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她全無頭緒,隻知她麻煩大了。


    「還好,不算太重,我承受得住。」趙無眠似謙謙君子的輕笑,環住纖腰的手卻捏了捏腰上墩肉。


    她笑得可憐,眼角還掛著瑩瑩淚珠。「我每晚少吃半碗飯,減肉,絕不壓著大爺你。」


    他要抱到什麽時候呀!她是有肉,但是不給吃呀!


    「那倒不必,爺兒喜愛你的體態豐盈,你要多吃點滋補的,造福爺兒我。」他指尖有意無意地撫弄,慢慢往上移。


    「大……大少奶奶肉很多,管飽……」他要一展雄風找大少奶奶去,她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女。


    「管飽……」他臉皮抽了抽,神色古怪的好似惱怒,又似忍俊不已,多種情緒糾結在臉上。


    麵對男女情事,她很不自在,「我是說大爺喝了藥就該小歇一會兒,我就不打擾你了,請大爺好生休息……」


    她想走,但腿軟,又一隻男人的手攬著細腰不肯放,而且她一動,底下的人某個部位便不安分了。


    「你也喝了藥,就陪我歇會兒吧!」他作勢要將人抱起,往軟榻上靠裏邊放。


    「啊!什麽?我陪……陪你……」她連忙雙手抵在他胸前,那臉兒不知是羞紅還是氣紅的。


    趙無眠輕撫她玉般嬌顏,食指滑向澤潤丹唇,眸光竟是異樣的灼熱。「你是我的小妾,我們還沒圓房,不如……」


    轟地,平地一聲雷,她的臉不是紅的,而是慘白。


    「大……大爺,身子要緊,還沒養好身子不宜縱欲,還……還是再等等,等你完全康複了還不遲,來日方長。」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失身在這沒有前途的高門大戶之中,小妾難為!


    這時代失貞等於丟命,想再嫁要等當寡婦,就算有梅開一度的機會,侯府又!容她二嫁。


    所以說一旦成為他的女人,她的命運也差不多定了,終其一生有可能困在男人的後院裏,等他偶爾想起時來探望一、兩迴。


    她是重生的人,不會過得這般悲苦吧!


    這邊邵小蓉愁容滿麵地想著怎麽逃過大少爺的一時興趣,那邊的趙無眠撫著凝脂般的玉顏,微訝滑細的手感。


    他原本的用意是逗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衝喜小妾,居然敢胡作非為在他藥裏加料,不嚇嚇她學不會收斂,正如她所言來日方長,她要麵對的不隻他一人,侯府是水深不可測的龍潭虎穴,她若太過放肆他也保不住她。


    可始料未及的是這把火竟燒到自己身上,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麽不堪撩撥,不過將軟馥身子擁入懷中而已就讓他不由自主的失控,反倒落入騎虎難下的宭境。


    「你是指我不行嗎?」話一出口竟帶了點挑釁,意識到這點微惱神色閃過他眼底。他本想順水推舟地將她推開,以寬大袍子掩住異狀,沒想到……他怎麽會一時昏頭做了胡塗事,麵對其它的女子都能坐懷不亂,為何對她就全亂了調。


    男人最忌諱「不行」,她當然不能將虎須,「大爺是人中龍鳳,雲裏雄聲,水裏的蛟龍,上山還能打老虎呢!誰敢說你不行,我挽起袖子替你打人去。」


    看她義憤填膺,拚命討好的模樣,他忽然覺得想笑,認真地看著她眉眼如畫的清妍麵容。「有我這般英姿勃發的大丈夫給你為夫,你可滿意?」


    「為夫喔!」她頓了頓,拐變抹角的答,「夫妻夫妻,是一個夫一個妻才成夫妻,沒人一夫三、四妻吧!你是和大少奶奶拜過堂的夫婿,她便是你的妻,夫妻之間若插進一個人就不叫擊妻了,三人多一橫便是「夾」。」


    「誰喜歡被夾在中間?你、我、她三個人一定會有一個人痛,若多幾個人不是「爽」,而是「俎」,有人要被殺了,人活著不容易呀!我不想死得太早。」


    「你不認可我為夫?」


    話都起了頭她幹脆膽大地往下說:「一沒拜堂,二沒入宗祠,三沒夫妻交拜,四無喝交杯酒,夫妻該做的事我們都沒做,你哪算是我的夫,頂多是財大氣粗的買主。」


    「狡辯。」他莫名地感到一股怒焰衝腦。


    「難道不是?我是失憶了,但你們不能把我當傻子耍呀!」她沒說出口的是,他趙無眠根本沒病,那就算是騙婚!


