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壓力蔓延在整個陵墓當中。


    嚴格來講,這個時候還將這裏稱之為始皇陵寢已經不合適了,畢竟無論怎麽看,比起陵墓,這裏更像是一個大軍營。


    更何況,就在眾人的眼前,祖龍的大軍正虎視眈眈,連空氣中都有著一股子鐵鏽的味道,讓人從頭到腳都有股子不自在的感覺。


    “……”


    複生的大軍並不像是死人,因為賽斯能明顯看得出來他們正在唿吸,眼神也並非是如同傀儡一樣。但是說他們是生人,似乎又缺少了些什麽,至少賽斯自己並不覺得,這些身穿著很有蒸汽朋克風格盔甲的軍隊有著足夠獨立的智慧。


    “至少他們現在還沒衝上來,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嗯?”耐薩裏奧苦中作樂地道,“那麽手賤者周卓先生,不知道書上對於這種情況有什麽指點嗎?”


    “我叫遊學者周卓!”周卓喊了一聲,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總之,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采取過激的行動,畢竟如果刺激到他們就不好了。”


    “我不覺得我們應該和幾千年都沒事人一樣的家夥比忍饑挨餓。”賽斯道,“趁著現在還沒事,周卓你能不能先看看掀開火漆之後你手裏那玩意有什麽變化嗎?”


    “……說的也是。”


    周卓明顯剛剛想到這件事情,然後帶著一臉汗顏的表情展開了帛書,輕聲念道:


    皇帝詔曰:


    自星聯崩毀,阿爾比昂困於晶壁之中,已有百數十年。幸存各族,無不困於此地貧瘠,多有病疫饑餓而死者。營救無望,母星無存,我輩不得已,行險而破機關於此。方得昆萊三千萬裏沃土,得以存續文明。


    然災難之中,資料多有逸散,今日存者,不過萬一。凡三代以下,更是泯然眾人之中,多有賴於遺產誇誇其談者,卻無進取之心,圖待敗亡矣。又有強豪者把持田園,驅逐黎庶,而後墮者甚眾,神代之技,終於泯然。其後裂土分疆,人心相隔,不過舊時故事,無需多言。


    吾雖以白衣之身,蓬蒿之間,聚萬眾能才,成一統昆萊之霸業,然不能扭轉根源之萬一,若吾死去,則霸業必將崩毀,一切重歸舊事。為保昆萊子民之存續,吾與黃帝相商,遂有建錦繡仙山之意,以果位為由,誘天下英才以探前行之路。


    若黃帝事成,則吾輩必將重迴盛世。若事不成,則昆萊必**於周期之律。雖有神皇之佑,仍不得萬世太平也。當是時,當有人承此傳國玉璽,掌吾百萬之軍,重歸天下,若豪強可殺,則殺之,若台甫可殺,則殺之,若神皇可殺,則殺之!


    自古未有永恆不變之帝王,亦無永恆不毀之仙山,唯有永恆不毀之進步。如後人見此書,則天下求變,變則通,不變則死,外敵虎視,從未稍懈,切記,切記。


    ……


    “這祖龍是瘋子還是瘋子?”


    “你說了兩個瘋子哦……”


    “不管怎麽說,在千年之前就預言今天之事,實在是太古怪了,”周卓揚著手中的帛書道,“一千年啊,他怎麽能預見到千年的變化,怎麽能如此篤定天下求變?”


    “若是周期律不破,即便千年萬年,天下也不過就是一般情景罷了。”賽斯道,“換句話說,眼前這陵墓,這大軍,外麵的四將,都是祖龍給後繼者準備的遺產。他希望他的後繼者繼承他的意誌,用他所賜予的力量去完成他所未完成的目標。”


    “……聽著有點像期盼後代的父母啊。”


    “因為他將自己視作昆萊子民的父母了,大概。”賽斯道,“不過可惜的是,我們當中似乎沒人能夠繼承祖龍的地位,畢竟,沒人拿到那個什麽傳國玉璽不是嗎?”


    “這麽看來,張道陵似乎是想要掀翻神皇呢,若是他真的有這裏的力量,倒是還真的可能實現他的目的。”陳魁峰若有所思地道,“也就是說,祖龍的真正繼承者,就是那個現在控製了整個錦繡仙山的張道陵咯?”


    “不過是宮廷政變的水準,欺負欺負元老院還行,繼承祖龍的意誌,還是差得遠啊,”賽斯卻是用嘲弄的語氣道,“我現在很確信,張道陵自己都不知道這裏有這麽些玩意。因為他和祖龍根本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聽這個意思……賽斯覺得自己和祖龍算是誌同道合了?”


