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龍和於月一個月後就上學走了。


    於飛又在社會上浪蕩了幾個月,一直快到年終的時候,遇上供銷係統內部招工,於滿堂就給於飛報上了名。


    於飛被廢品收購站錄用,做了一名開大卡車的工人。


    1979年,改革開放。


    於飛已經上班兩年了。


    他不但能熟練地開大卡車,而且跟單位的同事也相處融洽。


    隻是那個讓於滿堂頭疼的事,還是依然無法解決。


    於飛身邊的女孩子,就像撲花的蝴蝶一樣,時刻圍在他的身邊。鶯鶯燕燕地,讓人目不暇接。


    而此時的於飛,也早已沒有了少年時的青澀,早已學會了跟各種女孩子周旋。


    恢複高考的時候,侯輝麗也考上了個中專,這一年也畢業迴到了於家。


    她一直沒有放棄對於飛的追逐,隻要是放假迴來,她必定會來於飛的家,使勁各種手段,靠近於飛。


    可是無奈,於飛就是對她不感冒。


    盡管現在於飛會時不時地跟女孩子周旋,可是於飛就是眼裏仿佛看不見侯輝麗一樣,不管何時何地,都把她涼著。


    這讓她很苦惱。


    可是,越是這樣,她就越發舍棄不了於飛。


    於鳳這一年也畢業了,迴到了糧庫當了會計。她跟龐文斌的關係也愈加親密了。


    兩個人已經定親,所以,來往也就更加頻繁了。


    隻是於龍還沒有畢業,按照於家的傳統,老大沒有結婚,下麵的兄弟姐妹是不能先結婚的。


    但於鳳是女孩子,而且,於龍是大學本科,離畢業還要兩年時間。所以,於滿堂也放了話了,隻要龐文斌家條件允許,可以先結婚。


    於龍也早在上大學的第一年,跟蘇文確立了戀愛關係,每年放假都會一起迴來。


    於蘇兩家關係也越加親密了。


    又是一季秋草黃,又是一年秋收忙。


    轉眼,又到了秋天。


    這一天,豔陽高照,秋高氣爽。


    秋老虎的威嚴撒向大地,讓人們感覺酷暑依然舍不得走遠。


    於飛下班離開單位,騎著一輛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瀟灑地吹著口哨,騎行在迴家的馬路上。


    路過的行人,無一不對他側目相看。


    隻見他,頭戴一頂黑色禮帽,身穿一件花格子襯衫,領扣裂開三顆紐扣。


    袖口挽著,露出手腕上上海梅花牌手表。


    下穿一時下最流行的大喇叭牛仔褲,襯衫紮進褲子裏,腰上係著一條黑色的寬腰帶,腰帶扣上還有一個花紋帶扣,腳蹬一雙澄明瓦亮的尖頭皮鞋。


    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


    乍眼一看,就跟電影屏幕上走下來的華僑一樣。


    自行車走過之處,男人唿哨著口哨,女人癡迷地盯著他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很多認識於飛的人,看到他都高聲唿喊著他。


    於飛騎著自行車也目不斜視,依然故我地騎行著。


    到了家門口,於飛一個鞭腿下了自行車,推開大門,推著自行車就進了院子。


    此時的於飛,一米八的個頭,細腰乍背大長腿,無論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是一個極其完美的年輕男子。


    還沒等進屋,就見龐文斌走了出來到泔水桶。


    見了於飛,龐文斌熱切地招唿道:


    “小飛,下班了!快進屋看看,都要炸鍋了!”


    於飛橫了龐文斌一眼,說道:


    “你又來打進步溜須來了?就這麽著急娶媳婦兒啊?”


    “滾你的,別嘚瑟大勁兒了,於叔削你!”龐文斌笑罵道。


    說著,龐文斌倒完了泔水桶,一把拉過於飛,朝煤棚子邊兒走去。


    “又咋啦?怎麽就炸鍋了?”於飛問道。


    說著,於飛摘下帽子,然後又把墨鏡摘下來,放進帽子裏,用手托著,眼睛斜睨著龐文斌,等著他迴話。


    摘下帽子的於飛,頭發燙的都是大卷,一絲彎彎的黝黑的頭發,遮著半個額頭,白皙的皮膚,劍眉朗目,深黑的眸子,看著人,都仿佛在笑一樣。


    兩頰上,兩個深深的大酒窩,隨著說笑,時不時地展露在臉上,讓人無不著迷。


    龐文斌瞅著於飛毫不在意的樣子,說:


    “哎,小飛,你就不能藏點拙嗎?非得這麽嘚瑟招搖嗎?咱們縣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都被你迷的顛三倒四的了。


    炸鍋,就你這樣,還不炸鍋嗎?


    於叔他們都快瘋了!”


    話音還沒落下,就見房門開了,於鳳的聲音就在裏邊響了起來。


    “你們都快走吧,沒聽我爸媽說嗎?我弟弟就是一個二流子,配不上你們家姑娘。


    快都領迴去,別在我們家耽誤工夫,趕緊給你們姑娘找個正經人去吧!


    快走!


    快走!


    快走吧!”


    隨著聲音,就見從屋門裏相繼走出來三個中年男子,還有三個精心打扮的年輕的女孩子。


    女孩子臉上一副頹喪之色,中年男人無一不顯得憤懣、羞愧。


    聽見門響,龐文斌就一把把於飛推進煤棚子,然後自己站在煤棚子門口擋著眾人的視線,靜靜地瞅著那一行人。


    他知道他的這個兄弟、哥們兒、未來的小舅子,不懂得應對這些難纏的女孩子們。


    所以,他就隻好把於飛推進煤棚子,讓那些人跟他不會正麵接觸。


    不然,他是真怕三個女孩子和她們的家長,把於飛生吞了。


    而於飛呢,就算他再討厭那個女孩子,也不會惡語相向。


    笑眯眯地拒絕和相遠,隻會讓那些女孩子更加迷戀。


    今天晚上從屋子裏出來的這三個女孩子,除了侯輝麗以外,還有一個也是相熟的人。


    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孫曉燕。


    她也是這兩年開始天天來於飛家的。


    她比於飛小三歲,小時候於飛曾經從井沿兒上救過她。


    因為她,李雲舒還流產一個孩子,也因此不再生育了。


    但那時候,孫曉燕還很小,並不懂得這些事。


    她也是在於飛四處巡演的時候,才開始借著跟於月玩兒的機會,一點兒點兒靠近他們家的。


    另外一個,就是於飛高中所在劇組的一個成員,出演一個群演的同學。


    那個同學,性格雖然靦腆,但卻也比較有心計。


    她開始隻是常常外出演出的時候,總是找於飛搭訕。


    後來,就以劇組為名,常常來他們家了。


    其他一些女孩子,就不用說了。


    盡管也是貪戀於飛的俊朗迷人的外貌,還有演唱等的才氣,但她們還比較有廉恥,不太糾纏。


    所以,於家對她們也沒太大惡意。


    隻有這三個人,讓於家感覺沒完沒了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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