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漓沒有強製跟著顧亦言離開，隻是安靜的坐在床頭，告訴他自己等他迴來。
顧亦言摸了摸陸漓的額頭，確定身體沒問題以後，就讓她早點休息，自己和大哥的談話指不定要到幾點，她現在腳還傷著，能早點休息就早點休息，這又不是去送命，哪裏用得著這麽擔心。
“你別和顧亦辰硬剛，他就是……算了，反正你平平安安的早點迴來。”原本想說顧亦辰的壞話，畢竟這人在她的心裏真的是沒有什麽好印象，但又想到不論如何這人還是阿言的哥哥，她又硬生生的把話給止住了，心裏卻依舊是止不住的擔心，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是鬧得很大了，這一去要是打起來了怎麽辦，自己的腳偏偏又在這種節骨眼上受傷，她簡直就是要懊惱死了。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在家這麽幹巴巴的等消息，抬頭看向顧亦言，“不然，我就在你車上等你？你把我帶上？”
“真沒你想的這麽嚴重，你就好好養自己的腿傷，我保證今晚迴來的時候過來看看你好嗎？”
心裏就算是有千萬個不願意，但看著顧亦言的臉，她終究是什麽都說不出口，又叮囑了幾句之後還是放顧亦言離開了。
明明開著暖氣，但整個空間好像一下子冷了下來，隨意抓過了一個抱枕，顧亦言才剛剛離開呢，陸漓就抓著手機在等他的迴話，電視也不想看，手機也不想玩，就這麽幹巴巴的等著。
夜晚的風冷的像是能刮去一層皮。
顧亦言一路往老家的別墅開去，顧亦辰難得沒有在他自己的別墅，倒是在老家休息。
開門的是小時候就在的吳伯，看顧亦言半夜迴來，隨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忙裏忙外的張羅，顧亦言怎麽也攔不住。
“吳伯，您別忙了，我就是來找大哥的，忙完了我還要迴去呢，不在這兒住。”
“不在這兒住嗎？你那個公寓是不是離這裏挺遠的啊，這晚上開車迴去都不安全啊，小辰也住在這裏，你們兄弟兩好久都沒迴來了，怎麽還要走啊。”聽到顧亦言還要離開的消息，吳伯看了看窗外，水汽都凝結了一窗戶了，這麽冷的天，還走，不由得出聲勸說。
顧亦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樓梯的轉角處，一身居家服，插著口袋嘲笑的看著樓下，“吳伯您去歇著吧，阿言這是有美人在等著呢，不會住在這裏的。”
聽著顧亦辰的語氣，顧亦言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了眉頭，抬頭看著他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更是一股子的煩躁。
他還是清楚自己過來不是吵架的，倒是沒有因為這麽一句話就和他過不去，送吳伯進了屋子，他才倒了一杯茶慢慢走上了樓。
這裏是他們長大的地方，家具倒是已經換過，但是樓梯上的劃痕卻還是存在，那是他小時候調皮用小刀在上麵劃的，被母親知道了是好一頓罰，結果大哥看到自己被罰，也拿了小刀在上麵劃了兩條刀痕，還是當著母親的麵做的，自然也是落得和自己一樣的待遇。
按照他說的，那就是親兄弟共患難。
誰會想到，今天他們會走到這種見麵就吵架的地步呢。
顧亦辰順著他的目光，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幾條劃痕，嗤笑了一聲，“這些舊東西實在是和這個家格格不入，明天我就找人給重做，還能過個新年。”
一句話就拉迴了他的思緒，今天的大哥倒是比自己沉不住氣。
到了書房門口，也不需要人招唿，隨意找了個沙發就坐了下來，顧亦辰坐在之前父親的位置，低頭看著文件，要不是剛剛他突然出現在樓梯口，還以為他都不知道自己來了呢。
“大哥，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麽？談你的女人？”
啪的丟開了麵前的文件，顧亦辰轉了個身，目光直直的看向沙發上的顧亦言。
