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藤想要說點什麽,力求挽迴一些損失,但是話到嘴邊,隻感到一陣的無力感。仗打敗了,說什麽都是徒勞,自己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此時,無論說什麽,也不會有質的改變,帶來的,反而會是無情的嘲笑。


    褚燁然低歎一聲,說道:“好吧,平沙華音同意。”其餘幾派掌門,也是略一點頭,表示默認。


    歸白芷在一旁,有些看呆了。陳彥的要求,每一個都感覺匪夷所思。但是,仔細推敲,又都是合情合理。


    此時,胥景龍也是有些佩服,陳彥的邏輯和手段。慶幸當時在雲影浮城之內,沒有與仙鑒宗為敵。


    陳彥很是高興,沒想到這個和議,竟然如此順利,拍了拍手,說道:“好,既然大家達成了和議共識,那就簽字畫押吧。”


    說著,他取出了六張絲帛金紙,快速地謄寫著和議條款。寫完之後,他每個門派,遞過去了一張。


    “你們幾個掌門,都簽上字,然後蓋上掌門印鑒吧。”


    陸廣藤看著紅筆金紙,心中五味雜陳,手中握著毛筆,都不禁微微顫抖。“君原畫派,就這麽完了嗎?”


    申屠德輝臉色蠟黃,毫無神采,渾濁的眼眸裏,都湧出了淚花。此時的筆,有著千斤之重。這一簽,那可就是宗門的千古罪人。


    他看向周文浩,含淚說道:“時局艱難,看這條約,不勝感慨。念在宗門傳承之重,為師不得不委曲求全,應即照允!”


    說著,申屠德輝就要落筆簽名。


    任九歌看向那邊,說道:“周文浩,咱倆談談吧。”


    申屠德輝這個老狐狸,眼眸一轉,似乎看到了轉機,連忙杵了下旁邊愣著的周文浩,“文浩,叫你呢。”


    周文浩一怔,他知道任九歌的大體意思,沉吟下,說道:“尊座,您說。”


    任九歌淡然笑道:“原先我讓你脫離滄流棋穀,自立門戶。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啊。你現在不脫離滄流棋穀,也可以直接繼任穀主了。”


    “那現在的這個情況,我可以免除滄流棋穀所有的懲戒,前提是,你必須發血誓,忠於我天淵閣派係。”


    申屠德輝的臉色,來迴變化。當他聽到免除懲戒的時候,臉色大喜。但是,又聽到必須忠於任九歌,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一個門派,忠於另一個門派,完全淪為殖民附屬宗派,這個利害關係,完全不亞於割地賠款。


    周文浩也知道此中利害,遲疑不定,異常的糾結。


    任九歌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會虧待於你,定會傳你清沙永子真本。”


    申屠德輝全身一震,訝道:“清沙永子真本!”


    這可是棋陣道,傳說之中的真本武訣,乃是宗門至寶,罕見之極!


    申屠德輝思忖了下,權衡半天,低聲說道:“文浩,答應吧。”


    這個決定,雖說讓滄流棋穀降為了,別派的附屬宗派。但是,它能夠免於懲戒,又能得到一大傳說真訣,綜合思量,也算值得的。


    周文浩也沒有了選擇的餘地,緊咬牙關,說道:“好,尊座,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也有一個原則,我的師尊,必須善待。”


    任九歌淡然一笑,說道:“我說過了,免於你派的懲戒。申屠德輝怎麽處理,那是你宗門的內務,我不會多加幹涉。”


    周文浩應了聲,說道:“那師父屈尊,擔任我派的太上長老,指引監督我的方向吧。”


    申屠德輝很是感激,頓時老淚縱橫,說道:“文浩吾徒,勝似我兒啊!”


    其實,這也是任九歌所願看到的。若是重罰申屠德輝,周文浩繼任穀主,肯定會遇到宗內舊勢力的阻撓和打壓。


    現在的情況,申屠德輝和整個門派,都會對其感激涕零,周文浩的穀主威嚴,瞬間就得到了提升,事半功倍。


    周文浩拱手謝道:“多謝尊座仁德恩澤,滄流棋穀永世不忘。”


    任九歌笑著說道:“文浩,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器重你,三番五次的拋下橄欖枝嗎?”


    周文浩思索下,說道:“尊座,看重的,是我的棋靈王體。”


    任九歌淡然一笑,說道:“棋靈王體,固然可貴。但是,在我這裏,即便是棋靈聖體,棋靈皇體,看不順眼,也不值一提。”


    周文浩不禁一怔,“棋靈聖體和皇體,不值一提?那尊座,看重的是什麽?”


    任九歌折扇一指,抵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道:“良心。修真一道,若是沒有一顆赤子之心,無論是天才蓋世,還是英豪翹楚,一切都是枉然。”


    周文浩呆怔一下,簡單的幾句話,似乎蘊含著什麽天地至理。


    在此時,一個古曦城的弟子,走進大殿,來到歸白芷的身旁,報告了一個情況。


    歸白芷秀眉微蹙,看向任九歌,說道:“百獸宗首席弟子顧寧,前來求見任上卿。”


    任九歌一笑,說道:“還真是趕巧了,讓他進來吧。”


    在仙鑒宗的山門前,古曦城的人,暫時代為鎮守。顧寧看到血色的疆場,還有古曦城的人看守山門,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顧寧來到了大殿之中,看到任九歌安然無恙,心中略微放鬆一下。但是,他看到殿內的諸位掌門,不禁又是一驚。整個永安府的大人物,竟然聚集於此。


    顧寧連忙說道:“百獸宗首席弟子,拜見任上卿。”


    任九歌看到顧寧,很是欣喜,說道:“你想通了啊。”


    顧寧略有些尷尬,說道:“我這次前來,是為了我宗掌門和上卿的事情。掌門和上卿,已經失蹤數日,不知道任上卿,有無消息?”


    百獸宗掌門沈成天和上卿古月辛,突然間消失了數日。這把顧寧急的團團轉,他去北丘城宣武院去尋,發現裏麵空空的,不知道都去哪裏了。


    沒有其他辦法,顧寧隻得挨家挨戶,每個宗門,都去挨個詢問。


    顧寧沒想到,君原畫派的掌門陸廣藤,也在此地,連忙問道:“陸執事,你知不知道,我們掌門的蹤跡?”


    陸廣藤心情早就落到了冰點,哪有心情,管百獸宗的事情,說道:“沈成天去哪,我怎麽知道。反正,不在這裏。你去別處尋尋吧。”


    “哦。”既然陸廣藤發話了,顧寧不好再說什麽,於是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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