    親身試過半碗藥的她沒有半點不適,心中便恍然大悟了,可以確定據說病入膏肓、重病難治的大少爺是裝病的!


    想到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照顧,早起要熬藥,晚睡要喂藥,半夜也要硬撐著不敢睡熟,怕他半夜咳了要喝溫水潤喉,小火爐的炭火沒停過,隻為他備著她越想越覺得委屈,滿腹不平,被戲弄的感覺很差,忍不住要為自己爭一爭。


    「你……」


    「大爺,我們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夫人屬意我當衝喜小妾是為你的病,如果你的病好了,送我金銀、莊子就算報恩了,千萬不要恩將仇報留我為妾,即使找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為伴好歹我手中有銀子有房產,買幾個俊俏小相公來伺候……」邵小蓉本就是個口無遮攔的,她越說越順口,完全沒發現某人的臉色不佳。


    「俊俏小相公?!」趙無眠臉色微黑,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被調教得很好的落英麵無表情,類似的話她早聽主子說過,驚過幾迴後便淡定了。而清河倒是有驚,但不意外,邵姨娘向來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聽多了也就處變不驚。


    不過,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屋外移,有些話聽了容易出事。


    「同樣是人,你能三妻四妾,我為什麽不能三夫四君……」


    「我沒有三妻四妾。」他咬牙切齒。


    「現在沒有不表示以後也沒有,男人天性喜新厭舊,有了牡丹還想海棠,芍藥也不錯,水荷清雅,月季嬌豔,樨桂清香,再來朵幽蘭吧!養花、愛花還種花,百花齊放一園子。」而她不想做其一,等著多情的賞花人。


    「……邵小蓉,你很大膽。」


    她,離經叛道。換成別人聽見,她早死上一千迴,可這番話雖然驚世駭俗,卻也有幾分道理。


    而他更氣的是她不把他當一迴事,隻想著離開。


    他對她的在意果然已超乎導常。


    邵小蓉說完了才驚覺自己在這男權至上的時代說了多槽糕的話,害怕地縮了縮雙肩。「我怕死嘛!當然要未雨綢繆,人家說撐死膽大的,怕死膽小的,我怕歸怕也要撐死才體麵,怕到死多沒出息呀!你說是不是,大爺,我給你掙麵子。」


    「你……」一下子慷慨激昂,一下子巧言令色,一下子又狡猾的耍無賴示軟,想罵她偏裝出怕死的膽小樣,眼一眨又是賣乖討好的麵孔,教人想氣又好笑。


    「大少爺,錦繡堂來人了,要見邵姨娘。」一名手約四旬的外院管事站在門口朗聲傳話。


    「老太君要見……」他略作思忖。「迴去知會老太君一聲,邵姨娘一會就過去請安。」


    先前他在病中,加之迎進的是不甚重要的衝喜小妾,他開口讓一切規矩全免也沒人有意見,是以邵小蓉到現在都沒正式見過侯府的其它主子,本來老太君有來間過幾次,但知道邵小蓉剛進門便日日服侍纏綿病榻的夫婿,心中一喜,便也讓此事緩下,如今會說要見,該是得知他的病已好了大半。


    「是,老奴告退。」背有點駝的管事一收到迴話便離開。


    「怎……怎麽辦?你祖母要見我,我……我可以不去嗎?就說我生病了,跟你一樣重病不起……」沒來由的,她很慌,對見老人家懷有恐懼。


    同輩的還能由著她胡來,口無遮欄些,同輩的還能接受,還能裝傻蒙混過去,可是一遇到德高望重、嚴肅拘謹的老人家,那真是使什麽伎倆都沒用,也不知她能不能討老太太喜歡。


    「小蓉兒,鎮定,老太君不會為難你的。」瞧她慌慌張張的,活似見到貓來了的老鼠,從沒見過她如此,反倒惹人憐。


    「你肯定?」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怕。


    「任何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她都當自己人疼愛。」老人家的期盼隻剩下他了,隻求他好,不願他有誌難伸。


    說的也對,老夫人偏愛他,不過……邵小蓉倏地捉住他袖口,水汪汪的眼眸滿是討好和懇求。「要不,你陪我去。」


    「主子……」


    「別動別動!一下子就好了。」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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