手中的茶杯哪怕是在這個充滿暖氣的地方似乎也溫暖不了他，幹脆著放下了茶杯，無視大哥帶刺的話語，“她迴事你的弟媳，陸漓她沒有錯，大哥你究竟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偏見？”
明明是想著和大哥好好交流的，顧亦言自己卻是越說越激動，才剛開口就暴露了自己不平靜的內心。
“你針對我，我也認了，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針對漓兒，她至始至終就沒有做過什麽，難倒就因為她姓陸嗎？你不覺得多一個合作者好過多一個競爭對手嗎？你之前想要扶持嚴顏的時候我都覺得你瘋了，我可不相信你看不出她那點小伎倆，這種拙劣的手段在你麵前一秒都瞞不過去。”
顧亦言整個人已經從沙發處站了起來，手直接指向書桌後的顧亦辰，裏麵有不甘，有不滿，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了。
麵對陸漓他沒辦法發泄這種情緒，哪怕顧亦辰在她心中的印象再差，他始終都是自己的哥哥。不管他對自己對陸漓做了什麽，他都會擋在麵前，但此刻麵對本人，他卻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剛剛還是嘲諷著看向自己弟弟的顧亦辰此刻反而是冷靜了下來，任由顧亦言指責自己，發泄他的情緒，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顧亦言說累了，他才再一次開口，“你不覺得你成長了很多嗎？”
“針對陸漓是真的，磨礪你也是真的，你愛信不信。”
相較於顧亦言的長篇大論、聲嘶底裏，顧亦辰的迴答簡短而又冷靜，仿佛剛剛嘲諷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麵對顧亦辰的反應，顧亦言反而有些反應不及，他甚至做好了對峙的準備，結果大哥卻隻有這麽簡單的幾個字就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活動活動了手指，靜靜的看著他。
“為什麽要針對陸漓？”
“你剛剛也說了，她姓陸。”
“姓陸就有錯嗎？”
“你敢保證她不是來竊取商業機密，不是來擾亂人心，你憑什麽認為顧氏和齊盛就一定能合作，我們兩家從來就不是一個互補的關係，是競爭對手，就算是想要聯姻也不可能是和齊盛，不可能是陸家的人。”顧亦辰說的很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但顧亦言聽的卻是極其的不舒服，這種觀念大哥從一開始就說了，但他並不認為這就是針對陸漓的理由，這簡直就是兒戲。
這都什麽年代了，大哥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起身湊近了顧亦辰，和他麵對麵站著，彼此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的眼神，“你不相信？”
“對，我不相信，你的行為過分了。”
顧亦言的眼裏是波濤洶湧過後的平靜，而顧亦辰的則是那深不見底的黑洞，兩個人誰都沒有後退一步，就這麽麵對麵站著。
“那我和你說個故事吧，大概就是兩年前，那時候你應該還在留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拿起顧亦言的杯子喝了一口又塞迴了他的手中，“知道蘇家嗎？不是蘇白他們家，是z省的蘇家，和我們有業務上麵的往來，但是不多，他們有個女兒，叫蘇雪薇，也就是我的女伴之一。”
“她差點就成為你的嫂子了，但是她沒有管住自己的手，為了家裏的那麽一點利益，拿了點東西，還叫我發現了。”明明是輕鬆的口吻，但顧亦言就是從他的口中聽到了一絲哀傷，他已經知道了結局，卻沒有打斷大哥的話語，那時候的大哥應該是真的喜歡她的，“我那時候應該和你一般傻，之前怎麽都覺得這個女人好，直到這事暴露了，才算是看清真麵目，那件事情我後續處理了很久，卻又沒辦法怪她，最後隻能強迫自己斷了關係。”
