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滿堂看著周醫生,頓了頓才問道:


    “我想知道,你們唐院長今天來醫院了嗎?”


    因為今天是禮拜天,所以大多單位都休息。


    於滿堂在供銷社上班,所以他們單位一般是沒有固定休息日的,所有員工隻能輪換休息。


    而且每到禮拜天還是最忙的一天,因為一般上班的人,平時都沒時間,隻有禮拜天才能上街購買一些生活必需品。


    但醫院一般禮拜天大多數醫生是休息的,除了值班醫生以外,所以他隻能這樣不確定的問問。


    “哦,唐院長這幾天都沒怎麽來,他愛人病了。”周醫生說。


    “那你知道什麽病嗎?不嚴重,唐院長不會不上班。”於滿堂又耐心地問。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周醫生猶豫了一下,說。


    “你跟唐院長什麽關係啊?問這麽多。”周醫生看了看於滿堂又說道。


    “我們是很好的兄弟,我平時工作很忙,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很長時間沒去看他了,所以問問。”於滿堂看周醫生警惕的樣子,隻好微笑著說道。


    “這樣啊,那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們也不知道確切的情況。”周醫生還是有所隱瞞地說道。


    說著,周醫生拿起手裏的處方本,把上麵的一頁撕下來,遞給了於滿堂,說:


    “這是給你孩子開的口服藥,你去藥局拿吧。迴家注意孩子的胳膊,別抓,感染了,就麻煩了。”周醫生叮囑道。


    “好,那謝謝周大夫了!”於滿堂站起身來,接過處方單,說道。


    “那周大夫,我迴去了,謝謝你!”於滿堂伸出右手,跟周醫生握了握,說道。


    “不用謝。那好,再見!”周醫生見於滿堂伸出手,也趕緊放下手裏的筆,站起身來伸出右手,握了一下,客氣地說。


    於滿堂撒開自己的手,朝周醫生揮了一下,然後就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迴到病房,見於小兵已經睡著了。


    李雲舒在床邊坐著,看見於滿堂進來,就朝他“噓”了一聲。


    於滿堂走到病床邊,把手裏的藥遞給李雲舒,小聲說:


    “這是給二小兒口服的藥,你拿好,按照上麵寫的說明給他吃吧。”


    說完,於滿堂也坐到旁邊的病床上,想了想,歎了一口氣,又說道:


    “哎,剛才問了問周大夫唐院長的情況,他說夏青真病了。看他猶猶豫豫想說又沒說的樣子,似乎病的很重。咱們一會兒送二小兒迴去,得去看看。”


    “什麽?夏大夫病了?她那性格,估計不是很嚴重,周大夫也不能那樣說吧?”李雲舒聽了於滿堂的話,擔心地問道。


    “周大夫說,唐院長都好幾天沒怎麽上班了,看來是挺嚴重的,不然不能這樣。”於滿堂又說。


    “那好吧,咱們把二小兒送迴家,就去看看。”李雲舒看了看二小兒的點滴瓶,已經沒多少藥水了,就說。


    說完,她還心疼地摸了摸於小兵的頭,已經不發燒了,就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藥水馬上就滴完了,李雲舒就對於滿堂說:


    “你快去叫護士過來,把針給拔了,我把二小兒叫醒,涼快涼快,咱們就走。”


    “嗯!”於滿堂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迴到了家,夫妻兩個跟於承祖交代了幾句,看看於小紅躺在於紅的大腿上睡的正香,就沒再多說。


    夫妻兩趕緊出門,上了自行車就向唐啟東家奔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空飄起了細小的雨絲,烏雲密布的。


    兩個人越發的著急,於滿堂加快著速度,二十分鍾的車程,十五六分鍾就到了。


    到了唐啟東家門口,還沒等兩個人都下車,就聽見院子裏孩子的哭聲,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唱著:


    “外麵的小雨嘩嘩嘩,屋裏的喇叭哇哇哇!”


    女人的聲音不停地重複著,間或還能聽到一個男人無可奈何的勸阻聲。


    這時,雨已經下的有些大了。


    李雲舒趕緊走到大門邊,按下了左邊的門鈴。


    害怕聽不見,李雲舒還用手拍了拍大門。


    一邊拍,一邊說:


    “唐院長,你快開門,我們來看你們來了。”


    “誰呀,哎!”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聲音嘶啞,而又無奈。


    “老弟,是我,於滿堂,快開門!”


    “大哥,你怎麽來了?等下,這就開門。”


    然後,就聽見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隨後,門就打開了。


    於滿堂李雲舒朝大門裏看去,隻見夏青真穿著一套舊軍用秋衣,站在門口一口水缸跟前,一邊把自己長長的頭發往水缸裏浸,一邊嘴裏還叨咕著那兩句詞。


    她揚起頭,水就不停地從她的頭發上滴落下來,她又不停地把自己的頭浸到水缸裏。


    房沿上,此時已經開始有雨不停地流下來,砸在她的頭上,身上,水花飛濺。


    門邊的地上,一隻臉盆躺在地上,一地的水。


    剛才的聲音應該就是臉盆摔在地上的聲音。


    於滿堂跟著李雲舒,急步走到院子裏,把自行車停在院子裏放好,就轉過來看著唐啟東說:


    “這是怎麽了?怎麽能這樣?”


    “先別問了,你們兩快進屋吧,一會兒衣服都濕了。”唐啟東神情憂傷地說。


    “不行啊,她這樣會感冒的,身體也受不了啊!”李雲舒站在夏青真身邊,想伸手拉夏青真,可是又有些害怕,著急地喊道。


    “是啊,這樣不行,大哥幫你,把她抬進屋裏去吧。”於滿堂跟著說道。


    “怎麽抬啊?她現在力氣可大了,我都弄不過她。”唐啟東說。


    於滿堂想了想,說:


    “這樣肯定不行!你別舍不得,照她後脖子上像我這樣,用力砍一下,讓她暈了,就能抬進屋子裏了。”


    於滿堂一邊說著,一邊把右手伸直,樹立起來,做了一個向下砍的姿勢。


    唐啟東猶豫了一下,也沒別的辦法,就照於滿堂說的做了。


    他是醫生,知道哪裏會不至於有危險,所以就在夏青真抬起頭來的時候,伸手照著夏青真的後脖梗,一掌劈了下去。


    夏青真悶哼了一聲,就仰起了身要往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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