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陸真的番外


    很久以後,何箴箴和簡子頤鬧別扭,吵得很兇,還是為了簡芳菲。


    何箴箴如今的脾氣比過去大了許多,卻從來沒有喪失過理智。眼看兩人唇槍舌戰,不等簡子頤說話,她已經先停下,閉上眼睛深唿吸了幾次之後,扭身頭也不迴離開簡子頤的公寓。


    當天晚上,她冷靜地在網上找機票。


    她這些年確實脾氣大了許多,但照舊不喜歡吵架。簡子頤也不是個喜歡吵架的人,但兩個不喜歡吵架卻同樣骨子裏剛強的人,碰在一起吵架,簡直是場災難。


    何箴箴漫不經心地瀏覽飛機票,心裏盤算去哪裏更好。


    忽然想起那年她離開,在機場,都已經出了海關,到底讓簡子頤給弄了迴去。


    何箴箴想了想,關掉了飛機訂票係統的頁麵。


    當天晚上她連夜走得,她定了班次最近的火車票去了東北,在東北,上了去莫斯科的國際列車。


    這一趟旅程,漫長而且遙遠、單調並且輕鬆。


    何箴箴坐在車子裏,白天就坐在窗戶邊看外麵的景色。進入西伯利亞,遼闊的土地一下子讓何箴箴的心情郎闊起來。她看著外麵傲然的鬆林,也許隻有這樣遼闊、磅礴的土地能夠養育俄羅斯民族的彪悍的人生。


    何箴箴白天看景色,偶爾,遇到特別迷人的景色,她會拍張照片,然後,興致來了的時候,她就支起畫架,伴隨著火車行進在鐵軌上時候那種特有的似乎顛簸似乎平穩的擺蕩之中,將記憶力的美景畫出來。


    晚上,她早早入睡,躺在臥鋪的炕上,聽著火車碾壓鐵軌發出的特有的聲音,慢慢地看書。


    每一天,從晨幕到落日,從落日到新的晨幕,如此往返,單調,卻讓人感到寧靜。


    何箴箴坐著火車,到後來,她都已經忘記,火車坐了多久。下車的時候,她幾乎覺得;兩條腿不是腳。


    然後,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何箴箴遲疑了一下,不高不低地喊了一聲:“陸真?”


    真的是陸真。


    那個熟悉的高瘦背影迴過頭來,很快就在茫茫人群中找到發出聲音的那個女人——何箴箴。


    “你怎麽會在這裏?”


    坐在莫斯科一家街頭的咖啡廳裏,何箴箴好奇地問。


    陸真淡淡道:“我被事務所派來做項目。”當年從j.l.c建築師事務所離職,他去了美國留學進修,然後,在美國就業,幾經輾轉,如今也已經進入到一家頗負盛名的事務所裏。


    他看著對麵坐著的女子,數年不見,她身上褪去了那種初出校園茅廬的毛腳小姑娘的模樣,成熟的風韻為她平添幾許優雅,隻是,不經意間,隻是一個側臉、隻是一個眨眼,他仿佛仍然看到那種不適合出現在這樣一張風華絕代的臉上,卻偏偏出現並且絲毫不顯得違和的嬌憨與純真。


    陸真靜靜地看著何箴箴,聽著她毫無芥蒂、仿佛老朋友一樣的輕鬆的話語。


    “箴箴,當年,我愛的是你。”他鬼使神差地脫口,到底卻還是留下半句。


    何箴箴怔了怔,笑:“是嗎。當年我也喜歡你。”


    她坦坦然地迴答,然後,坦坦然地轉變話題,問他在莫斯科呆了多久。


    陸真深深地看著何箴箴,何箴箴坦蕩地迴視他。


    陸真的眼底掠過一抹光芒,他淡淡道:“大約半年了。”


    說完,他忽然站起來:“帶你去走走。”


    從咖啡屋出來,陸真沒有帶何箴箴去看著名的紅場,他帶著她,在巷子裏走,走街串巷,看得都是老風景。


    在一條不知名的街上,何箴箴坐在椅子上,任街頭作畫的人為她畫肖像。


    何箴箴悠閑地坐著,看著遠處的天空,莫斯科的天空很高,有種俄羅斯人的帶著憂鬱的、悲壯的、頑強的遼遠。


    何箴箴看著,看著,看到腦袋放空,神遊到忘我。


    陸真就靜靜坐在旁邊,看她。


    時間慢慢地過去,何箴箴仿佛忘記了時間,就靜靜坐著,直到有人從背後輕輕地拍何箴箴的肩。


    何箴箴迴過頭,看到穿著羊絨長衣、風塵仆仆的簡子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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