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兵演出過後,迴到家裏,待在家裏的李雲舒和於紅姐妹三個人,都已經睡著了。被迴來的於承祖爺兒三個驚醒過後,聽到於小兵在劇場轟動的情景,一下子就都興奮起來。


    於小紅睜著睡得迷糊的大眼睛,癡迷地看著自己的哥哥,一副迷戀致死的模樣。


    她很是後悔沒有鬧著跟爺爺去劇場,所以再三地問什麽時候她也能去看看哥哥的表演。


    於小兵用滾燙的熱水,洗淨了畫滿油彩的臉,迴到屋子裏,就也興奮地跟著家人嘮著過往排練和未來將有的出演yang子榮的情景。


    李雲舒因為心疼兒子的臉,所以拿了涼毛巾,給於小兵騰著滾燙通紅的臉頰。


    夜已經很深了,遠處依稀還有蟲鳴蛙叫。


    夜空清朗,天邊掛著一輪彎彎的月亮,夜風吹過,滿室清涼。


    屋子裏的人卻怎麽也睡不著,一家子圍坐在於小兵的周圍,熱鬧地嘮著、鬧著。


    “媽媽,我有點餓了,有沒有啥吃的了?”都快半夜一點了,於小兵終於挺不住肚子的咕嚕嚕地叫喚,向李雲舒問道。


    “哎呦,可不是唄,我都餓了,這都快半夜一點了,你們還誰想吃東西?”李雲舒看向家裏所有的人,問道。


    “嗯,我也餓了,那就做點夜宵吃吧,多做點,誰想吃就吃,吃飽了好睡覺。”於承祖說道。


    “好吧,我跟你去做點麵湯吧,大半夜的,不能吃別的。”於滿堂說道。


    “爸,您跟爺爺他們嘮嗑吧,我去幫媽媽做。”於紅趕緊下了地,穿上了鞋子,跟著李雲舒去了廚房。


    於滿堂看了看於紅,想說什麽,尋思了一下,就也沒說出來。


    他又轉身坐到了炕沿上,看著於小兵說道:


    “兒子,你明天是不是休息一天啊?這段時間累壞了吧?你的肝病剛好,要注意休息,別再累著。”於滿堂說。


    “明天不是禮拜天,我們要上學呀。再說,明天曲老師可能還要找我們的。”於小兵說道。


    “也是,演出是演出,學習也不能耽擱了。兒子,你記住,別光顧著排練,學習都扔了,隻是還是很重要的,不然你學啥都學不好。”於滿堂溫和地說道。


    於小兵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心裏感覺很溫暖。


    長這麽大,於滿堂一直對於小兵很嚴厲。


    隻是從於小兵得了肝炎後,於滿堂才對他一直很柔和。


    習慣了於滿堂的嚴厲,一下子於滿堂變的溫柔慈善了,於小兵還時不時地感覺不習慣了。


    “那麽看著我幹嘛?我說錯了嗎?臭小子!”於滿堂看於小兵用那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目光盯著他,笑罵道。


    “你看你這驢脾氣,三句話不對,就罵人。”於承祖衝著於滿堂也笑罵道。


    “來,乖孫子,讓爺爺抱著。我問你,你們學校文藝隊多少人啊?幾個老師教你們唱京劇呀?”於承祖接著問道。


    “爺爺,我們學校文藝隊老師都是教我們音樂課的老師,也沒幾個,會唱京劇的,就那個曲老師,他二胡啥的都會,可有才了,我們的節目都是他編排的。”於小兵迴答道。


    “就那個高高壯壯的,給你們帶隊的那個老師嗎?”於承祖又問。


    “是呀,我剛上初中的時候,考進文藝隊,他就帶我們了。不過……。”於小兵看著爺爺,說道。


    “嗯,不過什麽呀?”於承祖又問。


    “不過,他多才多藝的,好是好,那可是真厲害啊!”於小兵說。


    “怎麽個厲害法啊?”於滿堂問道。


    “爺爺,你還記不記得我剛上文藝隊那年,有一天我腿上都是檁子,你還問我怎麽弄的,我說是樹枝子枝子刮的?”於小兵看向於承祖問道。


    “嗯,似乎是有這麽一迴事兒。我還以為你跟誰打架弄的呢。”於承祖說。


    “那就是我第一次跟曲老師學後空翻,前翻,側翻,我都行,可是後空翻,很害怕。每一次到我班兒,我就打怵,站在那裏。


    曲老師手裏那根竹條,不翻他就抽我腿,所以我的腿都是檁子。


    那一天,到最後我也沒翻過去。


    一直練了好幾天才會翻了。


    要不是我穿長褲子,跟別的孩子一樣,穿大褲衩兒,可能天天見血了!”


    於小兵說著,嘴巴就撅了起來。


    “哎呦,那得多疼啊?你怎麽不迴家告訴爺爺呢?還還騙我說是自己刮的呀。”於承祖心疼的問道。


    “嚴師出高徒,打兩下沒事兒,也打不壞,老師手上有分寸的。”於滿堂說。


    於小兵抬頭看了看於滿堂,眨了一下毛嘟嘟的大眼睛,沒敢吭聲。


    心說:反正你不疼!


    於承祖看著自己的小孫子,就知道他不滿意於滿堂的說法了。


    小孫子越長越讓他喜歡了,從小,小孫子就長的俊,誰來誰喜歡。


    於小兵長的那個漂亮樣子,有時候於承祖都懷疑生錯了。


    大大的眼睛不說,那睫毛長的,跟兩把小扇子似的,每每眨動起來,都像兩隻蝴蝶的翅膀,在臉上翻飛著。


    雙頰上,每每笑起來,兩個深深的大酒窩就出現在上麵,讓人忍不住就想咬他一口。


    所以說那於小兵小時候,就跟一個小姑娘似的,漂亮的不像話,誰來了都得抱抱,親了又親的。


    現在於小兵長的更俊了,高高的個子,白淨的皮膚,濃濃的眉毛,黝黑烏亮的一頭黑發,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現出一個標誌的小夥子應有的風範。


    於小兵都十六歲了,於承祖想著,看著,就感到自己真的老了。


    可是他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子,感覺自己依然渾身是勁兒。


    他暗暗發誓,隻要他還能活著,精力充沛,他就要好好疼愛他,讓他的每一天都能快樂幸福。


    “爺爺,你想啥呢?”於小兵見於承祖盯著自己看,也不再說話,就問道。


    “沒想啥,就是想你以後不論幹啥,一定要好好幹,爺爺信你一定會有大出息的。但你也要量力而行,別太累了自己。”於承祖說道。


    於滿堂看了看於承祖,心想:這是什麽話?對孩子怎麽這麽遷就呢?


    “兒子,你聽到了嗎?爺爺說你不管幹啥,一定幹好,明白了嗎?不然白費功夫,還不如不幹。”於滿堂說。


    “爸爸,我知道的,我一定聽爺爺跟爸爸的話,不讓你們丟人。”於小兵用委屈的目光看著於滿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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