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滿堂迴到了家裏,就直奔炕上躺著的於小兵。


    隻見於小兵雙目緊閉,滿麵通紅。


    於滿堂伸手放在於小兵的額頭上,一試,感覺很燙手。


    再看於小兵的臉,嘴唇一溜火炮,水靈靈的。於滿堂一時真的急了。


    他晃了晃於小兵的肩膀,喊道:


    “二小兒,二小兒!你快起來,爸爸領你去醫院。”說著,他就拿起於小兵被子上的衣服,準備於小兵起來就給他穿上。


    可是,於小兵一聽是他爸爸的聲音,連動都沒動。


    於滿堂不知道咋迴事,還以為於小兵發燒燒糊塗了。


    這一下,可真把他急壞了。


    他伸出右手周起於小兵,然後胳膊放在於小兵的後背上扶著他,就給他穿衣服。


    可是他越是著急,就越穿不上,一時之間,滿頭大汗。


    他伸在於小兵身後的右臂,越來越感覺火熱。


    他覺得於小兵燒成這樣,一定會是生大病了。


    想起兩年前於小兵得肝炎時候的樣子,於滿堂真的害怕於小兵舊病複發。


    因為醫生當時就說過,不可以讓於小兵生氣上火著急,必須養著,不然要是再複發,就會落下病根,那樣就難治了。


    於滿堂越想越著急,一時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老兒子呀,爸爸不是不想隨你的心願,你不知道你的身體不允許嗎?


    萬一你要是再得病,落下病根,可咋辦啊?老兒子,爸爸背你去醫院,你沒事兒的,一定沒事兒的!”


    於滿堂嗚咽著說道。


    “你哭個啥勁兒啊?快點帶他去醫院啊!”這時於承祖迴來了,見於滿堂在哭,就大聲說道。


    於滿堂也終於給於小兵穿好了衣服,然後在於承祖的幫助下,背起了於小兵就往外走。


    “爸,你看家吧,我帶他去醫院。”於滿堂臨出門,對於承祖說道。


    於滿堂背著於小兵,一邊走,一邊哽咽著說:


    “兒子啊,你咋就能這麽不聽話呢?你說你長這麽大,我跟你媽操了多少心啊!”


    說著,說著,感覺似乎這時候不應該再埋怨於小兵了。


    感覺著身後於小兵長拖拖的大腿啷當在他的身後,身上的重量也早已不是從前,心裏感慨孩子真的是大了。


    可是,這是他的兒子啊,為啥就不能聽他的話呢?


    現在又生病了,萬一......


    於滿堂不敢想下去。


    到了供銷社門口,他就把於小兵稍微放下一點兒,然後衝著供銷社裏麵喊道:


    “喂,小劉,你出來一下!”


    馬上,剛才那個給於承祖端來凳子的年輕人,跑了出來。


    “小劉,你快點把我的自行車退出來,我兒子病了,得去縣醫院!”


    一邊說,於滿堂一邊從兜裏掏出自行車鑰匙,扔給了小劉。


    “好,您等著,我馬上就出來。”


    小劉說完,就穿過供銷社的營業大廳,到了後院。


    不一會兒,小劉就把自行車給推了出來。


    “於主任,您先扶著自行車,我來幫你把孩子抱上去。”小劉說道。


    兩個人費了好大勁,才把於小兵扶上自行車,坐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


    “主任,這也不行啊。他一個人在後麵也坐不住啊。


    您等我一會兒,我跟同事說一聲,跟您一起送過去吧!”


    小劉說道。


    “那行,你快點啊!”於滿堂著急地說道。


    小劉到營業廳門口,衝著裏麵喊了幾句,然後就跑了迴來。


    兩個人推著自行車,於滿堂在前,小劉在後扶著於小兵。


    急急忙忙地向縣醫院跑去。


    到了縣醫院急診室,一圈檢查下來,就已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期間,於滿堂看看於小兵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毛病,就還是找了唐啟東。


    唐啟東來了以後,看了看於小兵的樣子,又給於小兵做了聽診和按壓,心裏覺得似乎沒啥大問題。


    但因為於小兵有舊病,所以就讓於滿堂給辦了住院,等第二天早起在做各種空腹抽血化驗。


    有了唐啟東的幫助,很快,於小兵的住院手續就辦好了。


    醫生給於小兵打上了點滴,先做簡單的降溫處理,然後,再觀察觀察,等第二天的化驗再做治療方案。


    安頓好了於小兵,於滿堂就讓小劉迴去上班了。


    唐啟東看著打著點滴,安穩地睡著的於小兵,就看向於滿堂問道:


    “這咋整的呀?孩子燒成這樣。瞧,這一嘴的大火炮!”


    “哎,你不知道,這孩子,拗得很呢。


    這不是昨天,沒告訴我們,就把軍裝拿迴來了。


    我們早就說好了,不讓他當兵去。


    可是他卻自己偷偷地去了,而且不知道咋整的,還被文工團錄取了。


    昨天,我一看到他把軍裝拿迴來了,我就急了!


    二話不說,就把軍裝給搶了迴來。


    今天早上我就給送迴去了。


    我上班走的時候,他還沒起來。


    我生氣就也看都沒看他。


    可是不到八點,我家老爺子就去單位找我。


    說他發燒不行了。


    我迴家一看,都昏迷不醒了。


    他得過一場肝炎,大哥你知道的。


    那時候,大夫就說不能再著急上火,萬一複發,會很麻煩。


    所以,我就著急,就直接送這裏來找你了。”


    於滿堂急急地迴答說,一臉的焦躁。


    “老弟,你千萬別太著急了。孩子也不一定是舊病複發,也許就是一股集火而已。等明天早起,空腹,做幾個化驗,然後就知道了。”唐啟東安撫著說道。


    “對了,你說上次他得的肝炎是什麽情況?”唐啟東又問道。


    “就是黃疸型肝炎,住院住了一個月呢。


    後來,大夫說完全好了,隻是讓注意修養,近幾年之內,別讓他複發。


    過了十八歲,可能就穩定沒事兒了。


    這不是今年剛剛到十八歲嗎?


    不讓他當兵,也是有這個原因。”


    於滿堂解釋說道。


    “老弟,我看你不光是為了這個不讓孩子當兵吧?哈哈!”唐啟東為了緩和他的情緒,笑著打趣道。


    “是,老爺子不是也舍不得嗎?”於滿堂搪塞道。


    “老弟,不跟我說實話。


    我知道你這個人根本,傳統的厲害。


    脾氣又硬又倔!


    是不是覺得孩子去當文藝兵,給你丟人啊?”


    一聽唐啟東這麽說,於滿堂一臉的尷尬。


    他低著頭,手不由自主地撓著腦袋,迴不上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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