    耐薩裏奧忽然問出這句話,與此同時,陳魁峰和周卓猛地後撤了一步,警惕地望向賽斯。而小米則是反向後退了一步,斜側著攔住賽斯身前,卻是已經做好了防備幾人的準備。


    “喂喂喂,我說這還沒怎麽地呢,就準備內訌了?還是說果然從一開始,幾位就沒信任過我?”


    見到這種情況,賽斯怎麽能不知道對方恐怕是早有串聯。而這邊小米雖然不聲不響的,倒是細心的很,比起自己發現得早了許多。


    “並非是我等懷疑你,實在是因為賽斯你從見麵開始就沒說過實話。”被陳魁峰和耐薩裏奧護在身後的周卓歎息道,“海客雖然並不少見,但是來自邁錫尼的海客卻是絕無僅有的。就像山客多來自西方的荒原一樣,海客也來自於南方遙遠的大陸之上。更關鍵的是,他們多是隻會草裙石器,並非如賽斯和小米那樣……過分的文明了。”


    “我本以為你隻是善意的沒有追問……”賽斯翻了個白眼,“真是該死的讀書人。”


    “或許吧,如果僅僅正是如此也就罷了,”周卓道,“賽斯,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祥雲嗎?”


    “當然,難道其中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沒有,”周卓搖了搖頭,“那些都是貨真價實的。不過其中有一句說了謊,那就是賽斯你的祥雲化形並非無法觀察,而是已經篤定。”


    “哦?可是小米也看不出來啊。”


    “當然,因為那個過程並沒有完成,”周卓道,“但是祥雲化形並非是需要完成才能夠看到的。我之所以要引你去龐家農場,又讓虎鷹二僧試探你的功夫,為的就是讓龐統看破你的祥雲,追尋到其化形的結果。”


    “……龐統精通於此?”


    “沒錯,龐統作為水鏡先生弟子,最善觀人,其所傳望氣之法,無人能比,”周卓道,“而龐統所看出的結果,賽斯你有沒有興趣猜測一下?”


    “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然你也不至於請來破寺僧和黑龍王來對付我。”


    “或許吧,”見賽斯沒有湊趣的意思,周卓很是遺憾地歎了口氣,“賽斯你的祥雲之型……是神君大聖。”


    “或者用一個比較通俗的說法,就是鬥戰勝佛,孫悟空。”


    ========


    “這裏就是觀星台了。”


    引領著羅寧和兩隻龍來到建築的最高處,達斯雷瑪指著前方露台上的水晶球道。


    “那裏就是預言之球,雖然名字比較俗,不過實際上的作用是監視永恆之井的變化。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調出一個月的記錄用來對比,故而邁錫尼人才能夠在這個喜怒無常的能量之源近前生存下來。”


    “那麽關於羅寧所說的通訊。”


    “是,正要說到這裏,”達斯雷瑪道,“事實上,早在一個月前開始,我就發現水晶球中的記錄有所變動,隻不過這個變動極為細微,與往日裏的周期波動相比還要微不足道,因此大多數的研究者就略過了。不過我當時正巧好奇,仔細對比之後,發現這種波動不同於以前所記載的任何情況,因此便悄悄注意了起來。”


    “一個月前……也就是我出現在灰穀森林裏的時候。”


    “在這接下來的時間裏,那個波動越來越強大,約摸過了一周的時間,整個雅典尼亞都發現了這股異常的波動,元老會甚至還差不點與對方建立了聯係。”達斯雷瑪看著羅寧道,“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確認這是一種來自於其他文明的唿喚。這個文明掌握著我們所沒有的高級魔法技術,同時,也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當中。”


    “然後你們就和他們建立了聯係?”


    “並沒有……當然,並不是我們如何自律,”達斯雷瑪道,“而是因為就在那波動到達巔峰的那一天,忽然間就戛然而止,一股更加強大的波動壓製了它,同時,也壓製了雅典尼亞城中最有天分的一群人。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近衛軍的成員,也就是外麵那些正在打瞌睡的衛兵。”


    “換句話說,他們打瞌睡是因為後來的波動。”羅寧沉吟道,“但是這樣的話你們不會察覺到異常麽?竟然經過了三周的時間都一無所獲?”


    “不,事實上這才是我要說的地方,”達斯雷瑪伸手撫上了水晶球,然後緩緩地清晰地道,“因為如果不是今天注意到你們三位的入侵,並且聽到了你們的討論的話,整個雅典尼亞都不會有人意識到這一點。”


    “就仿佛,那股力量並非是忽然出現,而它所造成的影響,也應當是我們的常識一樣。”


    ===


    標題梗出自f社新遊:《星辰戀曲的白色永恆》


    跳反了跳反了,周卓陳魁峰跳反了!


    燃燒軍團的身份,沒有人有興趣猜猜是什麽嗎?雖然這個是真的沒什麽線索留給你們,不過歡迎來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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