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是昆萊州修行當中的基礎,人通過唿吸來獲取氣,通過行動而製造氣,通過修行而培養氣。可以說,任何一個昆萊人,他的生活裏,氣,都是無處不在的。”


    周卓用茶水在桌麵上畫了一個雲朵圖標。


    “而這個圖標,意義為祥雲。通過修行與鍛煉所養成的氣,便是所謂的祥雲,比如說虎鷹二僧的虎形鷹形就是這種東西。而祥雲本身除了作為你修煉成果而存在之外,還有著逆向影響主人的性質。”


    “這也是為什麽虎僧愁眉苦臉,而鷹僧嘻嘻哈哈的原因嗎?”


    “沒錯,”周卓點了點頭,“也正因為如此,祥雲所顯現的形態就很重要了。如鷹,虎,豹,獅這種猛獸的,一般都是強壯勇武之士。如喜鵲,麒麟,鳳,凰這種瑞獸的,則一般是農桑政事上的幹才……而如果是饕餮,混沌,窮奇,檮杌(音tao_wu)的話……”


    “便是為禍於世的大惡人麽。”


    “就是這樣……”周卓道,“由於山客海客十分稀少的緣故,即使已經經曆了這麽多年,也沒能對於祥雲化形的原因得出一個確切的規律,唯一能夠知曉的是,越難化形的祥雲,絕對是越強大的力量,而化形期間的行事風格,對於最終的形態也有著一定的作用。”


    “我想小米是沒有什麽問題的,”賽斯聞言笑了笑,“至於我的話,隻要小心謹慎就好了吧?”


    “不止這麽簡單……”


    對於賽斯的樂觀明顯不以為然,周卓歎道。


    “事實上,我有八九分把握,能夠確認你的祥雲形態一定是九子級別的神獸,但是,正所謂龍生九子,各不相同,無論你所化形之物是善是惡,其影響都不可能僅僅止於昆萊一隅。黃帝有言,國家將亡,必有先兆,雖然我修習的並非問卜卦算之道,但是這樣的預兆……”


    “那我們更應該趕快強大起來,不是麽?”賽斯笑道,“無論是對我們自己,還是對這片大地,隻有我們更加強大了,才有可能在未來的災難麵前守護住我們想要守護的東西,不是嗎?”


    “或許吧……”周卓歎了口氣,然後伸手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出發吧,不然就趕不上張白兔那邊的好事了,不是嗎?”


    =======


    張白兔本名其實不叫張白兔。不止如此,身高八尺,瘦如竹竿的他也和白兔這種生物完全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他之所以得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名字,原因是因為屬於他的祥雲是兔型,按照一直以來的認知來說,這樣的祥雲,應該代表著他是一個遠行探索的好手。而在遇到先師張道陵之前,他也的確是幹著自己的“本專業工作”——發丘將軍。


    在昆萊人到達這片土地之前,曾經統治這片肥沃土地的是一群高大威猛的異種人,根據他們留下的碑文來判斷,大概和昆萊山西大草原上的提坦族有些相似。而這個如今已經消失的民族,在昆萊州的土地上留下了無數的墓葬與遺跡,其中絕大多數都有著無比珍貴的寶藏,或者及其先進的技術產物。但是因為異種人的陵墓當中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機關陷阱,又有傳說中的猛獸忠心護佑,因此這些珍貴的寶貝可遇不可求,在昆萊人的市場上有價無市,個頂個都是價值萬金的珍寶。也因此養活了許許多多如張白兔這樣的摸金校尉。


    不過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即使張白兔已經算是摸金界的頂尖人物,在一次針對一個巨大陵墓的探索當中,他還是失了風,差點就死在了那昆萊山底的墓穴當中。若不是張道陵恰巧路過,救了他一命,恐怕現在早就沒有什麽張白兔了。


    而救了他並且收他為徒的張道陵先師也交給他了一個關鍵的任務:他要繼續自己的工作,在昆萊州的每一個角落尋找有關於上古文明的遺跡。作為交換,張道陵將教授他祥雲的修行方法,這股力量將幫助他實現自己的野心。


    到了現在,張白兔已經憑借著從張道陵處學來的本事拉攏了數萬人的軍隊,也有了張牛角和張飛燕兩個忠誠的兄弟。憑借著發丘摸金而來的資金,他的部隊甚至要比天神衛隊的裝備都要好,隻要不正麵對上影蹤派的密探與嶽家軍的精銳,張白兔相信自己在整個昆萊州都是橫著走的狀態。


    而事實上,也許是張道陵的影響,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張白兔的勢力一直流竄州府,沒有任何一處能夠抵擋。外加上北方遊牧民族牽扯住了影蹤派與嶽家軍的實力,張白兔手中的籌碼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他堅信著,隻需要堅持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夠憑借著手中的力量成為堪比先師登山前那樣的大人物。


    到了那個時候……


    “大哥,那個龐統果然來了。”


    來自於張牛角的聲音打斷了張白兔的思緒。本來半蹲在地上的張白兔站起身來,立刻就比張牛角高出了半頭有餘,他那如同鷹隼一樣的雙眼向山下看去,果然如張牛角所說,在山下看到了龐統率領的征召兵。


    “看起來是鄉勇組成的部隊,這個龐統,真以為他有著果位在身,我就不敢動他了麽?”