“所以，別以為女人就不會演戲，演戲就一定瞞不過我們的眼睛，你要知道，這些人狠起來，可是誰都比不上的，就算是你要找女人，找的越簡單越好。”湊近了顧亦言的耳畔，顧亦辰說的冷漠而又嘲諷，而後就直接退開了兩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那麽，你現在還敢保證陸漓一定就是清白無辜的嗎？”
“我相信她。”雖然大哥的故事並沒有好結局，但當他問自己的那一刻，顧亦言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
大概是沒想到顧亦言會迴答的這麽果斷，顧亦辰有一瞬間的怔忪，而後又恢複了鎮靜，“那用時間來證明好了。”
“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吧，後麵的問題還需要我來迴答嗎？”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顧亦辰像是卸下了什麽擔子，放鬆的坐迴了椅子，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顧亦言。
長高了，也成熟了，這麽短的時間，那份柔軟的青澀似乎完全被他給藏了起來。
但是顧亦辰知道，在那個陸漓麵前，他依舊是保護她的少年，隻是這一麵，他這個大哥大概是再也看不到了。
雖然這都是他一手推動造成的，但迴過頭來想想，還是小時候那個調皮搗蛋的他比較可愛，越是長大和自己的交流就越少，明明說好的是共患難的親兄弟。
顧亦言自然是清楚了，但清楚不代表自己就能這麽放下了，這段時間他可是把自己折騰的夠苦的。
“那你還要打壓我的公司嗎？”
“當然，這麽小一個公司你就滿足了？這還沒一個子公司來得大。”
麵對顧亦言的問題，顧亦辰是迴答的理直氣壯，甚至還打電話給他的助理，讓他盯緊顧亦言手中的項目，能搶過來就必須要搶過來。
顧亦言覺得自己額間的青筋都要跳出來了，剛剛沒有想要打他的衝動，現在卻是有些止不住自己的手，大哥什麽的，根本就是不能原諒，有這麽折騰弟弟的嗎？是嫌棄他最近不夠忙還是覺得他錢太多啊！
“當然，你要是想要把公司賣了迴來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也就是萬年副總嘛。”
“顧亦辰你夠了！親兄弟也不是這麽折騰的！”
電話依舊是拿在他的手上，麵對暴怒的弟弟，顧亦辰依舊是輕鬆自在，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這讓顧亦言是一忍再忍，好不容易咽下了這口氣，“那遊戲的那種惡劣行為可以停止了吧？”
“很惡劣嗎？我這叫帶動遊戲發展業務，沒看到那個什麽雲巔的人最近有多積極嗎？”
“但是我們現在很被動！”終於是挪動了位置，顧亦言從來沒有一天覺得自己火氣這麽大過，並且心裏覺得極其的憋屈。
“那你覺得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很有意思嗎？遊戲不就是要找點樂趣嘛，你可以迴去了，外麵這麽冷，別讓你的小美人等太久了，我覺得我現在應該上線，那個叫雲霄的人不錯，再給他一點錢應該還能再打下一點幾個城。”說著竟然還真的收起了文件，起身離開書房，留下顧亦言一個人。
明明在同一個屋子，末了還給顧亦言發了一條短信，“吳伯睡了，出門記得關燈關門。”
這種大哥根本就不應該被原諒。
重重的關上了書房的門，發出沉悶的響聲，雖然顧亦言實在是很氣，但是除了書房，一路上他還是輕手輕腳的，不驚動吳伯，帶了門就驅車離開。
一直站在窗邊的顧亦辰看著自家弟弟的背影，輕笑了一聲，“但願你找的女人不會讓你失望，不過，還是太年輕了，這麽沉不住氣可不行。”
轉頭看了看放在床邊的遊戲倉，敲了敲金屬製的外殼，還是決定上床休息，這麽晚了，暫時就不折騰了。
從老家來迴這麽一趟，再加上和顧亦辰這麽一鬧，等到顧亦言迴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
想著自己答應陸漓的，還是輕手輕腳的開了門，臥室的燈還亮著，陸漓抱著抱著，緊緊的握著手機，人卻是已經歪倒在了床上，睡得正香。
抽走了她手上的手機，給她蓋好了被子，又留了一張小紙條，省的她醒來找不到自己，這才熄燈離開。
不管怎麽樣，和大哥之間的心結算是解開了一半。
