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瘦了,想必是擔心你娘才這樣,你放心,我都查出來了,你娘會沒事的。」


    曲纖珞聽到他的保證,雖然證據、證人什麽的都還沒看到,但終於鬆了口氣,她掩麵哭泣起來,心裏想著的都是父親惡狠狠的言語——


    「若不是為了你議親的事,怕你找不到好親事,我現在就把你母親送官!」


    父親怎麽能這樣相信一麵之詞?她從小就知道父親對母親沒有多深的感情,對她沒有父女情,但她從沒想過父親竟是這麽無情,他饒了母親不是為了她、為了母親,而是為了不想錯過高家這門好親事。


    蘇灝辰知道蕭氏如今還被關在曲府祠堂裏,日進一餐,清醒時隻能跪在祖宗牌位前頌經,所以曲纖珞十分擔心她,他心疼曲纖珞,聽見她哭泣便將她擁入懷中,「沒事了。」


    「灝辰,我不想要曲府那個家了,我要怎麽辦才能把我娘救出來?永遠的離開曲府?」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的事都沒有隱瞞的告訴你了不是嗎?你覺得我不會死心想離開曲府嗎?」


    是,他明白,所以他好想救她離開,但他提出的方法,她是否能接受?


    「阿珞,我想求娶於你,你願意嗎?」


    曲纖珞推開他的懷抱坐直身子,不敢置信自己方才聽到的,「你是……同情我?」


    「傻阿珞,我上迴吻你的時候,你娘這事可還沒發生呢。」


    曲纖珞的淚止了,酡紅的小臉表示她也想起了上迴的吻,所以從那時候他便喜歡她了?


    「你上迴一直說對不住,我以為你後悔了。」


    「我是後悔,沒有先表白再吻你,顯得太不尊重你。」


    「我……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係的,我現在隻想知道你同不同意我求娶你,就算把我當成你離開曲府的機會也沒關係。」


    曲纖珞輕槌了他一記,卻被蘇灝辰抓住她的手,將她給拉到他懷中,她沒有過多的抵抗,紅著臉倚在他身上,「我可是小小年紀就成了嶢陽茶行的管事,十五歲成了茶行老板的人,憑我的聰明才智總會想出離開曲府的辦法,為了離開曲府賠上自己的身子,值嗎?」


    「你的意思是不想嫁給我?」


    「先等你來提親我再考慮。」


    曲纖珞沒給肯定的答案,但蘇灝辰聽了卻心頭發甜,像她這樣乖順的依在他懷中,還同意他去提親,這不就是好的意思了?他懂的,不會追問到底讓她難堪。


    感覺到蘇灝辰收緊了懷抱,曲纖珞也笑了,「快告訴我娘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蕭氏那日讓陳姨娘進了院落後,陳姨娘突然變臉與她爭吵起來,直說是蕭氏派人下的毒,蕭氏說如今管家的人不是她,陳姨娘卻說黃姨娘並不反對她進曲府,反對的人一直隻有蕭氏,所以隻有她會害她。


    之後,陳姨娘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倒在地上,裙裾立刻沾了血花,大夫來診脈之後,告知陳姨娘小產的消息。


    曲宏知道後大怒,陳姨娘撐著虛弱的身子哭得如梨花帶雨般,說蕭氏要派人毒害她不成,便想著先把她的孩子弄沒了。


    蕭氏自然不認,陳姨娘說搜看看就知道了,若捜出了毒藥,不認都不行。


    蕭氏知道陳姨娘要搜毒藥的提議有異,但她相信自己院落裏的下人,不可能有人可以在她的房裏塞毒藥栽贓,也任由曲宏派人搜了,沒想到有心人的確沒把毒藥塞在她房中,而是塞在香蘭的房中。


    香蘭當然不認,可陳姨娘在那裏哭著求一個公道,曲宏剛剛才失了孩子又被陳姨娘哭得心都擰了,便信了陳姨娘,香蘭不承認下毒,自然也不可能供出是蕭氏主使。陳姨娘以退為進,替蕭氏求起情來,說肯定是香蘭護主自作主張下毒害了她,蕭氏不知情,哭得讓曲宏簡直把陳姨娘當成心地良善任人欺負的人,最後曲宏定了,將香蘭仗責五十,打死了便罷,沒死隔日再打,蕭氏馭下不嚴又因為口角誤傷了陳姨娘致使她小產,關入祠堂贖罪。


    可憐香蘭被誣陷,打了不到三十杖就斷了氣,蕭氏在祠堂裏聽見這個消息昏了過去,再醒來後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像是沒了生氣一般。


    「顧總管已經等不住,領人去曲府討公道,我是先來跟你說消息,隨後要接你去的。」


    「我說了可以找劉嬤嬤下手,你問出來了?」


    「就陳姨娘身旁那個老婆子,要由她口中問出話,費我一個時辰都嫌多。陳姨娘為了栽贓曲夫人所以沒用常見的毒,怕真由香蘭房裏搜出也會讓香蘭給用了毒耗子的理由給揭過去,所以用的是不常見的。這個不常見的毒是落實了香蘭的罪名,可也造成容易追查的結果。我派人一間間問了藥鋪,隻有一家藥鋪最近賣出過,去買毒的是個女子但不是曲府的人,一查之下是青樓的侍女,我想到陳姨娘出身青樓,便認定抓對了人,在她身上弄出些看起來駭人實則不重的傷,接著再把劉嬤嬤及大夫綁起來用了點刑,他們就全招供了。」


    「劉嬤嬤肯定指使了人把毒藥放在香蘭房裏,但大夫又是何意?」


    「你心慌則亂,怎就沒想到陳姨娘懷著的孩子是留在曲府的關鍵?就算要她尋釁她都不敢拿自己的孩子來賭,所以我猜測定有問題,便把那個大夫練了一並問了,原來是陳姨娘當花娘的時候服了不少延遲月事的藥,傷了根本,這個孩子本就保不了幾個月,她打算利用有孕先進曲府,再假裝小產把事推給曲夫人。如此未來若一直未能再有身孕,也可推說是曲夫人害她小產傷了身子。」


    「這陳姨娘果真惡毒。」


    「這下你放心,可以迴去看好戲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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