    “不管怎樣,動了有果位的人終究是個**煩,”說話的是張飛燕,比起自己的兩個哥哥,他看起來更加文弱些,隻不過整個人看起來仿佛猿猴,透露著一股狡猾的氣息,“四風穀的士紳從來不會在軍功上有所成就,比起戰鬥,如果能夠單純達成協議就最好了。”


    “別人或許可以,但是龐統卻是例外,”張牛角長的也和牛一樣壯,不過卻並不蠢笨,反而粗中有細,深受張白兔的依仗,“他與傳統的士紳都不相同,不僅親躬農耕,而且喜愛研發農具機巧,與其他士紳不同。這樣的話,我們便不能以傳統思路來推斷他的行為。”


    “既然如此,我們就需要讓他看看我們的厲害,”張飛燕道,“就算是與眾不同的士紳,說到底也不還是士紳?隻要讓他們怕了,服了,才有我們的好日子!”


    “你們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們不能就這麽下去和他打,畢竟這一次我們可不是來打秋風的。”張白兔抬手製止了兩人之間的討論,“牛角,迷霧棧道的探索怎樣了?”


    “弟兄們已經控製了整個棧道,現在穿過太行山脈的唯一道路已經握在我們的手裏了,不過奇怪的是大哥您說的那個皇帝陵墓我們沒能找到。”


    “如果那麽容易找到,還輪得到我們?”張白兔冷笑道,“為了能夠支持我們的探索,龐家農場的支持是必要的,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在加冠禮之前獲得勝利,不然的話,先師會生氣的。”


    “我們該怎麽做?”


    “等……”張白兔微笑道,“雖然我們很急,但是對方隻會更焦急。我要讓他們自己將破綻漏出來,將自己的要害,送到我的刀下!”


    =======


    “你叫什麽名字?”


    籠中的少女抬起頭來,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同齡人。


    “怎麽了,你是啞巴嗎?”


    對方看起來像是十四歲的少女,尚還存著稚氣的臉上滿是好奇,與廣場上其他畏畏縮縮,缺乏勇氣的人相比,少女有著足以讓籠中人正視的坦蕩。更重要的是,比起其他有著偏冷色調頭發與白色皮膚的人,眼前的少女有著和籠中人一樣的黑色長發,以及一身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即使知道對方並非自己的同族,但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籠中人還是感受到了與眾不同的親近。


    “格魯姆……格魯姆·地獄咆哮。”


    “格魯……姆,是這麽念吧?”有些困難地重複了一下籠中人的迴答,少女伸手點了點嘴唇,“他們都說你是殘暴的野蠻人,可是我能感覺到,你擁有不亞於我們的智慧。你來自哪裏,是南方的昆萊州嗎?”


    格魯姆搖了搖頭:“我沒有聽說過昆萊州,而且,南方的荊棘嶺海峽對麵,就應該是我的故鄉——德拉諾。”


    “我沒聽說過德拉諾,”少女皺起眉頭,“唔,荊棘嶺倒是聽說過,不過那是昆萊州北方的屏障之一,有很多猛獸在那裏呢……”


    “……是嗎,”格魯姆思考了一下,卻也是不得要領,“我也不太明白是怎麽迴事,不過,有什麽辦法讓我離開這個該死的籠子麽?”


    “這有些困難啊,畢竟你可是某人的獵物,”少女愁眉苦臉地想了一會兒,然後伸手到腦後攏住披散的頭發,做出一副抬頭望天的樣子道,“有沒有什麽好方法呢,比如說……嗯,你怎麽了?”


    注意到格魯姆做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少女低下頭來,伸手在籠前晃了晃。


    “不,那個,你能做一下剛剛的動作嗎?”格魯姆示意自己無事,“就是將兩手放在腦後,攏起頭發……”


    “這樣?”少女不明所以地照著格魯姆的指示做出了動作,“這樣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應該說,是十分特殊才對,”看著因為剛剛的動作而將發型變成一個腦後的大辮子的少女,格魯姆終於仿佛抓住了什麽線索一樣,壓低聲音問道,“好心人,你的名字,是不是瑪法裏奧·怒風?”


    ===


    避免理解混亂,每章講的故事都是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發生的故事,這樣以後賽斯主線這邊出現什麽人物,就不會讓人覺得突兀了。


    順便,迴來的五個人是:賽斯,羅寧,米諾麗,格魯姆……


    最後那個還是出來再說吧,其實很好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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