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迴夏頓城南區後,謝天謝地,縈繞在奧德·威克鼻子裏的那股子臭味總算消失了,他披著黑色的長長鬥篷隱藏在夜色中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城裏手執長矛的巡邏隊,一路來到了羅蘭藥劑店後方的小門前然後伸手三長一短地扣響了厚重的橡木門板。


    藥劑師瑟瑪·蘭奇謹慎地打開了門板上頭的一個滑板瞪著一雙眼睛往外瞧了一眼後,恭敬地開了門將屋外的人迎入屋內。


    他將門仔細鎖好,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奧德·威克身後,他一邊伸手接過巫師褪下的黑色鬥篷一邊隨同奧德·威客來到了藥劑店的地下密室。


    密室內雖狹小,但顯然被藥劑師精心布置過,除了柔軟的床榻,還擺著書桌和書架以及木質靠椅,一應生活用具被井然有序的安置在角落旁,整個空間滿滿當當卻不會讓人感覺雜亂和沉悶。


    奧德·威克輕輕地揮了揮手,牆邊鐵架上的鯨油燈和書桌上的兩節蜜蠟燃起跳動的火光驅散了密室內的黑暗。


    “一切還順利嗎奧德閣下。”藥劑師開門見山地詢問。


    奧德·威克拍了拍身上潔白的長袍輕輕地搖了搖頭:“原生會的那些家夥的確曾在西區出沒,不過他們很狡猾,在我趕到之前就已經離開,但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的懷疑是正確的,原生會的那些老鼠已經逃竄到了夏頓郡。”


    藥劑師神色憂慮:“瑞茵蒂斯是教會的地盤,但教會近來卻對境內活動頻頻的原生會異動毫無反應,這是否意味著......”


    “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不要做無謂的揣測,教會與巫師之間的猜忌已經夠多了,我們現在必須盡快調查清楚原生會的目的,根據我們的耳目提供的情報,一名叫做塞瑪的香料商人似乎與原生會有關,讓我們的人盯緊他。”


    藥劑師瑟瑪·蘭奇雙手攏袖躬身行禮然後恭敬地詢問道:“是否需要為您提供一些晚餐?”


    老法師搖了搖頭坐在書桌前:“我必須馬上寫信告知至高議會這裏發生的一切,明天一早你安排信使盡快將信送往洛斯琳。”


    “遵循您的意誌!”


    瑟瑪蘭奇熟練地替奧德·威克從書架上飛速拿出一卷羊皮紙攤開在桌麵並抹上石粉,奧德·威克提起鵝毛筆借著蜜蠟的燭光開始奮筆疾書,藥劑師安靜地侍立一旁,密室內隻有沙沙的聲音輕輕迴響。


    向至高議會致意!


    在寫下這封信的同時,我已經身處瑞茵蒂斯夏頓郡。


    一如我們之前所判斷的那樣,原生會的勢力在第七使徒索隆的率領下已經滲透至瑞茵蒂斯,經過我的一路追查,他們中的幾位成員最終流竄到了這裏,並且似乎舉行了一場神秘的儀式,可惜我來遲了一步,他們早已經潛伏起來甚至離開了夏頓郡,目前尚沒有足夠的線索證明他們的去向,但幸運的是,根據當地耳目提供的一條線索來看,一名來自波納的香料商人與原生會存在某些密切的聯係。


    我將讓我們的耳目對此持續保持關注,並繼續追查他們的蹤跡。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當地教會對此事的表現過於平靜,無論如何,我的建議是我們必須對此保持足夠的警惕。


    奧德·威克致上


    奧德·威克將羊皮紙卷好用火漆封上自己的紋章然後將信交到藥劑師的手上並吩咐道:“我還將在夏頓郡呆上幾天,在這期間如果有一位叫做莫娜的女孩過來,領她前來見我。”


    “遵循您的意誌!”藥劑師點了點頭,躬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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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頓西區


    來自波納的香料商人塞瑪帶著自己的護衛神色匆匆地在夜色掩護下穿行在汙臭泥濘的小巷裏。


    幾個年輕的自由民女孩瞧見這個看上去就很富有的家夥紛紛圍了上去:“需要安撫嗎?先生,隻要兩枚銅幣您可以盡情地擁有我一晚上!”


    “我隻要一枚!我什麽都會!”


    “先生......”


    在西區有很多這樣的瘦小的女孩,她們麵色蠟黃神色麻木看上去就像一朵朵正在枯萎的鮮花,她們中最小的才十二三歲,這些姑娘們身上隻披著一塊寬鬆的麻布下麵則是裸露的身體,每當夜晚來臨她們就開始遊離在每個酒館門口或者是街邊,以各種方式為自己尋找顧客。


    含蓄些的女孩會時不時對著靠近她們的男人發出挑逗的目光,而大膽些的甚至會主動抓起男人們的手伸進自己的“衣服”下,而想要得到她們的服務很簡單,一點點食物,或者兩三枚銅幣就行,這樣下來如果運氣好的話一晚上能賺十幾枚銅幣或者不少食物,雖然大部分要上交兄弟會,但至少能夠保證自己不會餓肚子。


    “滾開!你們這些肮髒的豬玀!”塞瑪一把將擋住去路的幾名女孩推開並大聲斥罵自己身旁的那名護衛:“我每天花費五枚銅幣雇傭你難道就是讓你袖手旁觀的嗎?幫我趕走她們!你這個蠢貨!”


    後者拔出了自己腰側的長劍,炫目的寒光終於讓這些依依不撓的女孩們紛紛嚇得躲到一旁瑟瑟發抖。


    “見鬼!這些該死的原生會祭司們就永遠不會選個正常點的地方碰麵的嗎?”塞瑪嚷嚷個不停,因為他的腳底又踩上了某些散發惡臭的東西,這簡直要了他的命!這該死的鬼地方,這些肮髒作嘔的自由民,他忍不住咬牙切齒。


    帶著守衛的塞瑪終於找到了巷子盡頭處的一棟舊屋,他惡狠狠在地上蹭了蹭鞋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對侍衛吩咐道:“你守在外麵!”


    然後他揣起一副謙卑恭遜的笑臉上前有節奏地輕輕拍了拍門,和剛才抱怨不停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一名岣嶁的老者提著油燈從裏頭緩緩打開了陳舊的木門,破舊的木軸發出沉悶地聲響,老者聲音低沉地試探道:“吾當......遵從黑暗.....”


    塞瑪雙手交叉和於胸前迴道:“一如吾侍奉死亡。”


    老者提起油燈翻動渾濁的眼珠仔細確認了來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駝著背顫悠悠地走在前頭將塞瑪引入舊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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