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所指點的道路名叫陳倉道,傳說是當年黃帝赤腳進入錦繡穀的道路。也許是因為這是一條步行道路的緣故,因此後來的人都行走於迷霧棧道,而這條陳倉道也就漸漸地被人所遺忘了。


    一路走來,這陳倉道果真是險峻非常。別說是什麽走馬行車,就算是幾個人都算是身手靈活之輩,也是走的異常驚險,估計唯有猿猴才能在這個山道上來去自如,也難怪後來人拋棄了這條道路,選擇走迷霧棧道進入錦繡穀。


    約摸半天十分,四人便來到了傳說中的鷹愁澗。顧名思義,這是一個連老鷹都要發愁的山澗,就好像有一個巨人在這山上砍上一刀一般,鷹愁澗且深且長,若不是其上還有一道橋梁,就算是想要繞路都不可得。


    “這個橋就是所謂的索橋了,”指著上下五道鐵索組成的橋梁,周卓道,“此橋傳聞為當年黃帝以大神通建造而成,所用皆為北海寒鐵,因此多年不朽。不過木板就沒那麽幸運了。”


    賽斯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鐵索,隻覺得一股涼意從指間衝了上來,不由得啊了一聲,後退了兩步。


    “……北海寒鐵不腐不朽,但是卻極度寒冷,不亞於萬載寒冰,尋常人碰了便要直接凍傷,如賽斯你這樣隻是嚇到,已經是比絕大多數都要強了。”周卓的解釋這時才遲遲到來,“我們還是找些木板鋪在上麵,然後用衣物覆蓋雙手,才好通過這裏。”


    “過了鷹愁澗,應該就是你所說的祖龍陵寢了吧?”


    “沒錯,”看著陳魁峰抱著木板迴來,周卓道,“過了鷹愁澗,這道路就好走了許多,隻需要小半個時辰的路程,我們就能到達錦繡山。不過賽斯你為何忽然這麽問?”


    “我隻是在想,既然這條路是隻有當初黃帝才走過的,那也就意味著想要登上錦繡仙山,需要經曆一定苦難吧?”賽斯道,“而我們卻隻是一路走來,雖然這路實在是難走了些,但是比起傳說來,是不是差距太大了些?”


    “傳說故事,總是要有一些誇張的地方嘛,”周卓道,“如果黃帝升山不經過七難八苦,各色考驗,又怎能體現黃帝本人的大智慧大毅力呢?至於我等凡人,那些苦難肯定是沒什麽心思來找到我們的啦。”


    說著,周卓拍了拍賽斯的肩膀,而後轉頭向陳魁峰喊道:“我說老陳,木板不用太多,足夠我們邁過去就好!”


    “我倒是希望那真的隻是傳說……”然而與周卓的樂觀不同,穿越以來經曆了太多“驚喜”的他已經不會如曾經那樣視傳說為無物了,“小米,你的神術能夠感應一下周圍的情況?”


    “我可以試一試,賽斯先生,”小米點了點頭,“那麽,以提爾之名……”


    雖然沒有權杖也沒有什麽法器,不過小米隻是豎起手來,渾身便已經閃爍青白色光芒,隻見那光如同一個繭一樣一脹一縮,然後又轟然縮迴了小米的體內,與此同時小米也頓了一頓,這才睜開雙眼。


    “……水下有東西,賽斯先生。”


    “我就知道,這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賽斯苦笑著點了點頭,“周卓!周卓你先別忙著鋪木板,過來一下!”


    “嗯,有什麽事?”


    “我說周卓啊,我且問你,”賽斯道,“在皇帝的傳說裏,這鷹愁澗是為什麽得了這個名字來著?”


    “當然是因為此地險峻,同時有一頭惡龍盤踞在此啊,”周卓道,“你是擔心那個惡龍?沒事的啦,昆萊州唯一的龍是東方的青龍,這一條小小的山澗,怎麽能有野生的龍屬出現呢?”


    “周先生說的沒錯,青龍寄玉而生,隻有在東方青木之地才有足夠靈氣孕育龍屬生物,這鷹愁澗寒氣逼人,顯然是北海玄水之所,”陳魁峰亦道,“玄水尚黑而性陰寒,可育鯤魚,卻生不出龍來。”


    “陳魁峰你說這裏尚黑,我卻有個疑問,當今神皇一脈尚何物?”


    “當然是後土,”周卓拱手道,“昆萊以農立國,以文治國,尚皇天後土,服飾喜黃,棕,就是為此了。”


    “那祖龍呢?”


    “祖龍平四海八荒,雖然國度被昆萊人消滅,但是其他方麵卻是一脈相承,”周卓道,“在四方精氣上,祖龍尚水,服色喜黑……”


    “既然如此,我要問你,”賽斯指了指麵前寒氣逼人的鷹愁澗,“這鷹愁澗,可是玄水尚黑,其中之物,是不是祖龍所屬呢?”


