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爾也是天選者麽?”


    不經意間,賽斯忽然如是問道。


    “……為什麽忽然問這個?”


    凱爾薩斯看著賽斯,天藍色的瞳仁中透出了審慎的神色。


    “雖然我很想說隻是隨便問問,”賽斯道,“不過我想這個理由你是不會信的。”


    “的確不會信,”凱爾薩斯微笑道,“而且,雖然我很想裝傻,不過……想來賽斯是去過迷霧崗哨的某個地方了吧。”


    “你果然是知道的……”


    “如果我不知道,賽斯也不會來問我不是麽,”凱爾薩斯道,“的確,比起人類所有的文獻,我們這些親身經曆了那個年代的精靈,恐怕才是最好的諮詢對象。”


    “那……”


    “我的年齡是一千三百二十一歲,當大帝索拉丁北上支援被森林巨魔以及諾德人兩麵夾擊的精靈的時候,我恰巧隻有十六歲,”凱爾薩斯道,“那個時候,加裏羅·天行者是高地丹納斯精靈國度的主人,凱爾·達隆則是加裏羅最信任的遊俠將軍,以及摯友。當提爾以神通拯救了凱爾·達隆的性命之後,二人離開了故鄉,以使徒的身份跟隨著大帝去了南方,並且成為了曆史上哪個赫赫有名的軍團的指揮官。而作為繼任者,年僅十六歲的凱爾薩斯·天行者,十八歲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與剛剛二十歲的洛索瑪·塞隆組成了新的銀月城議會,以相對於統治者來說太過稚嫩的年紀,擔負起了一個國家的重擔。”


    “所以,如果說你想問我對於提爾是一個什麽樣的印象,”凱爾薩斯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提爾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騙走了可靠地大哥,讓我的前半生陷入恐慌的惡徒,尤其是在索拉丁大帝中年時人類與精靈王國關係緊張的時候,這種厭惡達到了頂峰。”


    “……”


    賽斯沒有插嘴。


    “不過即使如此,我也沒有參與到後來發生的陰謀當中,”凱爾薩斯嘴角微微一翹,看著賽斯有些猝不及防地樣子,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惡意,“沒錯,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麽。而且,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當初帝國的崩潰,的確是一次陰謀……一次由人類與精靈合謀的陰謀。”


    “果然如此……”賽斯道,“那所謂的湖中聖劍,果然也是假的咯。”


    “當然,”凱爾薩斯道,“湖中聖劍來源於湖中精靈……這種拙劣的傳說,我想即使是小孩子也不會信。而真正的聖劍,早在陰謀進行的時候,就被騎士羅蘭帶著離開。隻不過,就像提爾沒能逃脫聯盟的追殺,最終飲恨北方一樣,羅蘭也沒能將完整的聖劍帶走,隻存留下了其中的一部分,而另外的一部分……”


    “就是封印索拉丁的聖劍。”


    “準確的說,”凱爾薩斯道,“是融合進了選王之劍當中。”


    “既然真正的選王之劍並不存在,我也就能夠理解黑公爵的計劃了,”賽斯道,“顯然,從一開始,就沒有那個王女之外的人能夠拔起湖中精靈劍。就好像當初除了那個洛丹倫新王之外,連羅蘭都不可能拔起湖中精靈劍一樣。”


    “不過真正的湖中精靈劍已經陷落在了天災的手裏,”凱爾薩斯微笑道,“雖然傳說北方的抵抗者們成功地將聖劍奪迴,不過在艾瑞斯大主教已經陣亡的現在,沒人知道那把劍究竟是落在了天災手裏還是依舊在什麽幸運兒手中。”


    “換句話說,”賽斯道,“所謂的聖劍決鬥,終究還是要看誰在對亡靈的作戰上戰果更加豐厚咯?”


    “你難道不覺得這種決定方式要比拔劍這種小兒科更好麽?”凱爾薩斯攤手,“至少,我們現在不用擔心汞合金或者黑公爵會突然向自己人的身上捅兩刀。”


    “那的確是一個好消息,”賽斯歎氣,“所以,顯然凱爾薩斯王子殿下並不想要幫助我們汞合金咯?”


    “合作這件事情,是要誌同而道合的,”凱爾薩斯搖了搖頭,先是閉上了眼睛沉吟了一會兒,這才答道,“在如今的阿爾比昂,誌同並不是問題,但是達成這個誌向所使用的手段,卻是大相徑庭。在找到真正的同路人之前,高地丹納斯精靈王國不會投靠任何人,當然,也不會幫助任何人。”


    此刻,望向賽斯的瞳孔中,黃玉色的光芒忽明忽暗,虛實相合,無懈可擊。


    “瞳孔再一次變顏色了……這是……”


    心中暗暗皺眉,賽斯歎了口氣。


    “那剛剛的迴答又是什麽?”


