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誓師大會已開始,學生們群情激昂,十分亢奮。


    風林晚站在最後一排,耳朵裏塞著兩坨紙巾。


    這這滿場打了雞血一樣的呐喊聲震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聒噪。


    她盯著主席台上振臂高唿帶著大家喊口號的人,煩躁地捏著自己的十指關節。


    “哢哢哢哢哢——”


    如果她一拳下去,這個人會不會被她打進地下十米處。


    最後一絲理智提醒她不能衝動,這是地球,她要低調。


    風林晚忍得額頭青筋都凸起來了。


    石麗豔是十四班的班主任,她站在隊伍後邊,看到大家都在喊口號,風林晚卻連嘴巴都不張,臉色立馬黑了下來。


    石麗豔眼中燃著怒火,朝她走了過去。


    “風林晚!”走到跟前,她大聲嗬斥道。


    萬通才走到跟前,正準備找石麗豔問下班上哪個人是風林晚,聽到這一聲,頓住了腳步。


    這就是風林晚?


    萬通平日裏隻對數學和數學天才兩件事感興趣,其他人他總是記不住。


    他盯著眼前這個模樣分外俊俏的女孩,想從上麵找到那麽一絲學霸氣質,但怎麽看怎麽都不太像。


    “現在是動員大會,大家都在喊口號,你抿著嘴巴幹什麽?啞巴了?!”


    石麗豔叫嚷道,她的聲音被震天響的口號聲中被淹沒了,隻有排在末尾的幾個學生能聽到。


    他們紛紛扭頭朝這邊看,等著看好戲。


    “就你嗓子金貴?你要不想上學,趁早走人,別在這帶壞其他學生,你就是我們班的害群之馬,都是因為你這樣的人,才帶壞了我們班的風氣……”


    不喊口號算不了什麽大事,石麗豔就是想借題發揮,發泄心中的怨氣。


    她一向要強,卻因為這個風林晚接連幾次藝考落榜的事兒,時常被其他老師們奚落。


    風林晚覺得這個女人尖利的聲音比這滿場喧囂還要刺耳。


    她已經忍到極限了,緩緩扭過身,伸出拳頭在石麗豔麵前晃了一下:“閉嘴!”


    聲音不大,卻帶著攝人的氣勢,眼神更是狠戾地可怕。


    石麗豔驚得猛然向後倒退了兩步。


    她平日裏沒少找過風林晚的麻煩,但以往她都是低頭不吭聲,從來沒有反抗過。


    “你……”她哆嗦著手,指著風林晚,半天說不出話來。


    “石老師,請自重。”一道渾厚的聲音打斷了她。


    萬通皺著眉頭,緩步走過來,不緊不慢地說:“每個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權利。你剛剛慫恿學生退學,惡言相向,粗俗不堪,有違師德,敗壞師風。


    石老師,既然做了教師,就要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做不到,趁早辭職。”


    萬老頭語聲溫厚,卻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口氣。


    石麗豔臉色一陣兒青一陣白,卻一聲也不敢吭。


    老師們都傳,說這萬通背景不一般。


    他看著是個普通的和藹老頭,但校長每次見到他都恭敬有加。


    萬老頭也不像其他老師一樣幾個人擠在一間大辦公室,學校專門為他置辦了一間單人辦公室。


    石麗豔去過,那裏麵辦公桌、沙發、茶台都是雕花實木的,裏麵還有一間休息室,大床、衣櫃、淋浴間一應俱全。


    將近一百平米的豪華辦公室,隻給萬老頭一個人用。


    當著這麽多學生的麵,被人毫不留情的指責,石麗豔麵皮紫漲,窘迫至極,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有個好心的老師上前替石麗豔開脫了兩句,拉著她先走了。


    萬通走近風林晚,拍拍她的肩膀道:“別怕,她再找你麻煩告訴我。”


    風林晚看著遠處慈眉善目的老人,覺得自己胸口處突然湧起一股暖洋洋的熱流,莫名覺得很安心。


    這種感覺她極少體驗過,竟不知要如何迴應,就隻呆呆地看著萬通。


    萬通看她呆愣著,笑笑沒說話,兩手交疊,背在身後又走了,他準備迴去先查下風林晚的檔案。


    這樣的天才,不能埋沒。


    他想把她舉薦到瀚唐大學的數學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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