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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你不困麽?逛了一天了。”林凡一遍擦拭著自己腦袋上的水,一邊一屁股坐在了劉萌萌身旁輕聲問道。


    “林凡,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不太適合做警察啊。”劉萌萌忽然轉過頭來,呆呆的看著林凡問了一句。這話像是在問林凡,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自我詢問。


    林凡眉頭微微一皺,因為是自己白天說的話傷害到了劉萌萌,他趕緊解釋道:“誒,白天我是開玩笑的啊,那話你可別真的往心裏去。你要是不適合當警察,怎麽能從警校畢業啊?”


    “我從警校畢業那也是最後一名畢業的。”劉萌萌嘴角一挑,慘笑一聲說道:“我輔導員勸了我好久,不要讓我當警察,讓我去事業單位做文員。可我就是不信這個邪,可,可……。”


    “你怎麽了?白天不是還好好的,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你一定要做好警察麽?”林凡不知道劉萌萌這突然之間是怎麽了,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懷疑氣了自己的能力。正當林凡疑惑的時候,劉萌萌抬起手機往林凡身前一放。


    原來是劉萌萌領導發來的消息,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她最近有些執念於破大案,讓她在州杭好好放鬆幾天,迴去之後先去基層派出所鍛煉一段時間。


    這說的好聽的是去鍛煉,說得不好聽的就是下放。派出所就是片警,管管治安抓個小偷都是了不起的大事兒了,這跟劉萌萌當初做警察抓罪犯破大案子的初衷根本就不一樣。


    這不知道當事人到底發生過什麽,就魯莽的要別人放寬心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所以林凡並沒有直接寬慰劉萌萌,而是善意的詢問到:


    “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這麽執念於做一個破大案的刑警呢?”


    “我爸是刑警,我媽也是刑警。”劉萌萌抬頭看了林凡一眼,輕聲說道。這倒讓林凡意外無比,沒想到劉萌萌竟然是警察世家出身;不過這會兒林凡就夠不理解了,疑惑的問道:“那這麽說你父母應該是老刑警了,他們應該會傳授你經驗之類的。”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劉萌萌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他們是被壞人害死的,但是到現在為止那壞人還在逍遙法外,我發過誓一定要親手將那群禽獸繩之以法!”


    但隨後,劉萌萌激動的心情立馬一落千丈;她懊惱的身子一頓,用著細小的聲音說道:“可,可我現在卻越混越差,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竟然還從刑警,混成了片警。我是不是真的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給我爸媽報仇了啊,我現在連查閱當年卷宗的資格都沒有。”


    “歧視,我覺得你很適合警察這個職業。”林凡忽然開口說道。


    “真的嗎?”這似乎是劉萌萌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一下子遮掩不住喜悅抬頭望著林凡,但轉念一想那臉上的喜悅又變成了一聲苦笑:


    “你就別安慰了,我自己什麽水平我心裏明白。從畢業到警局這麽多時間了,還真的是一點貢獻沒有,反而不知道給警局惹了多少麻煩。”


    “我沒有安慰你,從我第一天認識你就覺得你比你的同事更像一個警察。你的內心充滿著其他人無法比擬的正義感,你對事情有著自己的執著,而且你不畏懼權貴這些都是一個警察很難得的品質。單從這幾方麵看,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優秀的警察,但之所以你現在會變得如此落魄,隻有一個原因。”林凡抬起一根手指頭劉萌萌眼前晃了一下。


    劉萌萌微微一愣,呆呆的看著林凡問道:“什麽,什麽原因?”


    “就是你太像個警察了。”林凡認真的說道:“你太像個警察了,以至於你思考事情的方式總是站在警察的角度去思考,然而實際上你在不同的案件裏麵對的是不同的罪犯,他們的犯罪心理是大不相同的。其實我覺得你去片區派出所也不是什麽壞事兒,至少你真的可以鍛煉鍛煉自己。


    單拿小偷,不同的小偷就有不同的作案手法,不同的作案動機;在人群中有的小偷你一眼就能看出來,而有的小偷就能麵對警察還能坦然自若的。所以你在警察生涯中,必須得學會一個字‘壞’”


    “我,我是個警察,我怎麽能學壞呢!”劉萌萌還沒明白林凡話裏的意思,一聽林凡說讓她學壞;她立馬就急起來了。


    林凡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拍了兩下,耐心的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去學習那些壞人,是讓你的思維學會變通。站在壞人的角度去思考,為什麽要這樣做,如果你這樣做你會做那些準備,會注意到哪些細節。這種靈魂的思考方式,會給你有很大的幫助。”


    “我懂了。”劉萌萌對著林凡眨巴著大眼睛,似乎一下明白了。


    “哎呦喂,你總算明白了。”林凡鬆了一口氣,可林凡這一口氣還沒徹底的吐出來就聽到劉萌萌在那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學習壞人的作案手法,誒?那我不還是學壞了麽!”