    “可是當日黃帝升山,雖然有惡龍阻路,卻被黃帝降服,便是後來的青龍了,”周卓皺眉道,“按理來說,這裏應該沒什麽東西了才對。”


    “如果黃帝沒能降服惡龍呢?又或者說,這裏的傳說,本身就是一個謊言,那青龍也並非真的自這裏被降服呢?”賽斯道,“當日黃帝升山之時,祖龍早已死去,也沒人會動他的陵寢,神皇冠禮更是許久以後的事情,自然相安無事。然而如今有人驚擾祖龍陵寢,而若是祖龍有甚麽使令就生在這鷹愁澗的話……”


    “轟!”


    就聽一聲巨響,賽斯話音未落,身後的鷹愁澗中已是河水衝天而起,愣是在眾人麵前形成了一道直通天際的水幕。過了月末數分鍾後水幕漸漸迴落,而出現在水幕後的……


    “哦……天啊……”


    周卓愣愣地感歎了一句,隨即直接坐倒在地。而陳魁峰與小米雖然不至於這般不堪,卻也顯得有些吃力。不過是剛剛出現而已,賽斯一方便隻剩下了賽斯一人還能夠直立,這樣的威勢,即使是周卓口裏的青龍也不可比擬,毫無疑問的,那便是曾經的祖龍使令,團龍破軍。


    “破軍團龍,殺戮睚眥,六合雲吞,七煞貪狼……不可能的,為什麽現在團龍會複生?難道祖龍真的要重歸大地了嗎?”


    以周卓的見識,自然認得眼前的兇獸為何物,然而正是因為知道,他才顯得比其他人更加驚恐。隻見他連連唿號,向後退去,卻是雙腿發軟,連一步都退讓不得。


    “祖龍有四將,二相,一軍。若三者俱全,則祖龍複生,”陳魁峰道,“現在四將已經複生一員,顯然祖龍正在覺醒當中,小心,賽斯,對方的力量可不是你能夠比擬的……”


    “我知道……”


    賽斯仰頭望著天上的團龍,注意到對方也在打量著自己,團龍金色的雙眼夾在漆黑的膚色中間,顯得極為刺眼,賽斯隻是看了兩眼,就已經覺得雙目發漲,顯然不能隨性多看。


    “你……不是昆萊叛逆?”


    金色的雙眼中閃現出疑惑,團龍並沒有直接撲將下來,而是看著賽斯,發出了疑問。


    “如果你說的是和祖龍作對的人來說,其實我還真就是叛逆……”賽斯道,“我們可是要去封印祖龍的人啊。”


    “……祖龍……歲月侵耗,無人可逃,王圖霸業,雲散煙消……”團龍轉頭望向錦繡山,“昆萊人手握寶庫尚不知足,卻還要來打擾祖龍的沉睡嗎。”


    “……你們並不想要祖龍複生?”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團龍道,“既然我們已經煙消雲散,又為何會渴望迴歸。神州已經成為了昆萊人的天下,我們又何必庸人自擾。”


    說著,團龍似乎是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就聽雷電聲響,隻見半空中那猛獸竟是雖風雷化形,最終成為一個高大的披甲男性,落在了賽斯的麵前。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祖龍四將之一,你可以稱唿我為白起。”披甲男性道,“外來者,你們當真是要去封印祖龍陵寢,而不是打擾祖龍沉睡的叛逆嗎?”


    “當然不是叛逆!”看著其他三人直接跌坐在地,賽斯連連搖頭,“所以我們打個商量,你直接放我們過去好不好,又或者我來引路,您去把張白兔那夥打擾祖龍沉睡的人一齊端了?”


    “我隻會聽從祖龍的命令,”白起搖頭道,“既然你們並非驚擾祖龍沉睡之人,我自然不會阻攔。但是祖龍既然不曾名我迴援,我自然也不會私自行事。”


    “要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賽斯勸道,“現在明明已經有人要去驚擾祖龍,你卻在這裏傻等著,這不是反而要害了祖龍嗎?”


    “你不明白,所以你還隻是現在這個樣子。”定定地望著賽斯,白起忽然沒頭沒尾地道,“過去吧,昆萊人,還有外來者。”


    說著,那漫天的氣勢忽然間一收,而後白起重新化作獸型,接著連個招唿也不打,就直接一躍而起,重新跳迴了山澗當中。而隨著白起消失,纏繞在鷹愁澗上的雷雲也漸漸散去,不過轉瞬之間,一切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走吧!你們的對手,隻怕此刻已經到了陵寢門前了。”


    ===


    祖龍吧,雖然都知道是指的秦始皇,不過我這裏大概有點不同的地方。


    順便雖然你們差不多都忘了,不過昨天最後出現的其實是赫卡特的人類版本,桃紅色長發的從騎士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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