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灝辰提到了蜀錦,就讓曲纖珞想到那批蜀錦如今還在庫房裏,因為由蜀地迴來就有一連串的事找上門,曲纖珞幾乎忘了那批蜀錦。


    「我差點給忘了,蜀錦難得,可讓這長壽禮更顯珍貴。」


    蘇灝辰一直因為曲纖珞買了他那批無用的蜀錦感到過意不去,想不到如今真能派上用場,「那批蜀錦要製成衣裳已經不成,但若要裁剪做福娃、壽娃的衣裳肯定沒問題。」


    蕭氏微笑看兩人動腦的樣子,直覺自己真是為女兒挑了個好夫君,那時她果斷的告訴蘇灝辰,女兒已經在議親,就是希望蘇灝辰早些來提親,這不,險些他倆就錯過了緣分。


    兩人都是有巧思的,這一討論更是熱絡,曲纖珞為自己也為蘇灝辰,定得好好幫他拿下這筆生意,「至於茶品,我也為千叟宴特製。」


    「連茶品也要?可你目前的香木荷茶呢?」


    「灝辰,你不用為我擔心香木荷茶的銷售,它雖然一上市就遇到困難,但畢竟才剛上市還不用擔心滯銷的問題,再說若真能接下千叟宴的生意做出名聲,還愁沒人來嶢陽茶行捧場嗎?」


    「你打算怎麽做?」蘇灝辰從不擔心嶢陽茶行的茶會賣不出去,隻是少了些客戶是事實,這才讓他開始擔心。


    「之前幫你特製窨茶用了玉葉長春,我發現那是一款十分完美的基茶,再加上它的名字聽來吉祥,我打算用玉葉長春及香木荷來窨茶,做為千叟宴的禮盒。」


    以玉葉長春窨茶,裝入福娃壽娃茶葉罐裏,的確寓意佳、包裝新奇。


    「窨茶倒是不急,嶢陽茶行有名聲,人人皆知嶢陽茶行出品的茶不會差,但福娃壽娃可得先打樣,府衙要的交期有些趕,連走陸運都來不及,得走水路。」


    蘇灝辰不但把家底都對曲纖珞交代得一清二楚,連商行的事也沒瞞她,因此曲纖珞才會不解,「你不是說最近興亨的趙玉柏想盡辦法要打壓你,申請水路通關權的事也頻頻受阻,你如今哪裏有通往湘原城的暢通水路?」


    「府衙有權核定臨時通關權,所以一路走水運沒有問題。」


    曲纖珞因為被拘著繡了一整天的鴛鴦,整個人像快枯萎的花朵,如今與蘇灝辰討論出結果後,突然有活力了起來,「我立刻著手處理,不會擔誤你的生意。」


    見她這模樣,蘇灝辰知道接下來曲纖珞都會埋首於工作了,「那我的裏衣及褻褲你還做嗎?」


    又提褻褲!曲纖珞的臉又紅了,「知道知道,都給你做,忙完千叟宴的長壽禮就做,你不要一直提這事,丟不丟人啊你!」


    「跟自己的媳婦撒嬌,永遠都不丟人。」


    蕭氏看了傻眼。


    衢陽城裏有件大事,那就是高曲兩家要聯姻辦喜事了,本來高承璟及曲玉芙的婚禮訂在明年開春後,不知怎麽了突然將日子提前,高承璟乃芝蘭玉樹,曲玉芙又生得貌美如花,人家連辦喜事都等不及了,可見之前有傳說高三少爺想求娶的是曲家大小姐的事純屬空穴來風,定是有人眼紅曲家談了兩門好親事,故意傳出些閑言閑語來中傷的。


    衢陽城人都稱這婚事是天作之合,卻沒人知道高家人真實的想法。


    高向安及高夫人自然知道兒子被曲玉芙給陰了,但既沒有證據又怕事情鬧開毀了高家聲名,迫不得已求娶曲玉芙,可高承璟從來沒有同意,要不是高向安逼他為了高家聲名著想,高承璟也知道自己能有今日都是得了高家庇蔭,不能不管不顧,最終才同意娶曲玉芙。


