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鉞單手擁著司楹,用指腹撫著她的臉頰,輕柔得宛如嗬護初生嬰兒。


    瞧得秦鉞這般模樣,我不由想起在花間城時,偶有一次遇見一姑娘爬將軍府的大門,秦鉞二話不說先劈暈了送至白長泠麵前,待姑娘醒來,問其原因,竟是想翻牆同秦鉞表白。按正常的思路走,秦鉞當是與此姑娘把話佳緣,豈料秦鉞將那姑娘丟出府外,並附刀於頸擱下一話:“若再叫我見到你擅闖將軍府,必殺之。”


    粥粥曾還為此事作證詞:一介武夫,難得溫柔。


    現如今這一介武夫不僅娶到了絕色佳顏,更是展現出了如此溫情的一麵。歲月當真是摧人心神,改人體魄。


    粥粥自來熟得很,向前一步,站在司楹麵前自報家門:“漂亮姐姐,我叫粥粥,這是我娘親符月。”我微笑,點頭肯定了粥粥的話。


    “夫君常同我提及,符姑娘乃白將軍心尖上的人,今日一見,果真出塵若仙。”司楹朝我欠身:“難怪白將軍如此大義男兒會傾心甚深。”


    “司楹姑娘舞姿動人,符月有眼福觀其一二,此生已無憾事,哪能自詡容顏絕然。”我將粥粥抱入懷中,嘿嘿傻笑,“老白他老不正經,別聽他亂講,你看,我兒子都這麽大了。”


    “可是符姑娘瞧著,更像是粥粥的姐姐呀。”


    我繼續裝愣:“不瞞你說,司楹姑娘,我有隱疾,兒子還沒出生就嚇跑了他爹爹。走南闖北、死裏逃生這麽些年,就是為了找他。”


    “符姑娘……”


    粥粥跳下地傻裏傻氣地接了句:“嘿嘿,漂亮姐姐,我餓了,我要吃肉。”


    “……”我甚為無語,此次話題就此終結。


    粥粥說餓,司楹便帶他去灶房用膳,我則跟著秦鉞來到他家地窖查看女屍,進奔主線。賦懷淵隱身相隨我而來。


    越往裏走,越是寒冷入骨。


    “符姑娘可是冷了?”秦鉞將準備好的外衣遞給我。


    “叫我小月就行。”我迫不及待地披上,這才暖和了些,賦懷淵卻是一副秦鉞欠了他銀錢的模樣,死盯著秦鉞不放。秦鉞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我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對秦鉞生了些歉意。“無端打噴嚏是因為有小人在暗中糾纏。”


    “符姑娘說笑了,冰室寒冷,打噴嚏再正常不過。”


    “冰室?”


    “天轉暖,屍體容易腐壞,需用冰塊存封。”


    我點頭,讚道,“你這法子倒是好,可以保全屍體至仵作來檢查,屆時從傷口處細微的痕跡也可推斷出蛛絲馬跡。不過……此時已至清明,天氣和暖,冰塊隻有花間城才有,而花間城與蕣安往返需數日,你是如何將冰塊運及此處?”


    “是司楹的主意。”


    “哦?”


    “她懂得許多,雖為女子卻勝須眉,你們有些相似,若相處久一些,定然會喜歡彼此。”


    “嗯,確實非同尋常。”


    地窖最下層皆是冰,宛如一處小小的雪峰洞穴,那幾張安放屍體的床一字擺在冰室正中間,上麵皆蓋著寬大的白布。


    我上前掀起最靠外的一張白布,打量,一具容顏保存尚且完好的屍體呈現在我們麵前。——是一名妙齡年華卻麵相醜陋、滿臉麻子的女子。她的雙拳緊緊握著,左手手背上有很深的一道傷口,一團黑色的血液凝固在傷口處,並沒有看見有屍斑的出現,臉上的肌肉嚴重扭曲著,臉色晦暗,嘴唇呈深紫色,眼部皮膚凸起,帶著死不瞑目的人的所有征兆。


    奇怪的是,手上的傷口並非致命傷,且她前胸的衣衫並無破損之處,那麽挖心一說從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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