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呃,你看啊,這樣你就可以非常準確的知曉哪位夫人最受寵,這以後來個收買啊之類的也好下手不是,”離挽硬著頭皮解釋這本被她看錯了拿來的書:“你看這裏,齊王最近就非常寵愛這個剛剛進宮的靜夫人,你可以考慮做點什麽嘛。”


    燕蘇隻覺得額頭突突的跳。


    “挽姐姐。”燕蘇已經聽不下去了。


    “呃……都怪他。”


    離挽一指容顏,連忙推卸責任:“都是他在一邊打擾我,我才會拿錯了的。”


    “她自己亂挑一通,什麽都給你拿,這些你隨便看看就好。”容顏真的覺得燕蘇挺不容易的了。


    “這幾本你自己迴去好好看看,先練著。”容顏推了幾本武功秘籍類的書冊給燕蘇。


    燕蘇將容顏推過來的幾本書跟離挽的那一摞放到一起。


    “很晚了,我先迴去休息了。”以明早起來去各宮拜見為由,燕蘇抱著一摞書迴去睡覺了。


    他怕他再不走,會有更多的書等著他了。


    燕蘇走後,容顏又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把人家嚇走了。”


    “我拿錯書還不是你的錯。”離挽冷冷的瞥了說風涼話的容顏一眼。


    “嗯,怪我,都怪我。”容顏將茶杯一放,胡亂應了一句。


    “不怪你。”


    離挽突然將茶杯也往桌子上一放,表情凝重。


    又一下子偏過了頭去,肩膀一聳一聳的,用哽咽的語氣說:“都是我不好,沒能照顧好公子的孩子。”


    說出“公子的孩子”這幾個字的時候,離挽委婉地迴過了頭來,咬著下嘴唇,眼神淒慘,做悲戚欲哭的姿態:“如何對得起夫人臨終的囑托,我還不如,隨夫人去了。”


    離挽越說越悲痛,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個帕子,捂著臉啜泣。


    容顏從她一臉沉重的說出“不怪你”那三個字的時候眼皮就狠狠地跳了兩下。


    果然,又開始了。


    容顏不忍直視地撇過了眼去,那副做作的樣子,真是沒眼看。


    “一路走好。”


    離挽:“……”


    容顏噎了離挽一句還不完,又補充了一句:“替我跟夫人問個好。”


    “公子,您忘了嗎,夫人是被您與二花的事,給活活氣死的呀,”離挽故作驚訝的拿開手絹,夾著嗓子說:“夫人怕是不願見您的了。”


    容顏手裏的杯子“哢”的一聲裂開了。


    離挽見好就收,站起來風情萬種的把手絹往容顏身上一拋,甩了個媚眼:“不過我會勸勸夫人的。”


    看著容顏馬上就要發作了,離挽笑著一縮,扭頭就要跑。


    “二花你不必為此介懷,夫人她會原諒你的。”容顏突然開口,笑得一臉陰森。


    被離挽惹急了的容顏就會拋了他那沉重的偶像包袱。


    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二花的離挽:“……”


    她是真沒想到。


    離挽輕輕一笑:“瞧公子想二花妹妹都想的魔怔了,為娘這就去給你請大夫來。”


    ……為娘?


    容顏:“……”


    若論戲精,沒人比得上離挽了。


    她的戲太多了,就沒有她接不下的詞兒。


    得意地迴頭朝容顏挑釁的笑了一下,離挽趕緊出去了。雖然能占口頭上的風頭,但離挽也不能一個勁的招惹他,萬一真火了,可不好辦。


    結果容顏這個小氣的家夥為了離挽一句“為娘”一連好多天都冷著一張臉,三裏之內,生人勿近,又變迴了剛認識的時候那一副冷漠的樣子。


    連燕蘇和阿夏都受了牽連,每天天還不亮就被容顏從被子裏掀起來圍著院子又是跑圈又是練功的,簡直苦不堪言。


    燕國寒冷,春天來的也晚,進了四月才有了萬物複蘇的痕跡,忙完了清明的祭天大典,老燕王放眾王子公主們出宮去散散心、踏踏青。


    燕蘇自打年前迴了宮就再也沒出去過,應了燕匡的邀請,跟他們一起出了宮。


    宮裏早就有了春天的痕跡,但真正走到外麵來,才真正知道了草長鶯飛的春意盎然,消融的冰雪過後,是破土而出的勃勃生機,每一縷暖風都蘊含著萬物複蘇的春意。


    “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燕蘅也為眼前的景色動容,想起前人詞句,不禁脫口而出。


    眾人臉上都染上了春天的那種生機的色彩。


    “咱們難得出來放鬆一下,你可不要拉著我們跟你對詩啊。”燕匡往前走了幾步,能看到前麵的小河了。


    “哥哥可勁打趣我吧。”燕蘅才不在意燕匡,挽起清清的手朝著另一邊走去。


    “你們別走遠了,讓人跟著點。”燕蘇見燕蘅跟清清要去另一邊,喊住她們囑咐了一聲。


    這邊雖然是王室郊院,但畢竟是在郊外,景致雖好,但平時也沒有什麽人,萬一遇到什麽事,不安全。


    但他這關心的話一說出來,卻引得燕蘅、燕匡、清清三個人都迴過頭來看著他了。


    燕蘇不明所以,又補充了一句:“不安全。”


    他們幾個人出來帶的侍衛並不是特別多,雖然一般不會有事,但還是要小心點的。


    還是清清先應了一聲,才拉著燕蘅走了。


    “我讓人跟著,沒事的。”燕匡笑了笑,拍了拍燕蘇的肩膀。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你妹妹呢。”燕俞陰陽怪氣的從後邊走過來。


    他還是愛穿張揚的衣服,不過自打年前就被王後娘娘請了大師日日誦經禱告,難免也被熏陶的性子平順了一點,雖然說話還是拿捏著一副調子,但好歹沒了之前的那種殺戾之氣。


    燕匡麵子上跟誰都好,就算煩燕俞,也照樣待他兄長的禮數。


    燕俞卻不勝其煩,看著燕匡那副樣子就惡心,但人家有禮,自己就隻能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被吊著,隻好自己翻了個白眼。


    “我虛長清清幾歲,她自然也是我妹妹的。”燕蘇知道燕俞大概是討厭清清跟他們走的近。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燕俞想的卻是宮裏頭無意間聽見的下人嚼舌頭,當時他氣得差點沒抽鞭子。


    “三王兄慎言。”還不等燕俞的話說出來,就被燕匡出聲打斷了。


    燕匡向來遵守禮數,從來不會主動打斷別人的話,就算是什麽不該說的,也不會這般無禮,燕蘇扭頭看見他冷冷的樣子,眉眼間還有些憤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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