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滿堂看著父親跟著兒子往病房外走,有些不放心地跟出了門外。


    看到他們快走到門口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就對於兵說:


    “大龍,你迴家再拿一套行李來,你媽這醫院的,不放心,還是家裏拿來一套,夜裏,我也能蓋蓋。”


    “好的,我迴家就送來,你進屋吧。”於兵迴答道。


    說著,於兵三人就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於滿堂看著於承祖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才轉身迴到了病房裏麵。


    於滿堂見大家都走了,病房裏靜悄悄的。


    他左右看了看,又給李雲舒掖了掖被角,然後雙手枕著自己的頭,就和其身上的大衣,躺在了李雲舒旁邊的病床上。


    這是一間四人間的病房,靠窗子的地方還有一組暖氣,放在窗台的下麵。每個床頭邊上還放著一個木頭小櫃子,上麵一個抽屜,下麵一個拉門。


    李雲舒的病床邊,還有一個鐵支架,簡單的立柱,下麵用三角支撐,上麵一個釘子橫杠,兩頭都有一個彎起來的小彎兒,用來掛點滴瓶。


    此時的李雲舒正在靜點,一個玻璃瓶子吊在李雲舒的身旁,足能裝一斤水的瓶子裏,裝著半瓶靜點用藥,一根有些發黃的膠皮管子連著針頭,一頭紮在李雲舒的臂彎裏,一頭紮在玻璃瓶的下麵。


    膠皮管子的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能夠看見藥水一滴一滴地在裏麵緩慢地滴落著。


    安靜,加上這兩天的勞累,讓於滿堂有些困頓,他趕緊起身站了起來。


    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於滿堂又來到李雲舒的床邊,看著睡著的李雲舒,嘴裏不由得念叨起來。


    “你這個臭媳婦兒,我兩天沒在家,你就整出這麽大事兒來。你啥時候能醒過來啊?”


    於滿堂說著,眼裏就有了盈盈的淚意。


    於滿堂把右手伸進了李雲舒的被子下麵,輕輕地握住了李雲舒的手。


    “你的手咋這麽涼呀?怎麽迴事?”於滿堂驚訝地嘀咕道。


    說著,他就周起蓋著李雲舒手臂的被子,低下頭,往裏麵看了看。


    隻見李雲舒臂彎裏順著那根點滴管子,一直延伸到臂彎處,上麵貼著三道白色膠布,固定著滴淌著藥水的針頭。


    他又用手探了探那根塑膠管子,發現管子也很涼。


    他又探過身子,把手伸進另一邊的被窩裏,試了試李雲舒那隻手的溫度,發現比這隻手也熱乎不多少,就有些著急了。


    “這也不行啊,我去找大夫。”於滿堂嘀咕道。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醫生辦公室,敲了敲門,裏麵傳去請進的聲音。


    於滿堂輕輕地推開門,隻見一個年紀少大一些的女醫生坐在裏麵。


    “你是哪個床的家屬?有什麽事兒嗎?”老醫生問道。


    “哦,大夫,我也忘了看說哪個床了,就是挨著這個辦公室的病房,我愛人今天做手術了,現在手很涼,怎麽辦?”於滿堂溫和地迴答道。


    “都很涼嗎?是不是被子沒蓋好啊?”老醫生又問道。


    “都不熱乎,打點滴那隻手更涼,被子蓋的挺好的。”於滿堂說。


    “這樣啊,那你找個熱水袋灌上熱水,放點滴那隻手上,試試看。”老醫生說。


    “那好吧,等孩子過來,我讓他取去。”於滿堂說。


    看了看老醫生忙碌的樣子,於滿堂又說:


    “大夫,那您忙,我迴去了。”


    “好的,有什麽事過來找我。”老醫生說。


    於滿堂轉過身來,走了出去。


    迴到病房,看看李雲舒還是沒醒,就大量一下於兵剛才放下的東西,有一個熱水瓶,竹批的外殼,木頭的瓶蓋。


    於滿堂拿起來晃了晃,裏麵是空的。


    於滿堂又看了看睡著的李雲舒,就走了出去,到二樓的水房打熱水去了。


    看著暖水瓶灌滿了水,於滿堂就趕緊下樓迴到了病房。


    進了病房,才發現於兵已經來了,挨著李雲舒的病床上放著一大堆被褥等。


    聽到門響,於兵迴過頭,說:


    “爸爸,您去打水去了,媽媽怎麽還沒醒呢?”於兵問道。


    “我也不知道,都過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沒醒。不行我一會兒去問問大夫。”於滿堂迴答說。


    “哦,那爸爸我帶這些東西過來,您看看還缺啥?”於兵說。


    於滿堂拆開困住被子的繩子,拿出被子,輕輕地替李雲舒蓋好,說道:


    “大龍,去找個熱水袋,幫你媽把手熱乎熱乎,咱家沒有,你知道誰家有嗎?”


    “我想想啊,嗯……”


    過了一會兒,於兵說:


    “一下子真想不起來,非得用熱水袋嗎?跟護士要個點滴瓶吧,灌上熱水,用毛巾纏上,也能行。”


    “哎呀,我怎麽沒想起來這個。還是我大兒子聰明。那你趕緊去要個點滴瓶。”於滿堂興奮滴說道。


    “對了,你毛巾啥的都帶了嗎?”於滿堂又問道。


    “帶了,還帶了一些媽媽的換洗衣服,飯盒啥的,你看看,缺啥我迴家再去拿。”於兵迴答道。


    “好,我看看,你趕緊去要點滴瓶吧。”於滿堂說。


    “嗯呐!”於兵答應一聲,就趕緊跑了出去。


    於滿堂在屋裏,把所有的東西都翻看一遍,基本上要用的東西都拿來了,甚至連李雲舒常看的書都帶來了。


    看著這些東西,於滿堂不由得心裏感歎:孩子真是長大了,做事穩當多了,可以有所擔當了。


    於滿堂一邊想著,一邊整理著,把換洗的衣服拿出來,又把李雲舒手術換下來的衣服包好,一會兒好讓於兵帶迴去。


    然後他又把幾本書,放進櫃子裏,把飯盒筷子、小勺、茶缸,放到抽屜裏。


    放好這些東西,他看了看手裏的褥子和枕頭,又看了看還沒有醒過來的李雲舒,就把褥子折疊一下,放到挨著李雲舒的床上,把這頭也放在床頭,然後又把褥子卷起來,蓋過枕頭。


    正忙乎著,就又聽見門響,於滿堂以為是於兵迴來了,就也沒迴頭,依然整理著床鋪。


    “大龍,你趕緊把暖瓶裏的開水兌一下,別太涼了,然後放你媽媽點滴這邊的手上。”於滿堂說。


    “怎麽了?還沒醒呢?為啥要用熱水瓶暖手啊?”


    一個女人的聲音,讓於滿堂一下子迴過頭來。


    “嫂子,小點聲。你怎麽又來了?大哥迴家了嗎?”於滿堂問道。


    “哎呦,你看看我?”趙豔麗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說。


    停了停,她迴答了於滿堂的問題。


    “我們老龐迴家了,我急著給你送飯,也惦記著看看李老師咋樣了,做好飯,裝好飯盒,我就立馬來了。”


    “你看看,這還把你麻煩夠嗆。”於滿堂說。


    “哎……哎……”


    突然,一個微弱的、痛苦的哀歎聲,在兩個人的耳邊響了起來,讓兩個人不由得立刻往床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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