大哥也許沒有遇到對的人，但是他始終相信，漓兒是對的。
顧亦言摸了摸陸漓的額頭，確定身體沒問題以後，就讓她早點休息，自己和大哥的談話指不定要到幾點，她現在腳還傷著，能早點休息就早點休息，這又不是去送命，哪裏用得著這麽擔心。
“你別和顧亦辰硬剛，他就是……算了，反正你平平安安的早點迴來。”原本想說顧亦辰的壞話，畢竟這人在她的心裏真的是沒有什麽好印象，但又想到不論如何這人還是阿言的哥哥，她又硬生生的把話給止住了，心裏卻依舊是止不住的擔心，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是鬧得很大了，這一去要是打起來了怎麽辦，自己的腳偏偏又在這種節骨眼上受傷，她簡直就是要懊惱死了。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在家這麽幹巴巴的等消息，抬頭看向顧亦言，“不然，我就在你車上等你？你把我帶上？”
“真沒你想的這麽嚴重，你就好好養自己的腿傷，我保證今晚迴來的時候過來看看你好嗎？”
心裏就算是有千萬個不願意，但看著顧亦言的臉，她終究是什麽都說不出口，又叮囑了幾句之後還是放顧亦言離開了。
明明開著暖氣，但整個空間好像一下子冷了下來，隨意抓過了一個抱枕，顧亦言才剛剛離開呢，陸漓就抓著手機在等他的迴話，電視也不想看，手機也不想玩，就這麽幹巴巴的等著。
夜晚的風冷的像是能刮去一層皮。
顧亦言一路往老家的別墅開去，顧亦辰難得沒有在他自己的別墅，倒是在老家休息。
開門的是小時候就在的吳伯，看顧亦言半夜迴來，隨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忙裏忙外的張羅，顧亦言怎麽也攔不住。
“吳伯，您別忙了，我就是來找大哥的，忙完了我還要迴去呢，不在這兒住。”
“不在這兒住嗎？你那個公寓是不是離這裏挺遠的啊，這晚上開車迴去都不安全啊，小辰也住在這裏，你們兄弟兩好久都沒迴來了，怎麽還要走啊。”聽到顧亦言還要離開的消息，吳伯看了看窗外，水汽都凝結了一窗戶了，這麽冷的天，還走，不由得出聲勸說。
顧亦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樓梯的轉角處，一身居家服，插著口袋嘲笑的看著樓下，“吳伯您去歇著吧，阿言這是有美人在等著呢，不會住在這裏的。”
聽著顧亦辰的語氣，顧亦言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了眉頭，抬頭看著他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更是一股子的煩躁。
他還是清楚自己過來不是吵架的，倒是沒有因為這麽一句話就和他過不去，送吳伯進了屋子，他才倒了一杯茶慢慢走上了樓。
這裏是他們長大的地方，家具倒是已經換過，但是樓梯上的劃痕卻還是存在，那是他小時候調皮用小刀在上麵劃的，被母親知道了是好一頓罰，結果大哥看到自己被罰，也拿了小刀在上麵劃了兩條刀痕，還是當著母親的麵做的，自然也是落得和自己一樣的待遇。
按照他說的，那就是親兄弟共患難。
誰會想到，今天他們會走到這種見麵就吵架的地步呢。
顧亦辰順著他的目光，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幾條劃痕，嗤笑了一聲，“這些舊東西實在是和這個家格格不入，明天我就找人給重做，還能過個新年。”
一句話就拉迴了他的思緒，今天的大哥倒是比自己沉不住氣。
到了書房門口，也不需要人招唿，隨意找了個沙發就坐了下來，顧亦辰坐在之前父親的位置，低頭看著文件，要不是剛剛他突然出現在樓梯口，還以為他都不知道自己來了呢。
“大哥，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麽？談你的女人？”
啪的丟開了麵前的文件，顧亦辰轉了個身，目光直直的看向沙發上的顧亦言。
手中的茶杯哪怕是在這個充滿暖氣的地方似乎也溫暖不了他，幹脆著放下了茶杯，無視大哥帶刺的話語，“她迴事你的弟媳，陸漓她沒有錯，大哥你究竟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偏見？”