    雖是同意娶了,曲家卻突然要把日子給提前,高承璟本不同意,直到他知道原因,原來曲玉芙有身孕了。


    高承璟不想娶曲玉芙,但自己的孩子倒是舍不得厭棄,這下娶曲玉芙也不那麽不甘心了,他想著,等曲玉芙生下孩子,就找借口把她送去莊子,把孩子留在自己身邊照顧,斷不能被曲玉芙給養廢了去。


    曲玉芙自小就愛與曲纖珞比較,如今出嫁還得曲纖珞這個長姊先嫁才輪到她,她當然不開心,先前蘇家送聘把高家狠狠的比下去,她聽黃姨娘說這迴高家打算好好操辦婚禮,既然要風光大辦,曲玉芙便想搶在曲纖珞之前嫁了,正與黃姨娘想著該怎麽說服曲宏去向高家開口,結果連老天爺都幫她,讓她在這個時候發現有孕,若到明年開春才嫁,挺著一個肚子怕是全衢陽城都會知道了,高家不能丟這個臉。


    曲纖珞仍住在曲府,這個消息她當然清楚,不過自從蕭氏被陷害趕出曲府後,她已經不再管曲家人的事了,要不是蕭氏勸她,一個姑娘家由越好的府第嫁出去對她的地位越好,她也不會同意繼續住在曲府。


    她知道蘇灝辰不會嫌棄她,但她不能讓人議論蘇灝辰娶了個與娘家斷絕關係的妻子。


    總之,曲纖珞已經不當自己是曲家人,當自己是借住,再忍耐著與曲家人虛與委蛇也不過是這一、兩個月的事。


    所以她一點也沒在意曲玉芙的得意樣,人家未婚夫妻成親前總得有一段時間是不能見麵的,她倒好,她與蘇灝辰都不忌諱這個,兩個人為了千叟宴長壽禮的事,幾乎天天都要見麵,打樣前討論設計、討論尋找配合製作的工匠、裁縫等等,接下府衙的生意後則討論交期、討論怎麽裝箱、怎麽運送,壓根沒把曲玉芙給放在眼裏。


    兩人儼然夫唱婦隨的模樣,讓在聚仙樓二樓雅間往街上看的高承璟心頭更嫉、更恨。


    那是有著蕭家紋飾的馬車,過去蕭氏隻要去視察自己的產業時所乘坐的都是有蕭家紋飾的馬車,如今衢陽城人看到蕭氏馬車,知道不是離開曲府搬去嶢陽茶行養病的蕭氏出門,而是曲纖珞坐在上頭。


    而蘇灝辰依然如過往一般,騎著那匹西域來的高頭大馬,招搖的走在馬車旁,與開了窗的曲纖珞說著話。


    與高承璟同在一個雅間的人是趙玉柏,見高承璟一臉忿恨,看來他早先打聽到說高承環與蘇灝辰求娶同一名女子輸了是千真萬確的事。


    「高三少爺似乎十分討厭蘇老板。」


    高承璟睨了趙玉柏一眼,這人眼神狡猾,笑容更滿是算計,一看就知心術不正,即便他是在大慶少數能與久蔚商行抗衡的商行,高承璟仍不明白父親為什麽希望他好好招待他,交他這個朋友。


    「趙老板難道不知道同行相嫉,我高家與蘇家是競爭的對手,自然看到他不會有好臉色,我高家是皇商,是貿易商行的翹楚,而趙老板的興亨雖然少了皇商之名,但在運輸商隊的路線、規模都勝過蘇家,我不信趙老板看見蘇老板就沒有一點忌諱?」


    趙玉柏可是狡獪的生意人,自然不會因為高承璟的冷淡態度而撕破臉。


    「的確,我興亨與久蔚的確算不上友好,甚至可說是敵對,所以我才會來衢陽走這一趟,要尋找我們兩方合作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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