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裏衛一處偏僻的河流附近,劉凡與劉卓兩人坐在河邊交談著。


    “大哥,你是一點都不擔心後金八旗兵過來圍攻我們嗎?”劉凡有些疑惑的詢問。


    “我明確記得,給你們講過地形地勢對於軍隊行進、開戰的影響吧。前一段時間,攻破那幾個石堡的時候,你沒發覺這裏的路況不適合大規模的行軍嗎?”


    “看來,以後不能老是將你們關在課堂中,需要將你們放在具體的場景實踐。”劉卓想了想後,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大哥,是不是就跟打牙魯衛時候,占據有利地形,阻擊殺傷後金八旗兵。”劉凡繼續問著。


    “對,還不算愚蠢。任何的事務都有兩麵,就看你如何運用。就比如,這一區域的地形,在我們攻克石堡的時候給我們的行進帶來了多少的麻煩。但如今呢,它又是遲滯後金八旗軍進攻的利器。”


    “若是在平原與後金大軍對戰,我可能得大費周章。但是在這片山野密林中,那就是另一種打法了。”劉卓笑著對劉凡說。


    “大哥,打仗太複雜了。我本來覺得打仗也就是領兵在戰場上拚殺,可是自從聽了你說的以後,就有些茫然了。不僅得考慮到糧草、武器、火炮等方方麵麵,還需要各種的計謀、籌劃。我是不是資質太差了。”


    劉凡就像一個受到挫折的孩子,向劉卓吐露著自己心中的不快,渴望能夠得到大哥的指點。


    “你如今還不到二十,能有這般成就已是難得。切勿自我懷疑,若不是你表現優異,大哥怎麽會讓參加各種的軍事理論培訓?”


    “你看看軍中有幾個人的表現能比過你,若非你的身體素質拖後腿,不見得比不上軍中最優秀的那批。”劉卓耐心的勸導。


    若是在前世,二十歲的年齡還是一個上大學的學生。如今的大明朝,雖然很多人比不上前世學生的見識、眼界,但是他們意誌堅定,心有堅守,不會釀成那般駭人聽聞的慘劇。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聽了劉卓的話劉凡,高興的蹦起來,仿佛劉卓的肯定就是劉凡的動力。


    自懂事開始,劉凡就聽摜了父母對於大哥的誇獎、讚許,也從那時劉凡就暗暗發誓想要超越大哥。


    但是隨著年齡、閱曆的增長,劉凡才意識到,大哥的成就就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可以做到的。


    大哥隨意的一項成就就是普通人一輩子的奮鬥目標。不知何時,劉凡也將自己的誓言拋在腦後。直至大哥任登萊巡撫,劉凡才開始關注著大哥的點點滴滴。


    無論是那秀才、舉人的功名,還是長年不斷地堅持練武,亦或者商業上的種種所為。大哥在十五六歲,全部都做到了。然後就有了後來的從軍之事。


    “我何時騙過你?”劉卓淡淡一笑。


    此話一出,劉凡高興得像活蹦亂跳的小鳥,在河流附近肆意的歡鬧。


    怎料,劉凡的歡唿聲將在外溜達的高景軒吸引過來了。高景軒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兩人。而河邊的兩人對高景軒的所作所為,卻絲毫沒有察覺。


    躲在樹後的高景軒緊張的心髒砰砰直跳,生怕被大人發現了,但是又克製不住自己那該死的好奇心。


    “好了,別鬧了,一會該把人吸引來了。”劉卓對附近的劉凡說道。


    “大哥,你說這幫女真八旗軍什麽時候會過來?他們來的人多不多啊?我們都能平安的返迴登州嗎?”劉凡就像個好奇的小學生不斷地詢問、不停地輸出,讓劉卓也是一陣的無奈。


    大哥,這個王嗣澄什麽時候成了巡撫大人的弟弟?高景軒頓時感覺吃了個驚天大瓜。


    自己以前,沒少當著王嗣澄的麵吐槽巡撫,也不知道這個王嗣澄有沒有告訴巡撫大人。冷靜下來後,高景軒緊緊捂住嘴巴,也不敢對旁人隨意說。


    “什麽時候過來?隻能有個大概的估計。從喜樂溫河衛石堡騎馬到最近的石堡,然後再傳信到後金的東京城,再加之地形的影響,至少十天左右。”


    “待後金做出決定,抽調兵馬,準備糧草,耗費的時間會更長。估計他們來了,我們或許也就走了。”劉卓詳細的解釋。


    “那大哥為何會讓眾將士做好各種防備呢?”劉凡不解的詢問。


    “我剛才所說的隻是一個預估、粗略估算。倘若後金八旗軍的動員、集結、征集能力很強,一兩天內就可以出發,這就與預估形成了偏差。”


    “我軍這些時日也空閑,做些防備總歸還是好的,說不定可以避免將士的傷亡。估算時候要客觀一些,但是必須做最壞的準備。”劉卓繼續向弟弟耐心的解釋道。


    不等劉凡反應,劉卓繼續開始說。


    “後金那邊具體的出兵人數,你還是去問對方的統領吧,不好預估。兵力太多也沒法展開,兵力太少起不到作用。”