明明是想著和大哥好好交流的，顧亦言自己卻是越說越激動，才剛開口就暴露了自己不平靜的內心。
“你針對我，我也認了，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針對漓兒，她至始至終就沒有做過什麽，難倒就因為她姓陸嗎？你不覺得多一個合作者好過多一個競爭對手嗎？你之前想要扶持嚴顏的時候我都覺得你瘋了，我可不相信你看不出她那點小伎倆，這種拙劣的手段在你麵前一秒都瞞不過去。”
顧亦言整個人已經從沙發處站了起來，手直接指向書桌後的顧亦辰，裏麵有不甘，有不滿，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了。
麵對陸漓他沒辦法發泄這種情緒，哪怕顧亦辰在她心中的印象再差，他始終都是自己的哥哥。不管他對自己對陸漓做了什麽，他都會擋在麵前，但此刻麵對本人，他卻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剛剛還是嘲諷著看向自己弟弟的顧亦辰此刻反而是冷靜了下來，任由顧亦言指責自己，發泄他的情緒，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顧亦言說累了，他才再一次開口，“你不覺得你成長了很多嗎？”
“針對陸漓是真的，磨礪你也是真的，你愛信不信。”
相較於顧亦言的長篇大論、聲嘶底裏，顧亦辰的迴答簡短而又冷靜，仿佛剛剛嘲諷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麵對顧亦辰的反應，顧亦言反而有些反應不及，他甚至做好了對峙的準備，結果大哥卻隻有這麽簡單的幾個字就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活動活動了手指，靜靜的看著他。
“為什麽要針對陸漓？”
“你剛剛也說了，她姓陸。”
“姓陸就有錯嗎？”
“你敢保證她不是來竊取商業機密，不是來擾亂人心，你憑什麽認為顧氏和齊盛就一定能合作，我們兩家從來就不是一個互補的關係，是競爭對手，就算是想要聯姻也不可能是和齊盛，不可能是陸家的人。”顧亦辰說的很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但顧亦言聽的卻是極其的不舒服，這種觀念大哥從一開始就說了，但他並不認為這就是針對陸漓的理由，這簡直就是兒戲。
這都什麽年代了，大哥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起身湊近了顧亦辰，和他麵對麵站著，彼此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的眼神，“你不相信？”
“對，我不相信，你的行為過分了。”
顧亦言的眼裏是波濤洶湧過後的平靜，而顧亦辰的則是那深不見底的黑洞，兩個人誰都沒有後退一步，就這麽麵對麵站著。
“那我和你說個故事吧，大概就是兩年前，那時候你應該還在留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拿起顧亦言的杯子喝了一口又塞迴了他的手中，“知道蘇家嗎？不是蘇白他們家，是z省的蘇家，和我們有業務上麵的往來，但是不多，他們有個女兒，叫蘇雪薇，也就是我的女伴之一。”
“她差點就成為你的嫂子了，但是她沒有管住自己的手，為了家裏的那麽一點利益，拿了點東西，還叫我發現了。”明明是輕鬆的口吻，但顧亦言就是從他的口中聽到了一絲哀傷，他已經知道了結局，卻沒有打斷大哥的話語，那時候的大哥應該是真的喜歡她的，“我那時候應該和你一般傻，之前怎麽都覺得這個女人好，直到這事暴露了，才算是看清真麵目，那件事情我後續處理了很久，卻又沒辦法怪她，最後隻能強迫自己斷了關係。”
“所以，別以為女人就不會演戲，演戲就一定瞞不過我們的眼睛，你要知道，這些人狠起來，可是誰都比不上的，就算是你要找女人，找的越簡單越好。”湊近了顧亦言的耳畔，顧亦辰說的冷漠而又嘲諷，而後就直接退開了兩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那麽，你現在還敢保證陸漓一定就是清白無辜的嗎？”
