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將軍禁了與烏鞮人交易,烏鞮人便不再上山,怎麽會讓蘇老板給碰上?」


    「怕是烏韓人近日要有動靜了,所以各位越平常越好,最好別讓人起疑心,誰知道烏輕人的細作藏在哪裏。要知道烏鞮人若知道我是來買茶的,便知道如今各家各戶都收了銀子,那可就成了烏鞮人眼中的肥羊了。」


    這麽一說真讓村長怕了起來,對於蘇灝辰怎麽上山的再有疑惑也不敢問了,隻想著趕緊迴家挖個坑把銀子給埋了,免得被烏鞮人搶了去。


    商隊離開茶村時已經黃昏了,方元勳帶人斷後免得有人跟上,直到商隊進了古道他們才把山道進古道的路口做了掩護也一並走了進去。


    「主子,為什麽要騙那些茶農說我們遇上了烏鞮人?」


    「誰也不能保證那些茶農裏有人心生歹念,如今每家每戶都收了銀子,我是在提醒有那種念頭的人,把這件事報給烏鞮人,他家中那微薄得可憐的銀子又會被烏鞮人給奪去。」原來主子有這用意,方元勳算是明白了,隔日清早商隊就下了山,馬不停蹄的趕到駐軍軍營外,李誌泰派人把蘇灝辰的商隊安頓好,就找蘇灝辰討論起怎麽上山的事。


    嶢陽茶行一如往日生意興隆,可是自從發生了某件事之後,曲纖珞就沒再迴過蘇府,如今都與蕭氏住在嶢陽茶行後院。


    曲宏雖然身為曲纖珞的父親,但先前多次讓人發話要她迴曲府都碰了軟釘子,今日來訪本還想了不少理由,就是要見曲纖珞一麵,但他沒想到向羅掌櫃表達想見曲纖珞,經通傳後竟得到應允。


    那日由南方傳迴消息,說蘇灝辰失蹤,直到此時整個衢陽城才知道蘇灝辰南行是前往燁陽山買茶,然而他茶都買好了也沒急著迴來,倒是把自己入山的路線貢獻給駐軍,讓駐軍得以前後夾擊烏鞮人,進而大勝。


    烏鞮人部分潰逃,甚至有些人入山騷擾茶農,蘇灝辰又陪著駐軍李將軍入山清理餘孽時遇伏,摔落山崖下落不明。


    消息傳迴蘇家那日,曲纖珞過於激動而昏倒,接著便被診出已有兩個多月身孕,蕭氏擔心她,便要她搬到嶢陽茶行來照顧。


    曲宏一聽這事,想的不是女兒剛新婚就要守寡或是有孕的女兒沒人照顧,而是蘇灝辰若真死了,那麽蘇家龐大的家產,曲纖珞管不管得了?


    黃姨娘一聽到這事,急著讓曲宏先把人給接迴曲府,要知道蘇灝辰身家有多厚實,這一切都是曲纖珞及她肚子裏那塊肉要繼承的,不趕緊請迴來供著怎麽行?


    曲纖珞對曲府已經沒有半分感情,她想,或許該是跟父親說清楚的時候,才答應見他。


    「纖珞,你有身孕了,家裏人多,你迴曲府安胎待產吧。」


    「父親,茶行有很多事要忙,你放心,我身子好得很,在這裏還有母親照顧我。」


    「我知道你離不開你母親,我也不計較她離家,你們母女都迴來吧。」


    蕭氏聽了後,嘴角露出冷笑,離家?這樣顛倒黑白的話也說得出來。


    「我怎麽記得是被趕出來的?」


    「誰趕你了,還不是都怪你,你說,外室有了身孕,你自己成親近二十年沒給我生一個兒子,身為當家主母就應該把外室給接進門好生照料,結果你不好好幫夫君照料有孕的外室,還下毒害她,你說你這麽惡毒的婦人,我肯收留你了你還不滿意?」


    「我下毒?你似乎不記得我找到了什麽證據。」


    「你還敢說,顧總管找迴的證據能做什麽數?我不管有多少男人覬覦你,你是我曲府的主母,心就隻能在曲府。」


    蕭氏早已經學會平心靜氣看待曲宏的話,否則早晚氣死的會是自己,「我與顧總管的事自有公評,說件你不知道的事,真正查出陳姨娘陰謀的可是灝辰。」


    「你說說女婿查出來的跟顧總管查出來的有什麽不同?還不都是向著你?」


    曲纖珞知道父親已被黃姨娘、陳姨娘兩人迷得無可救藥,所以才會決心與曲府斷了,「是啊,是沒什麽不同,因為父親相信的不是母親,所以查出什麽都沒有不同。」


    「纖珞,不管誰是誰非,我都已經決計不計較了,你還不滿意?」


    「父親,你誤會了,我與母親並不是迴不得家門,而是我們再不願意迴去,你說我如今行動自由,何須再迴曲府受父親管控。再說,你不讓我出門,我還能管茶行的事嗎?」


    曲纖珞終於說到重點,曲宏竟也厚著臉皮說出自己的想法,「纖珞,女婿失蹤都不知道能不能迴來,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好好養胎,把女婿唯一的骨肉給生下來。」


    「夠了!不許再說什麽灝辰不會迴來的話,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父親,把你趕出去!」


    曲宏也氣了,「不說這些他就能迴來嗎?你不怕到時候孩子沒了,女婿又沒迴來會後悔?我說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迴曲府養著,你跟女婿名下的所有產業都交給我代管,一等你生下孩子就全交迴給你,我都願白白幫你幾個月了,你還怕我不成?」


    曲宏終於說出他真實的目的,這要是外人聽到了還不知道要怎麽笑話他。


    「我當然怕,怎麽不怕?父親想想多年來母親幫扶曲家的事業到何等榮光,結果父親把母親驅逐出曲家才多久,父親已經賣了多少產業?要我把事業交給父親,父親還不知怎麽糟蹋。還有母親搬迴去一事,陳姨娘連自己都敢下毒了,來日要把毒下在母親的飯菜裏也不無可能,父親當真以為我們母女是傻的,事到如今還會迴曲府去嗎?」


    曲宏一提曲家事業的事就惱羞成怒,「全衢陽如今都知道我賣掉的那些產業是你母親找人買下的,或許就是你母親為了買下那些產業,從中做手腳也未可知。」


    蕭氏知道勝者為王,也不與他多說廢話,總之要她們母女迴去已不可能,「你請迴吧,我們母女從此與曲府再無關係了。」


    「無關係?你可別忘了你還是我的妻,你若不帶著纖珞迴來,我便上官府去告你不盡妻子義務,再讓官府抓你跟顧總管去浸豬籠!」


    「要不是我威脅要把醜事公開,你怕兩個女兒的親事告吹,早就寫出休書了,如今竟說我離家?你的所做所為以為都沒有人證嗎?你把我這個當家主母奪了權讓小妾掌家、為了一娼妓出身的女子趕正妻出門,甚至在纖珞出嫁當日拜別父母時,要她認一名小妾為母,這樁樁件件都是你寵妾滅妻的證據,你還嫌這樣的作為不夠令人發指,如今還想謀奪女兒女婿名下的產業,你去告、盡管去告,正好讓官府為我做主與你和離!」


    曲宏一聽才發現自己勝算不高,立刻轉了口風,「我就知道你這毒婦,打著破壞我曲府名聲的主意,我不會去告官,這事太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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