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自己安全了,小郭總算放下心來,他沒有再看牆壁上的經文,而是先整理自身傷勢。


    他全身有五十多處創傷,有的地方已經結出血疤,有的兀自流血不止,有的部位青腫發紫,有的地方外表無傷,裏麵是疼痛難忍。小郭雖然沒有讀過胡青牛的醫書,卻也略同醫理,當下借助周圍材料,一一綁紮妥善。


    連續七八日未曾吃飯,又是在這雪域高原,若非為了逃命,小郭早會餓倒了,此刻脫離危險,肚子便開始咕咕直叫。


    這倒難不住他,這個洞穴隻是略高出江麵,他到江裏撈出些魚蝦水蛇,又劈砍了一些樹枝,便在洞門口燒烤吃。


    他觀察過周圍環境,要知道站在山巔看雅魯藏布江,仿佛並不遠,就在腳下;可是若是垂直向下,卻也有十餘裏的距離,而且山崖陡峭險峻,比峨眉山舍身崖要危險十倍不止。再說這個小小的洞穴,和整座大山、一江之水想比,簡直微不足道,雖說周圍樹木不多,卻也有些藤蔓植物環繞,是以從山頂往下尋找,無異於百丈之外從草叢當中找一顆小草。


    小郭飽腹一番,然後在火堆邊休息,這一覺直睡了九個時辰,小郭方才醒轉。


    直到此時,小郭方才重新走入洞內,認真觀瞧這篇“八思巴遺文”,他越讀越是驚奇,竟覺得這篇內功心法的威力實在非同小可,以他十餘年來苦練武功的經驗,可以判斷出這篇內功心法可以助人洗經伐髓,易筋鍛骨,其文中精義,包含並遠遠超越了了峨眉九陽功的威力。是一部博大精深、威力無窮,有著人類大智慧的武學真經。


    隻是這篇經文如何會出現在雅魯藏布江邊的山洞裏,為何會用漢字而非藏文,也不是八思巴文?而若是八思巴所寫,距今至少已經有七十年的曆史,何以會寫在這裏而不是他所居住的薩迦寺?其實世間恐怕無一人知曉。


    原來八思巴是西藏少有的大智慧者,正如《西藏王臣記》記載:“幼而穎悟,長博聞思,學富五明,淹貫三藏”,八歲時能向人們講經,十歲左右就跟隨伯父薩迦班智達赴涼州與蒙古汗王談判,十七歲時擔任薩迦寺主持和薩迦派教主職位,成為薩迦派第五祖。


    其實當時大雪山大輪寺已經加入薩迦派,八思巴十歲便在那裏通讀昔年大明輪王鳩摩智留下的武學著作,並融匯西藏密宗武功,十七歲便成為西藏絕頂高手;而金輪法王擔任薩迦派護法尊者的時候,便受到了他的指導,龍象般若功突破第九層,進入第十層境界。


    八思巴二十三歲參加佛道辯論會,戰勝全真派,並在會後擊敗全真派的暗殺,一時間已成為蒙古境內第一高手。一日,八思巴以絕大法緣,在上都得晤學術大聖郭守敬,原來郭守敬不單是大科學家,也無師自通成為絕頂武學高手,兩人講談武學,大相投機,互相啟發,經七七四十九日,終於在武學一道全然豁然貫通。


    郭守敬一心在格物致知之學,八思巴一心弘揚佛學,兩人均以為武學乃是末道,故放置一邊;但八思巴一生從未服人,卻在武學一道深深敬服郭守敬;後來八思巴迴到西藏,迴憶此事,不願意將自己和郭守敬共同創造的心血付之東流,但自謂身為一派之主,自不能讓大家知道自己弱於他人,又想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豈能遮掩?深思熟慮之後,八思巴便在薩迦寺附近的雅魯藏布江畔,開鑿了這處洞穴,將他與郭守敬共同創造的武學經文以漢字形式刻在石壁之上。


    這篇武學經文結合西藏密宗、天竺瑜伽、中原佛道之學、五禽戲等等武學之精華,融會貫通,乃是人類大智慧的結晶,通往武學巔峰的康莊大道;卻被兩位聖者一念之間,遺留在一處無人知曉的洞穴之中,已經有七八十年的曆史。


    小郭自然不了解這些,但他畢竟在峨眉派習武多年,經過判斷,相信這是大智慧者所創的心血。當下先行誦讀幾遍,背得熟了,然後參究體會,依法練習。


    果然兩個大智慧者互相啟發而得出的經書威力非同小可,他日日感覺內力增長,便如長江入海,浩蕩雄渾,抬手伸足之際非但不覺困乏,反而精神大旺,尤勝平時。


    又過了一段時間,平時氣息不易走到的各處關脈穴道竟爾暢通無阻。周身內息仍是綿綿流轉,絕無阻滯。


    三個月後,一日小郭按往常練功,猛覺內息洶湧澎湃,頃刻間衝破了七八個窒滯之處,竟如一條大川般急速流動起來,自丹田而至頭頂,自頭頂又至丹田,越流越快。隻覺四肢百骸之中都是無可發泄的力氣,他大喜之下,對著石壁揮擊一掌,隻聽“哢嚓”一聲巨響,一掌之下,居然劈下一塊磨盤大小的石塊。


