。聽著房外的喊叫,守將隨口問道。


    “外麵發生了何事?”


    “大人,昨夜城內的水井全部被人給破壞了?現在還不知是何人所為,不過看那手法,應該是殘留的義州百姓在使壞。”身旁一身材壯碩的護衛迴複道。


    “走,隨我出去看看。城中亂糟糟的,成何體統。”守將迅速穿好,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當守將來到最近的一處水井,就看到了井邊的汙穢與動物屍體。隨後就後退了幾步。


    “迅速安排人清理,切勿引發瘟疫。”守將捂著口鼻,迅速離開此處水井。


    “城內的其餘水井也是如此嗎?”守將邊走,邊詢問著身旁的護衛。


    “是的,城內二十餘口都是如此。”護衛迅速的迴答。


    “傳令,迅速清理城內的汙穢與動物屍體,安排大量人手城外取水。”


    “騎兵出動,挖地三尺也要把義州的老鼠全部找出來。”守將怒不可遏,發誓一定要將義州的漏網之魚挫骨揚灰。


    義州城外一處隱蔽所在,劉卓手拿望遠鏡,遠遠的觀望著。身邊的幾員將領也是有樣學樣,一個個愛不釋手的樣子。


    “大人,都這個時辰了,城內的女真人肯定是發現了。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去準備。”任知命忐忑不安,一臉著急的說著。


    “等城內有了反應再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沒等劉卓的說完,西側的城門就有了動靜,三、四十女真人推著水車,向鴨綠江河走去。取水的女真人還沒走多遠。


    義州城四門大開,從城內出來了數百騎的女真騎兵,然後分成了若幹的騎兵隊伍,四下搜查。


    “先解決取水的女真人,盡量不要讓女真騎兵察覺。然後再逐步蠶食城外的女真騎兵。”劉卓對著幾人下令。


    “末將領命。”王嗣澄、袁少恆、王大虎、任知命、蘇暉、陸瑾紛紛迴應。


    隨著劉卓的命令下達,諸將紛紛開始了行動。


    由於取水的幾十個女真人絲毫沒有料到有敵人會隱藏在水中、岸邊。甚至半數的女真人連武器都未曾攜帶,皮甲也不穿。片刻功夫,四十多個女真士兵,不是被弓箭射死,就是被一刀斃命,即便有幾個難纏的,也在眾人合力之下斬殺。


    簡單的打掃了戰場,短暫的補充了體力後,眾人又開始隱藏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城內派出了一支百人的女真士兵朝著鴨綠江河邊走來。


    此刻的義州城中。


    守將大聲怒吼:“這都過去幾個時辰了?為何還是不見取水之人返迴?這個時候也敢偷奸耍滑,活膩了嗎?”


    “大人稍候,已經派出百餘將士去探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護衛臉色蒼白,不敢直視。


    聽了護衛的匯報。女真守將立刻頓時大感不妙,迅速傳令集結城中的剩餘士兵,然後朝著義州城的西門趕來。


    待守將領軍出了義州城,隨著戰馬的飛馳,義州的女真守將發現了前方不遠處的女真士兵屍體,及屍體兩側的明軍。


    見此情況,女真守將也顧不得其它,當機立斷,直接率領剩餘的騎兵向一側的明軍衝擊而來。


    隨著明軍手中的燧發槍不斷抬起、瞄準、扣動扳機,數百的女真騎兵就永遠的倒在了進攻的路上。


    望著如此犀利燧發槍的,王嗣澄此刻有些明白,當初的大哥為何那樣對自己說。燧發槍連騎兵都可以壓製的死死的,對付步兵等其他的兵種更是不在話下。


    大哥不想將燧發槍在全軍推廣,恐怕也是擔心,槍支被人改造、仿造,進而用來對付自己。


    “你們兩個看到沒有,那些後金士兵,在天朝大軍麵前毫無反抗之力。”崔孝一神情激動,一臉興奮的模樣。


    “哈哈哈,我朝鮮國有救了。”鄭鳳壽、白宗男兩人隨即就開始歡唿雀躍。


    “走吧,進城看看能有什麽收獲?”劉卓隨口說道。不等身旁的任知命與王嗣澄開口,劉卓就騎馬入城了。


    直到下半晌,其他三個方向的將士才陸陸續續的返迴了城中。除了十幾個女真士兵騎馬逃走,剩餘的全數被斬殺。


    此外,後金大軍遺留的收獲全部便宜了劉卓部,並且還繳獲了近千匹的戰馬,這下部隊的機動能力就大幅度的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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