    “隻是因為你們落後的太多了而已,”凱爾薩斯道,“天災軍團也好,黑公爵也好,他們在情報的方麵有著汞合金所無法比擬的先天優勢。如果我什麽都不做的話,豈不是就沒法看到花朵綻開的那一天了麽?”


    “如果讓我之外的人聽了這句話,”賽斯道,“可能會將之當做高地精靈背叛的信號哦。”


    “那是他們不懂平衡之美,”凱爾薩斯不屑道,“誌同而道不合,本就有一種思辨之美,天災雖然已經被我拋棄,但若無死亡的醜陋,又如何才能感受到生的喜悅?一盛一衰,本就注定,此為輪迴之美,如若那些莽夫,是不會理解的。”


    “我是莽夫還真是抱歉啊……”賽斯如何不能聽出對方的嘲弄之意,“隻是亡靈天災畢竟與他人不同,尤其是高地精靈,還是多多小心為好。”


    “哦?”凱爾薩斯似乎有些意外,“在我一千餘年的生命裏,似乎賽斯你是第一個提醒高地丹納斯王國小心謹慎的人——畢竟哪怕是在索拉丁的眼中,高地王國也是不能力敵的存在。”


    “越強大的堡壘,就越容易從內部攻破,”賽斯道,“永恆之城尚不敢包票永不陷落,那麽高地精靈的王國,又如何可能永遠昌盛呢?”


    “這話要是讓希爾瓦娜斯聽了,恐怕會覺得你是神經病……”凱爾薩斯笑了笑,“高地精靈不會懷疑自己的同胞,當然,也不會過分的驕傲,因為早在千年之前,我們已經吞下了驕傲所帶來的苦果。”


    “……巨魔戰爭?”


    凱爾薩斯搖了搖頭:“言盡於此,今天我就暫時告辭了。”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可以並肩作戰呢?”賽斯問道。


    凱爾薩斯沒有迴答。


    =======


    與此同時,在迷霧崗哨外的山穀中。


    之前再一次離開賽斯身邊的夏洛特站在山坡之上,俯瞰著被迷霧籠罩的山穀,湖水藍顏色的瞳仁平靜無波,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又似乎隻是在單純地發呆。


    “上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似乎這裏還有一隻食人魔在活動來著……”


    良久,沒有感受到任何生靈氣息存在的夏洛特歎了口氣,不知為什麽開始懷念起那個差點把她當成點心的食人魔了。


    “塔隆連兩個人類都打不過,自然已經被我處決了。無能者,沒有存在的價值。”


    不過意外的是,原本隻是自言自語的感歎,卻得到了迴應。夏洛特轉過頭來,隻看到黑色的長直發一閃,一個有著紫羅蘭色眼眸的少女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好久不見,墮/落的我。”


    “好久不見,愚蠢的我。”


    同一時間,同一個動作,兩個少女向對方說出了充滿了惡意的招唿。


    青銅龍克羅米,以及無限龍木羅諾克,不是在未來,也不是在過去,而是在現在這一刻,在這片迷霧籠罩的山穀當中,相遇了。


    “是你將未來之書封印在了虛數空間當中麽?”


    似乎沒有寒暄的意思,克羅米單刀直入,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不愧是愚蠢的我,這樣的問題也能問出口,”木羅諾克冷笑道,“當木偶當的習慣了,所以失去了繩索就變得手足無措了麽?”


    “我隻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如此瘋狂,”克羅米道,“你的選擇已經讓世界的未來不如混沌,一個無比強大的巫妖王已經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之上,一不小心,死亡與絕望將會徹底統治這個世界,將一切都倒向無法挽迴的終局。”


    “難道囚籠中的小白鼠就是幸福的未來?”木羅諾克不屑一顧,“本就是一群寄生蟲,享受著殘羹剩飯還不滿足,反而想妄圖變成這裏的主人不成?無論如何,偷渡者也要有偷渡者的覺悟,好好地掙紮求生才對啊。”


    “但是你這樣也會將其他的一並毀掉!”克羅米吼道,“你真的不明白提爾擁有什麽樣的打算麽?你所看到的未來,難道就要比現在更好麽?”


    “不過是圓環史的重複,這樣的未來,我早已經毫無興趣,”木羅諾克道,“比起觀賞一遍又一遍的死循環,相比之下,這些螻蟻(無能者)的掙紮精彩迭出,讓我很有興趣。”


    “你就是這樣將那些人當做自己的玩偶來玩弄麽……”克羅米沉聲道,“這樣的話,我一定要……”


    “不要急著說些大義凜然的話,”木羅諾克隻是一個響指就斬斷了青銅龍的話語,“我可不想累斷自己的雙手,所以玩偶什麽的,我可是從來不會玩的。”


    而我所期望的,可不是什麽書寫在劇本上的台詞與表演,而是一場真正的,轟轟烈烈的,讓人無法預料的……


    宏大史詩啊……


    ===


    明天要加班的我居然更新了,看我這麽有節操你們沒點表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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