    “我既然敢把你們帶出來,就有信心將你們帶迴去,除非有人自己作死。”劉卓緩緩起身,輕聲輕腳的來到了一棵大樹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高景軒抓了出來。


    其實在高景軒剛躲到大樹後麵的時候,劉卓已經察覺到了。反正自己與劉凡的談話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也就沒太在意。


    直至後來高景軒後退準備離去時,劉卓方才有些好奇樹後之人的身份,迅速將將其揪了出來。


    “你躲在樹後麵做什麽?這有什麽值得你八卦的。”劉卓有些無語的望著高景軒。


    “大人,我是被二公子的叫喊聲吸引過來的,並非有意探聽啊,還請大人明察。”高景軒躺在地上說道。


    “起來吧,今日聽到的不要傳出去。否則的話……”劉卓赤裸裸的威脅。


    “大人,放心,屬下必定守口如瓶。”高景軒拍著胸脯保證。


    “你還有什麽要詢問的?”劉卓望向劉凡。


    “大哥,我發現一個事情。在這幾次的石堡攻擊戰中,大哥非常喜歡用燧發槍、紅夷炮、手雷等火器。既然火器的威力如此之大,為何不能推廣全軍呢?”此刻,劉凡終於問了一個劉卓一直不願透露的秘密。


    “原因,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就算你是我的親弟弟。”


    “在沒有看到你們的忠誠與承諾前,我誰也不會透露。”此刻的劉卓神情凝重,言語之中帶了一絲的冷漠與冰冷。


    “這不至於吧。”劉凡沒有察覺大哥神情的變化。


    一旁的高景軒頓時感覺又掉進了深淵中,剛才是自己跳進去的,現在則是被王嗣澄帶進去的。


    “我隻說一句,那是打破、改變上千年固定戰爭模式的利器。”說完後,劉卓頭也不迴的走開了。


    “你是不是傻啊,剛才你大哥臉色明顯都變了,你還在那問。不知道該說你無知,還是說你頭鐵。”高景軒在一旁埋怨。


    “我還沒說你呢,若不是你在這,我大哥早都說了。”劉凡則是一點也不服氣的迴懟。


    “消消氣,剛才你大哥最後說的話,你聽明白沒?那是改變一個時代的產物,是戰爭利器。若是大規模換裝,以後絕對會引來各方的覬覦。我們沒有巡撫大人考慮的深遠。”


    “愛之深,則為之計深遠。巡撫大人誌向非我等所能及也?”高景軒感歎。


    “至於嗎?”劉凡還是有些疑惑,還是沒能想明白。


    “至於嗎?我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你大哥無所不通、無所不知,怎麽就有你這麽一個呆瓜弟弟。”


    “奉勸一句,以後不要在一些事情上與你大哥較真,不然你們兩兄弟的感情必然受到影響。”高景軒說完後,就準備轉身離去。


    雖然與王嗣澄關係不錯,但是高景軒依舊不打算摻和兩人之間的事。


    “等一下,我還是不懂。”劉凡拉住了高景軒的上衣說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迴去多看看書。”高景軒掙開王嗣澄的拉扯,迅速離開。


    迴到石堡後,劉卓就看到眾人已經將各種布置陷阱的材料準備好了。隨後,立馬下令親衛將陷阱布置在石堡幾裏外的位置。就算是更遠的地區,劉卓也布置了一些。


    忙活了幾日後,周邊的各種陷阱才布置妥當。


    經過了四、五日的準備與安排,代善與皇太極才帶著大隊的騎兵朝著北方狂奔而去。


    由於後金八旗兵都是一人三馬,兩人帶領的隊伍行進速度十分的迅速。大約七八日的功夫,兩人就帶著大隊的人馬來到了喜樂溫河衛石堡的附近。


    而劉卓安排的幾個親衛也觀察到了後金八旗兵的到來。


    “這個劉卓夠狠的,婦孺老幼也沒放過。”代善淡淡的說道。


    “這算什麽,父汗屠殺的漢人百姓可比劉卓多太多了,都是為了各自的目的而已。史書曆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若是我們能奪取整個天下,筆杆子就掌握在我們的手中。”皇太極有點不服的說。


    “走吧,去附近的衛所石堡打探一下明軍的消息。”代善建議道。


    “還是派人在四處探查一下吧,那些野人有時候說的也不能盡信。”皇太極不太讚同二哥意見。


    突然,有一紅甲兵,快速前來匯報。


    “四貝勒爺,前方不遠處,發現了大隊騎兵的腳印,應該是明軍撤離時留下來的。”


    “速度帶我與大貝勒前去。”皇太極下令。


    沒多會,一眾的後金八旗將領就來到了明軍遺留的腳印旁。


    “二哥,我覺得,大軍可先在此駐紮些時日,等到發現了明軍的蹤跡再行動不遲。若是輕易的就跟著腳印走,可能會陷入劉卓的陷阱中。”皇太極謹慎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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