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比起想象中的要簡單一些。


    僅僅在接近一年之前,疾風還需要紮菲拉的幫助才能夠在雪原上來去自如,不過到了現在,即使並不動用夜天之書的力量,疾風單單依靠一根魔杖,也足以讓雪原上的猛獸聞風喪膽,退避三舍了。


    不過,動物知道趨利避害,但是自然環境不會,於是疾風發現,在這個路途之上,自己最大的敵人不是什麽雪原恐狼之類的玩意,而是這惡劣到了連十步以外都看不太清的氣候。外加上本來就因為丘陵地帶而無比崎嶇的道路,疾風很快就發現,一路過來大殺特殺的她,似乎不小心進入了迷路的窘境。


    “……莫慌,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


    默默背誦著諾德人的箴言,疾風抖動魔杖,一道屏蔽風雪的結界已經構成,另四周本來因為風雪而一片紊亂的秘能環境為之一清。


    “那麽……接下來……”


    稍稍思考了一下,疾風再一次揮動魔杖,魔法的構型在瞬間完成,然後一個似乎是絲線所構成的白鴿出現在了疾風的魔杖尖。


    “去,查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將魔杖高高一揚,放飛了這隻鴿子,疾風自己則是站在原地,又給自己的身邊添加了幾個結界魔法。


    “這樣就沒事了……紮菲拉為什麽要來到這裏呢?”


    稍稍放下心來的疾風開始迴想起剛剛的疑點。雖然她一向並不懷疑紮菲拉的神通廣大,不過要說一隻哈士奇從色雷斯向北穿過蠻荒森林和雪原來到這裏,又一隻狗獨自進入這個稱之為危機四伏也不為過的丘陵地帶,該怎麽說呢。其實是一劍挺玄幻的事情。


    反正若是誰之前說給疾風聽的話,疾風自己是絕對不會信的。


    那麽問題就來了,明明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正應了那句事有反常,那麽。在如今諾德人內部靜坐戰爭,南方流沙之戰如火如荼,昆萊州內戰絕讚繼續的現實下,這樣的反常意味著什麽呢?


    “該不會是那個什麽時空管理局已經找上門來了吧?”


    咽了口唾沫,疾風覺得壓力略大。


    “唔……要不要先迴去呢……”


    “嗷嗚——————”


    就在疾風剛剛打起退堂鼓的時候,來自於紮菲拉的吼聲又一次傳來了。如果說剛剛那一次疾風還能說焦急中來不及分辨。但是這一次的吼聲,已經幾乎把刻意寫在了臉上,想視而不見都困難。


    “……雖然在拿我當傻子耍,不過……算了,就當迴傻子好了。不過在那之前……”


    疾風伸手握了握拳,然後也不等自家的使魔歸來,直接順著聲音的方向尋了過去。而指引者似乎也不是喜歡玩一些複雜手段的人物,在按照指引前進了一段時間後,疾風就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個看上去沒什麽特別的山洞。


    “誒,就是這樣而已?”


    正所謂逢林莫入,即使疾風的確憂心於紮菲拉的安危,不過在確認了目的地之後。她的行動也不會是直接衝進去,而是直接唿叫炮火支援。畢竟救不了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什麽的實在是見得太多了,疾風可沒那個心情去演這種苦情劇。


    “那麽就讓我們暫且先……”翻了個白眼。疾風便想要直接迴轉迴去,不過似乎是預料到了她的判斷,那種若有若無的指引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疾風無比熟悉的身影從山洞中走了出來,“……紮菲拉?”


    無疑。從外形來看,出現在疾風麵前的藍色毛皮牧羊犬無疑就是紮菲拉。不過。比起被疾風當成了哈士奇的傻狗,眼前的紮菲拉身上有種特殊的感覺。非要說的話,和當初疾風第一次見到赫卡特的情況有些相像。


    “……七聖靈級別的力量?我家的紮菲拉怎麽可能這麽厲害。”疾風嚴肅了起來,“你是誰,想要利用我家的紮菲拉做什麽?”


    “……”


    外貌是紮菲拉的某種生物沉默了一會,然後晃了晃尾巴,轉過身來向著山洞中走去。而因為對於對方力量的感知,疾風此刻卻也不敢真的轉頭就走,隻好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緩步走進了山洞當中。


    嚴格來說,這裏並不是什麽特別陰森恐怖的地方,與其他在冰川地貌的侵蝕山洞差不多,鍾乳石和滑溜溜的牆壁是這個山洞的主題。在一些無法進入的分叉當中,還能夠看到一條條地下河在流淌,就是不知道源頭來源於何處,又要流向哪裏。