    他毫不停息,一掌一掌的向那石塊劈去,連續劈出七七四十九掌,將那石塊劈成碎末,體內內息方才平複,猶如大潮之後,海水暫時平靜一般。他心中明白,已經盡得這篇內功心法之精髓。


    他慢慢體會著幾個月來的進境,隻覺得他的內功依舊是峨眉九陽功,但是相比以前,卻是更加的澎湃雄渾,按這個法門修煉,進境一日千裏,恐怕此時但以內功而論,已經超過白天羽,或許距離楊逍和摩羅智不遠,想來堅持修煉幾年,必能煉神化虛,達到神而明之的境界。


    如此說來,這篇內功心法乃是幫人洗經伐髓,拓寬經脈,類似於修煉內功的加速器,比之寒玉床、九陰真經的易筋鍛骨篇有效百倍。他短短兩個月時間,除了去洞外江邊打漁捕獵,便是練功,但是進境已經超過過去兩年修煉。


    他心中喜悅,忽然想到:“這篇心法我已經記熟在心,若是我將它帶迴峨眉,教給師父,然後讓師父在同門之中擇優傳授,隻需要幾年,我峨眉派必然聲勢大漲,人才層出不窮,說不定十幾年之後,便能蓋過少林武當,成為中原第一大門派!”


    想到這裏,不禁哈哈一笑,而後突然想到:“若是那摩羅智發現這裏,他隻需要修煉一年,便能功力大進,若是他人發現,也必然如此,這樣我峨眉派就無法成為唯一的擁有者了,雖然將它毀掉,損害前輩心血,但是為了我峨眉派利益,也顧不得了。


    他此時功力深不可測,想到便做,將截手九式之截掌式使出來,將掌風掌力撞向石壁,將石壁的浮麵都震得酥了。此時他的掌力是武學中的顛峰功夫,鋒芒不顯,是以石壁雖毀,但不會立時破碎,而是慢慢的酥解跌落。


    片刻之後,石壁上一片片石屑便慢慢跌落,小郭仔細瞧瞧,卻是很多關鍵段落破損掉,無法複原,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但是突然發現,破損後的牆壁,居然還有文字出現。


    他心中微微一驚,卻見石壁上出現了新的一行字,上麵寫著:“抱一含元,猶勝海潮,啟自守敬,可名為授時經。”


    他頜首點頭,心中欽佩八思巴的胸襟,知道八思巴不願居功,將這篇經文以郭守敬的最高成就《授時曆》之名來命名,是紀念郭守敬的意思。不由得微微一歎。


    他神功已成,傷勢早在幾個月前已經恢複,此時即使遇到那剩下的三個和尚,也不再畏懼,自信完全可以戰而勝之,再說已經幾個月過去,外麵早就是冬季,這幾個和尚也不是傻瓜,既然久尋不到,自然返迴內地,不會在這裏等著他殺。


    下來的時候深受重傷,上去的時候不僅身體盡複,而且尤勝往昔,加上他在舍身崖常年攀岩,對這等山崖自然不放在眼裏。


    這日他吃飽了飯,將那柄利劍帶在身上,便攀岩而上。小郭功力已經深厚無比,這等山崖,他攀登起來猶如平地奔跑的駿馬,兩三頓飯的功夫,他便攀上了山巔。


    此時已經是冬季,作為世界“第三極”,那刺骨的嚴寒是無法想到的,好在小郭內力深厚,不懼嚴寒,但是他也知道,若是在這雪域高原留的時間久了,恐怕縱然內力深厚,也會凍出病來。


    他從另一條山路下山,崖下雙手在凸起的岩石上交替借力,飛速而下。每到一處借力出,都或搭或拽,等到跳到山勢漸平緩,才慢慢停了下來,低頭看看雙手,饒是他一雙鐵手,現在也是指尖發紅,酸脹難忍。小郭下山這邊山坡背陽。他勉強辨了一下方向,向一邊的穀口奔過去。


    當務所急便是尋找人家,否則這大冬天的,上哪裏尋找野獸去,便不被凍死,也被餓死了。


    又走了十幾裏,轉過一個山凹,突然眼前大亮,原來這個穀中都覆蓋著積雪,反射陽光,很是刺眼。小郭正猶豫,隻聽遠遠的有吱吱的腳步聲傳來。他忙壁到一邊山石縫裏。吱吱聲漸近,卻是不隻一個人,小郭隻聽見有個清脆的聲音說了一堆嘰裏咕嚕的話,想來是藏語。另一個人嗓音如悶雷也是嘰裏咕嚕。聽起來像是一對父女。


    小郭不由得心中一樂,便從石縫裏擠出來,便見到一個麵色黑紅的漢子領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走了過來,聽說話是一對父女。小郭迎上幾步,便要打招唿。那漢子正要和小姑娘說話,突見鑽出來一個人來,他一橫手裏的鐵叉,護住了自己和小姑娘,神色間甚是警惕。小郭趕緊打招唿:“這位大哥,呃...這個,有吃的賣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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