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輝麗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六個妹妹都坐在炕上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她。


    小妹妹看她終於醒了,就撇了撇嘴想哭。


    “大姐,你的臉咋整的啊?好嚇人呀!”


    侯輝麗一時有些懵,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一下子碰著了鼻子,她“嘶”地一聲,一咧嘴,這才想起來臉上有傷。


    “小妹,別哭啊!姐姐隻是不小心摔了,沒事兒的啊!”侯輝麗伸手扶了扶小妹的胳膊,安慰道。


    “你們都瞅著我幹啥呀?做飯了嗎?”侯輝麗坐起身來,又問道。


    “還沒呢,我們迴家看你睡覺呢,一看你滿臉傷的,嚇死我們了!所以就一直在這兒等你醒來了。”大妹妹迴答道。


    “行了,我這就是跟人學自行車,卡了個前趴,沒啥了不起的。做飯去吧。”侯輝麗一邊下地一邊說道。


    侯輝麗的家,房子不小。


    那還是她們爸媽結婚的時候,她爺爺給他們蓋的。一溜兒三大間大瓦房,青磚灰瓦的,外看很是氣派。


    她爺爺家說起來也是於家鎮不小的一個家族,祖上也是做生意的。


    盡管生意不算太大,但也算過著富裕的生活。


    可是就因為她爸是家裏的獨苗,到了她媽這裏,一溜煙兒的生了七個都是女孩兒,所以她們家的生活才每況愈下。


    何況她媽又因為生了老七生氣又憋火,癱倒在炕上十來年了,現在她們的生活,不說家徒四壁,也可以說是貧困到家了。


    因為她媽媽的病,家裏可以說是能換錢的都換了錢了,不說家徒四壁,可以說是隻剩下她們七個姑娘了。


    她爸爸自從得了七個姑娘,她媽媽又癱了以後,對生活也就失去了信心,整日裏除了上班,下了班除了抽煙就是喝酒。


    喝醉了,就口不停息地大罵她媽。


    她媽也不能動彈,就整日裏哭天抹淚,唿天喊地的。


    家裏的生活就隻靠她和兩個大妹妹,洗衣做飯收拾屋子,照顧生病的媽媽,還有不時喝醉酒的爸爸。


    好在她爸爸工資不低,她媽媽也有病退工資,醫藥費還會報銷一大部分,所以,她們姐妹還能維持生活。


    因為她爸爸在文教科上班,她媽媽又是老師,家裏的狀況讓她們姐妹上學減免了學費,所以,她們姐妹還都能讀得起書。


    她們的家分東西兩個臥房,中開門一個大廚房。


    東邊臥房住著她們爸媽,西邊住著她們姐妹。


    侯輝麗下了地,看了看空落落的家,心裏還是萬分感傷。


    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改變這種狀況。


    而七十年代,她一個女孩子,似乎除了找一個條件好的富裕人家嫁了,也沒有別的辦法。


    所以,她每天在家除了幹活兒,心裏就想著用什麽辦法才能讓於小兵喜歡上她。


    第二天周一上學,她課間操就去找了於小兵,為的就是讓於小兵看到她臉上的傷!


    她走到於小兵他們班的隊伍裏,拉過於小兵站到隊伍的後麵,對於小兵說道:


    “於小兵,你看看我的臉!你好意思嗎?


    我跟同學們不過就是看你演出挺辛苦的,幫你收拾收拾搬個家,你姐就這樣對我嗎?”


    於小兵一見侯輝麗的臉,盡管經過一夜的睡眠,侯輝麗嘴唇消了腫,但鼻子上的血痕還在,看著還是讓人感覺有些觸目驚心。


    於小兵真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想起昨天侯輝麗賴皮的樣子,於小兵就也不想說什麽道歉的話。


    “那你說完了?說完我上間操去了!”於小兵說。


    說完,他迴身就走了。


    侯輝麗聽了於小兵這不軟不硬的話,而且人家說完還不等她說什麽,轉身就走了,氣得她一跺腳,無可奈何地也迴她們班隊伍裏上間操去了。


    可是,她覺得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不管咋地,她拉著於小兵出了他們班隊伍,站在隊伍後麵說話,別人聽不到,可是卻都看到了。


    她就想這樣慢慢地接近於小兵,抓住於小兵。


    不管他於小兵是否喜歡,她都要讓於小兵知道,有她侯輝麗在他身邊,他就逃不掉。


    可是,於小兵這段時間卻每天放學還有補課。


    而她,每天放學也要迴家給媽媽洗涮,做一家人的飯菜。


    就算中午放學迴家,她也是緊忙活,根本沒有閑暇時間幹別的。


    所以她隻有課間休息時間可以找於小兵,不然就隻能等禮拜天了。


    因此,每一節課下課,她就千方百計地去找於小兵,這讓於小兵不勝其煩。


    當著那麽多同學的麵,麵對一個女同學“好心”的糾纏,於小兵根本做不出狠事。


    可他能說出的狠話都說了,可是侯輝麗根本不在乎。


    於小兵沒辦法,隻好隨她去了,他隻想不理她就行啦,時間長了,她自然而然就退了。


    可是於小兵根本預料不到,侯輝麗所下的決心。


    這一個禮拜六下午,放學後,曲老師就召集所有劇組成員,到排練室開會。


    會上校長也出席了,並給大家宣布了一條喜訊。


    因為他們演出的成功,縣裏決定讓他們去省城參加匯演。


    時間是1973年元旦。


    因為還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擔心他們這段時間對劇目生疏,所以縣裏決定他們每周參與一次劇場節目的排序演出。


    這樣,他們就不用每天排練了,而且劇場的演出還要給他們一定的補貼。


    可是,縣裏領導最後還說,每場演出過後,個人都要把自己不足的細節總結出來,並加以改正。


    就算這樣,這條消息也足夠他們驚喜的了。


    演出不再是業餘白演,而是有補貼了,雖然還不知道多少,但至少讓同學們覺得可以掙錢了!


    這可是他們有生以來的第一筆收入!


    一時之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興奮的不知所以!


    校長說完,看到大家的樣子,也很開心。


    曲老師清了清嗓子,說道:


    “大家安靜一下!校長給咱們確實帶來了一個大好消息!


    可是大家也不能太驕傲了!


    盡管前段時間的演出大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可是你們的演出,不管是唱段還是台詞,離人家正規演員的標準差的還是太遠了!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依然是任重而道遠。


    所以,我們還是要努力再努力!


    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了!”


    所有劇組成員都齊聲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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