“我相信她。”雖然大哥的故事並沒有好結局，但當他問自己的那一刻，顧亦言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
大概是沒想到顧亦言會迴答的這麽果斷，顧亦辰有一瞬間的怔忪，而後又恢複了鎮靜，“那用時間來證明好了。”
“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吧，後麵的問題還需要我來迴答嗎？”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顧亦辰像是卸下了什麽擔子，放鬆的坐迴了椅子，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顧亦言。
長高了，也成熟了，這麽短的時間，那份柔軟的青澀似乎完全被他給藏了起來。
但是顧亦辰知道，在那個陸漓麵前，他依舊是保護她的少年，隻是這一麵，他這個大哥大概是再也看不到了。
雖然這都是他一手推動造成的，但迴過頭來想想，還是小時候那個調皮搗蛋的他比較可愛，越是長大和自己的交流就越少，明明說好的是共患難的親兄弟。
顧亦言自然是清楚了，但清楚不代表自己就能這麽放下了，這段時間他可是把自己折騰的夠苦的。
“那你還要打壓我的公司嗎？”
“當然，這麽小一個公司你就滿足了？這還沒一個子公司來得大。”
麵對顧亦言的問題，顧亦辰是迴答的理直氣壯，甚至還打電話給他的助理，讓他盯緊顧亦言手中的項目，能搶過來就必須要搶過來。
顧亦言覺得自己額間的青筋都要跳出來了，剛剛沒有想要打他的衝動，現在卻是有些止不住自己的手，大哥什麽的，根本就是不能原諒，有這麽折騰弟弟的嗎？是嫌棄他最近不夠忙還是覺得他錢太多啊！
“當然，你要是想要把公司賣了迴來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也就是萬年副總嘛。”
“顧亦辰你夠了！親兄弟也不是這麽折騰的！”
電話依舊是拿在他的手上，麵對暴怒的弟弟，顧亦辰依舊是輕鬆自在，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這讓顧亦言是一忍再忍，好不容易咽下了這口氣，“那遊戲的那種惡劣行為可以停止了吧？”
“很惡劣嗎？我這叫帶動遊戲發展業務，沒看到那個什麽雲巔的人最近有多積極嗎？”
“但是我們現在很被動！”終於是挪動了位置，顧亦言從來沒有一天覺得自己火氣這麽大過，並且心裏覺得極其的憋屈。
“那你覺得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很有意思嗎？遊戲不就是要找點樂趣嘛，你可以迴去了，外麵這麽冷，別讓你的小美人等太久了，我覺得我現在應該上線，那個叫雲霄的人不錯，再給他一點錢應該還能再打下一點幾個城。”說著竟然還真的收起了文件，起身離開書房，留下顧亦言一個人。
明明在同一個屋子，末了還給顧亦言發了一條短信，“吳伯睡了，出門記得關燈關門。”
這種大哥根本就不應該被原諒。
重重的關上了書房的門，發出沉悶的響聲，雖然顧亦言實在是很氣，但是除了書房，一路上他還是輕手輕腳的，不驚動吳伯，帶了門就驅車離開。
一直站在窗邊的顧亦辰看著自家弟弟的背影，輕笑了一聲，“但願你找的女人不會讓你失望，不過，還是太年輕了，這麽沉不住氣可不行。”
轉頭看了看放在床邊的遊戲倉，敲了敲金屬製的外殼，還是決定上床休息，這麽晚了，暫時就不折騰了。
從老家來迴這麽一趟，再加上和顧亦辰這麽一鬧，等到顧亦言迴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
想著自己答應陸漓的，還是輕手輕腳的開了門，臥室的燈還亮著，陸漓抱著抱著，緊緊的握著手機，人卻是已經歪倒在了床上，睡得正香。
抽走了她手上的手機，給她蓋好了被子，又留了一張小紙條，省的她醒來找不到自己，這才熄燈離開。
不管怎麽樣，和大哥之間的心結算是解開了一半。
大哥也許沒有遇到對的人，但是他始終相信，漓兒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