    “睡覺睡覺,明天我還有事兒呢。”


    “誒,林凡你不準睡覺!你給我說明白!”


    林凡千不該萬不該,從一開始就不該給劉萌萌開一個這麽深奧的話題。這不,這執拗的警官一時半會兒搞不明白她就睡不著覺,睡不著覺就坐在林凡的床邊,一直問個不停。最後林凡沒有辦法,愣是跟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舉了一大堆生動的例子,花了基本上一個晚上的時間。


    總算把劉萌萌這一根死腦筋給轉了過來!讓她明白自己要學的是壞人的思維方法而不是學壞。


    等到劉萌萌心滿意足的迴到她的房間時,林凡往窗戶外麵一看,天都亮了!他哀嚎一聲倒頭就睡。本來昨天就走了一天的景點再加上一晚上沒睡覺,就算林凡是鐵打的也經不住這麽折騰。


    所以這一覺睡到中午上午十點多,那蘇燦燦給他打電話,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洗漱一陣之後一個人往西湖邊上的蘇家茶樓趕了過去。


    林凡趕到的時候,蘇燦燦已經忐忑不安的在那等了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她原本以為見麵時林凡會說她兩句,但林凡隻是笑著問她:“等多久了?”


    蘇燦燦微微一愣,尷尬的笑了笑迴到:“半個多小時,林凡,我……。”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說了。我相信你也吸取了教訓,你們蘇家茶樓在這個地方這樣幹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是疏於管理啊。”林凡說道。


    “前期一直聽從外籍顧問的建議,不停的在外擴張,一年都沒幾天在州杭。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的錯,隻顧著看賬本上的問題。那孫偉也是幾年的老員工了,沒有想到竟然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蘇燦燦滿臉心痛的說道,她不知道究竟自己還能相信誰。


    林凡點點頭,沒有在過去的責任上多糾結什麽,畢竟該處理的人他已經全都處理掉了。林凡環視一圈眼前的茶樓,輕聲說道:“今天我就要迴南湘了,南湘那邊麵上平靜但也快要下暴雨了,我事情辦完早點迴去。既然你到了這邊。整頓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還按照原計劃麽?”蘇燦燦問道。


    “恩。”林凡點點頭說道:“這裏還做茶樓,你還是要竭盡全力去做。在州杭並不適合開一家外來的杭幫菜餐廳,所以這裏不會改革。我跟你透個實底兒,一來我想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茶樓上,當他們發現我們在州杭的動作時都會看著茶樓這邊。二來,這茶樓是你和笑笑唯一的念想,其實這裏還是有很大的市場的,做連鎖或許你經曆有限,但單做這一家茶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蘇燦燦聞言,看著林凡的眼神中閃動著說不出來的波光。半天的哽咽,蘇燦燦隻說出一句話:“我知道了,這裏放心交給我吧。”


    “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讓笑笑放假的時候來幫幫你,她學的是這個。笑笑聰明,不比小怡差,或許她能給你帶來許多意外驚喜。”林凡給蘇燦燦提了一點小建議,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有什麽問題,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恩。”蘇燦燦點了點頭,笑著看著林凡說道:“林凡,謝謝你。”


    “我這是在幫我自己,順手幫了你。不用說什麽謝謝,而且現在我們可是一家人,你還是我的股東呢。”林凡笑著打趣了一句,調節了一下氣氛。兩人又針對具體的一些細節聊了一會兒,林凡就把這裏全權交給了蘇燦燦,自己則直接往機場趕去。


    林凡人都已經趕到機場了,這才接到劉萌萌打過來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劉萌萌就用著獅子吼在電話那頭大聲喊道:“林凡,你又把我甩了!你去哪裏了?!”


    “機場,我要迴南湘了。誒,你別著急。我可不是做什麽壞事來的,也不是你要抓的壞人。你就不用跟著我了,既然你領導都批了你假期,那你就在州杭好好玩玩吧。酒店我給你續了三天,到時候南湘見。”林凡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壞笑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劉萌萌是又氣又鬱悶,第一反應是想直接衝到機場,可轉念一想這兩千塊錢一晚上,還有三個晚上呢,就這麽浪費掉了她又不舍得!糾結來糾結去,這會兒功夫,林凡都已經上了飛機,踏上了迴南湘的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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