    而沿河前進的道路自然算不上曲折,除了因為積雪因此腳步上不太穩當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並不值得抱怨,更加令人意外的是,一路上的景色更是光怪陸離,雖然說不上是前所未見,卻也有著別處所不具備的特殊魅力,以至於疾風一路走來,好奇的心思重了,戒備的心思卻是少了許多。


    不過,歡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就在疾風剛剛就要把最後一點戒備的心理拋棄的時候,一股陰寒的魔力擴散開來,那種屬於生靈最基本的厭惡感瞬間被這股魔力激發起來,以至於疾風在第一時刻,就給這種魔力定下了邪惡的定義。


    “……死亡還有冰霜。”


    疾風眯了眯眼睛,抬頭望向了山洞的最深處,那裏是一處大約小腿高的台子,上麵本來或許應該有別的什麽裝飾,不過現在卻隻剩下了光溜溜的牆壁而已。比起這淒涼到了讓人不忍直視的背景,矗立在那裏的某樣東西,才更值得外人注意。


    “一把劍?”


    如果是萬年後歸來的幾個人來到這裏的話,他們第一時刻就能認出,這把劍就是名為霜之哀傷的魔劍。不過此時的霜之哀傷和萬年後的自己相比,少了很多的怨氣,雖然依舊是一把以死亡與冰霜力量為主的魔器,不過現在的它,是一種單純的“武器”的感覺,而不是萬年後那仿佛擁有自己靈魂的模樣。


    “很強大的武器,”看著衝自己示意的紮菲拉,疾風搖了搖頭,“不過我已經擁有夜天之書了,這把魔器的力量太過霸道,並不適合作為輔助器具來使用。”


    “……”


    紮菲拉似乎是十分失望地低下了頭,不過馬上它又抬起頭來,用嘴拉住了疾風的衣服,拉著她向另外一個方向扯了過去。


    “咦?咦?你要帶我去哪裏?”


    擔心衣服被撕破,疾風隻好跟著自家的傻狗向著那個方向前進,不過這個洞穴的最深處是個極其巨大的空間,說是另外一個方向,但其實不過就是從東牆走到西牆這種感覺。


    然後,在疾風的眼前,“西牆”之下,卻是空無一物。


    “……到底是要做什麽?”


    疾風轉頭望向紮菲拉,卻見對方也隻是示意她繼續觀察。


    “猜謎?那也要給我線索才行,單單一個牆壁,我可是什麽都看不出來啊……”疾風很是無奈地轉頭看了看光禿禿的洞穴盡頭,很顯然,眼前什麽都沒有出現,“看來即使是被莫名的東西附體了,紮菲拉還是紮菲拉,一如既往地無法提出有用的建議呢……”


    正在歎息著,疾風隻覺得周圍似乎是越發的昏暗了起來。再抬起頭來看的時候,周圍哪裏還有什麽紮菲拉,更早已沒了什麽鍾乳洞穴,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無窮無盡的黑暗,就好像忽然間掉進了一個沒有底的深坑一樣,上下左右都沒有依靠,以至於似乎連下墜這個動作都變得無法覺察了。


    “喂?這是怎麽迴事?”


    疾風終於有些慌張起來,但是她掙紮的動作就好像是被釣出水麵的魚,很快地,一種窒息感就撲了上來,仿佛粘稠的液體將疾風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一樣,口鼻間都產生了一種堵塞的感覺。


    很快地,缺氧的症狀就出現在了疾風的身上,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耳邊的耳鳴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大,肢體的末端開始失去了感應,並且沿著四肢向著軀幹而來。肺部徒勞地擴張著,卻是什麽都沒辦法地道,隻能帶來巨大的痛苦,就仿佛毛細血管中的血液都被抽到了肺泡當中一樣,整個胸部漲的劇痛,卻又空蕩蕩的,仿佛肺部已經被挖走了一樣。


    “……為什麽……難道……”


    到了此刻,疾風早已察覺到,這是生命力被抽取的表現,然而即使是借助於夜天之書,她也沒辦法找到這力量的源頭。而即便是她並沒有真的窒息,並沒有真的肺血腫,並沒有真的失去行動能力,但是她的身軀還是在不可避免地衰竭著。似乎,就好像是她用自己的鮮血在澆灌著什麽一樣。


    “難道……這就是……我的終點了麽……”


    無暇為了自己的莽撞而悔恨,疾風隻是抬起空洞的雙眼,望向了天空的方向。隻不過,已經失去了視力和聽力的她所得到的隻是一片黑暗,以及一個模模糊糊的圖像,一個自己一直期望著的身影,以及那個身影所發出的聲音……


    “別放棄啊!傻徒弟!”


    咦,這就是我最後的期望嗎?這還真是……有點讓人害羞的期望呢……


    模模糊糊地這樣想著,疾風的意識,逐漸向著黑暗當中墜落了下去。(未完待續)


    ps:起點大爺我求你了不要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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