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浪河掉下水的九個姑娘,打撈的人一直打撈了好幾天,也沒有打撈上來一個人。


    一時間,九個家庭都處於悲痛之中。


    而於家鎮一時之間,家家戶戶都對那些常去河邊洗澡嬉戲的孩子們加強了監管。每天早起,都能聽到家長們對孩子們的訓斥聲。


    “告訴你啊,放學不行去河邊洗澡,要是晚上迴來,我看到你下過水,看我不揍你!”


    “放學就迴家啊,你要是下河洗澡,迴家來我削死你!”


    “我看你去河邊玩兒去地,我打死你!”


    “……”


    這樣的聲音,那真是此起彼伏的,幾乎每個家庭都被那幾個淹死的姑娘嚇破了膽。


    特別是那些家裏有獨生子的,更是擔心的要命。


    於小兵每天也是被於滿堂跟李雲舒耳提麵命的,很是擔心這個從小就磨難纏身的孩子。


    於承祖更是天天睡覺也說,早起也說。


    於小兵都被他們說的車軲轆話,要整瘋了。


    其實於小兵這段時間也很忙,根本沒時間去玩兒任何遊戲。


    每天放學,他都要去文藝隊排練“七一”匯演的節目。


    “七一”是黨的生日,於家縣每年都會有一次各個單位舉行的匯演。


    於小兵上了高中,還是文藝隊的演員


    這一年的匯演,於小兵有兩個節目。


    一個是《智取威虎山》中的獨唱選段,“打虎上山”。


    因為有伴舞,所以他也要參加排練。


    另一個節目也是《智取威虎山》選段,yang子榮打進匪徒窩那一段。


    因為參與的人也不少,所以也需要排練。


    於小兵所在的高中,還在於家一中,是於家一中的高中部。


    所以,於小兵就一直留在了文藝隊,是文藝隊的主要演員之一。


    因為他歌唱的好,所以每次於家舉辦的各種匯演中,他都是獨唱的主力。


    上初一下半年後,有一段時間,因為青春期嗓音變聲,有幾次匯演他沒參與,被學校音樂老師念叨了很久。


    本以為他變聲後,會再也不能唱歌了。


    可是沒想到,大約一年後的於小兵,嗓音更加嘹亮了。


    而且再也沒有了童年那種稚嫩和幼稚。


    現在的於小兵,嗓音不但洪亮,而且還充溢著渾厚、悠長、沉穩的力量。


    他的音樂老師幾乎都高興到瘋了。


    所以,每次匯演,於小兵的節目都是主力。


    水淹九個姑娘事件後,不到二十天,就是“七一”了,所以,於小兵聽著聽著,對家長那些警告也就左耳ing右耳冒了。


    因為天天上課,放學後又要排練,所以每天於小兵迴答家裏都很晚。


    迴家後,又要寫作業,每天他都要很晚很晚才能睡覺。


    李雲舒看著兒子忙碌的樣子,一方麵感到驕傲,一方麵也很心疼。


    於滿堂也感覺到了兒子的忙碌,看他也沒時間再去河邊玩兒,所以也就不再天天念叨那些話了。


    但每到閑暇的禮拜天,因為他知道於小兵不會排練一整天,所以每到下午於小兵在家的時候,隻要他出去過,於滿堂還是會迴家抓住他,在他的胳膊腿兒上抓幾把,看看抓出來的道子是不是白色的。


    因為從九個大姑娘淹死事件以後,那些有著淘小子的家庭,家長每天都會這樣檢查自己的孩子。


    如果抓出來的道子是白色的,就證明粘了水了,那是一定會挨打的。


    離匯演不到一周的一個周日,排練的是於小兵獨唱那一段,因為於小兵唱的字正腔圓,渾厚有力。所以,音樂老師為了保護於小兵的嗓子不累壞,就讓於小兵迴家啦。


    於小兵在家待了一會兒,龐文斌就來找他去他家說話。


    去了龐文斌家,龐文斌正在洗衣服和被單,於小兵就幫助龐文斌洗了一陣兒。


    因為被單很大,兩個人就一人一頭紐著,然後曬在院子裏的晾衣杆兒上。


    所以,胳膊腿兒就都弄濕了。


    於滿堂知道於小兵今天下午迴來的早,所以下班後,他到家就抓過於小兵的胳膊,撓了一道,看看是白色的,就很生氣。


    他看了看於小兵,又拉起他的庫管兒,撓了一下,看了看,又是白色的。


    開始,於小兵並不知道於滿堂這是幹啥,就愣愣地任由於滿堂抓來抓去。


    因為那些伎倆都是家長們的把戲,所以一般孩子也都沒放在心上。


    加上於小兵這一陣子天天忙著排練,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在檢查他是否下過河的手段。


    所以,看到於滿堂撓過他的大腿後,一下子怒氣衝衝地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感覺蒙圈了!


    “你說,你是不是洗澡去了?臭小子,天天告訴你啥了?一天不說,你就去下河了是吧?我叫你下河!我叫你下河!與其讓你淹死,我幹脆打死你得了!”於滿堂一邊怒斥著他,一邊抓著他的胳膊,拿腳踢著他。


    “我沒有啊,我沒下河!爸爸,我沒去河邊,真沒去!”於小兵一邊說著,一邊躲閃著。


    “你沒去?你沒去胳膊腿怎麽一撓都是白道子?騙誰呢?”於滿堂吼道。


    “白道子咋啦?你不撓我怎麽會有白道子呢?”於小兵說。


    “你說咋會有白道子?你看看我的胳膊,撓一下咋不是白道子呢?”於滿堂說著,就狠狠地對著自己的胳膊撓了一下,於小兵一看,於滿堂撓出來的是紅色的道子。


    他一下子蒙了,心想:怎麽會這樣?


    他又想了想,明白了,是因為他的胳膊腿粘過水了,所以才會出現白道子。


    於是,於小兵一甩胳膊,就把於滿堂抓住他的手甩了出去。


    “爸爸,你可真是的。我胳膊腿兒出現白道子,就是下過河了?我說你咋天天沒事兒就撓我呢!”於小兵生氣地說道。


    “那你說,你幹啥了?怎麽胳膊腿兒都是粘過水的?”於滿堂一聽於小兵這麽說,聲音一下子矮了下去,慢聲問道。


    “我今天排練迴來的早,胖墩兒找我去他家,幫助他洗被單去了。被單那麽重,我們兩個人拉著擰,胳膊腿兒能不濕嗎?真是的,不信你去問問胖墩兒!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踢我!”於小兵哀怨地說道。


    於滿堂眼睛盯著於小兵,看於小兵不像是說謊,就也沒再吭聲,一甩胳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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