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拾壓下了這個消細,暫時不要讓人告訴及紊,免得及紊多想。自己則動手準備造反之事。


    他與衛王矛盾已久,就算現在不反,以後也遲早走到這一步。


    結果及紊還是知道了這個消息。


    鑄拾得知白天嵐沁來過的消息之後趕緊去見了及紊,及紊果真知道了。鑄拾當即心中打定主意要將謀反之事提前。


    “阿紊,你再等等。”


    你再等等,等我登上王位,等我不用再受任何人控製,我們就能在一起了,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我們了。


    鑄拾離開及紊房間之後當即下令,以後不允許嵐沁再來見及紊。鑄拾想了想,心中便又有了一個主意。


    那天鑄拾正在房中看一本私下弄來的圖冊,他準備與及紊大婚了,可是自己對於房中之事毫無經驗,他怕弄疼了她,先找了幾本冊子耐著心煩看。


    鑄拾正看得肝火旺盛,及紊突然來了。


    鑄拾嚇了一跳,連忙將書塞到了公文底下,拉著及紊出去了。


    “阿紊,書房是重地,裏麵都是一些對我很重要的文書,不能隨便進的。”鑄拾說完,又覺得萬一及紊誤會怎麽辦,補充:“我也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不是?”


    鑄拾覺得自己這話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心中暗罵自己亂了分寸。


    “也不是,等以後我們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你就能隨意進出了。”


    及紊笑著點了點頭:“好。”


    鑄拾從及紊臉上沒有看出絲毫的不願意,這件事就算是糊弄過去了,鑄拾暗自鬆了一口氣。


    為了在這個當口擠出一天的時間來,本來忙於謀反便已經團團轉的鑄拾現在還要再騰出一隻手來籌備婚禮,為了這一天的空閑,鑄拾幾乎連日來不曾合眼。


    但鑄拾很歡喜,隻要想到及紊會很開心他就也很開心了。


    是自己將及紊帶了出來,及紊那樣爽朗開懷的笑容不應該被這個世俗連累。鑄拾注意到了及紊最近笑容都少了。


    他自責,卻又無奈。


    塵世不比山野,總有很多很多不受他們控製的東西左右著他們,即使是鑄拾,也沒有辦法。


    或許,當初的自己確實太自私了。


    因為一己私念就將及紊從山中帶入了京城,明明信誓旦旦說要照顧好她的,現在鑄拾覺得,可能自己真的說大話了。


    他無法保證及紊日日開心順遂。


    所以他才要更加急迫地謀反,成為君王,成為更強大的存在,給及紊最穩定可靠的保護。


    她那樣的笑容,不應該消失。


    更不能因為自己消失。


    鑄拾見過的最好看的笑容,就是及紊的,她那樣的開心,那樣的自由自在,是從小出生在京城,未及弱冠便父母雙亡匆匆接手侯府帶兵出征戰場的鑄拾從未見過的。


    他羨慕。


    及紊的自由像是鑄拾可望不可及的迴憶,他未曾有用的東西,他就想要給她守護住。


    自己沒有的,她要有,並且要一直都有。


    鑄侯府大門緊閉,裏麵掛滿了喜字,鑄拾也終於在及紊臉上看見了曾經藏寶山裏由心而發的笑容。


    她笑,鑄拾也笑。


    “阿紊,我要謀反了。”


    鑄拾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提前將事情透露出來的人,他也不喜歡顯擺什麽,本來他打算事情成功之後再告訴及紊的,但那晚紅燭金色的光影照著喜字影影綽綽,鑄拾突然就想說了。


    他想,先告訴及紊。


    他不想要及紊再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關於自己的事情了。而且鑄拾之後還會很忙很忙,他擔心及紊想多了。


    自那日之後,及紊果然開心了很多,鑄拾就開始一心一意準備謀反之事。


    因為他不想娶嵐沁,放棄了大司馬那邊的支持,鑄拾就隻能另尋他處下手。最後鑄拾想到了他從藏寶山帶出來的地圖。


    那張藏寶圖,是前朝留下的巨大的財富,隻要有了這個,他便能迅速擴大自己的隊伍一舉攻下衛王城。


    鑄拾拿著藏寶圖坐著,深思了很久,最後將薄薄的一張紙放迴了盒子裏,蓋子一扣,他就放棄了這個捷徑。


    爺爺說了,這是及紊的嫁妝,既然是及紊的,哪怕自己已經與她成親,也不能隨意挪用。


    鑄拾去了北境,用了三個月收複了老侯爺的舊部,並派人將及紊暗中接走,在北域起兵,一路霸占北方,占據通天塔,建國北燕,定都燕京。


    塵埃落定之後,鑄拾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帶人連夜去接及紊。


    阿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阻攔我們在一起了。


    鑄拾想起了答應及紊的事了。當初在藏寶山裏,鑄拾給及紊講外麵的世界,說了這邊有很高很高的樓閣,當時及紊十分羨慕,眼睛中都是亮亮的星星。


    正好鑄拾稱王,通天塔大開,鑄拾帶著及紊上了通天塔,鑄拾與及紊手牽手,一層一層台階一邊閑聊一邊往上走,感覺也沒有多久,兩人就走完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層台階,到達了通天塔的最頂層。


    及紊站在窗前,敞開懷抱,風吹過及紊的臉頰吹進了鑄拾瞳孔,再順著筋脈湧流到心田,他喜歡看及紊開心,她開心比鑄拾自己開心時感覺還要開心。


    鑄拾最初登基,朝堂並不穩定,他出身西衛,如今自立為王,北燕與西衛關係十分惡劣,他每日需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


    還有一眾上書諫言要他娶嵐沁的。


    嵐沁的父親追隨鑄拾來到北燕,他勢力龐大,鑄拾給足了他麵子,無論是封賞還是待遇,都是頂尖的。


    但唯獨娶嵐沁這件事,鑄拾做不到。


    他冊封了嵐沁做郡主,還給了封地,一力壓下了朝中諫言的大臣。


    嵐沁為此特意進宮謝恩。


    “這是你應得的,不用特意來謝恩。”鑄拾放下手中的筆,看向跪在下邊的嵐沁。


    鑄拾也算看著嵐沁長大的,一直拿她當半個妹妹。


    “大王恩典,嵐沁感恩不盡。”


    “你父親有助於孤,孤照看你也是應當的,若是你以後相中了那家兒郎,孤便下旨為你們賜婚。”


    鑄拾這樣說,也是知道嵐沁必然知道朝中的諫言,拿不準她心裏怎麽想的,但鑄拾不打算給嵐沁造成誤會,隻得將話先說明白。


    他自己是不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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