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嘩啦——”


    “好吧……看起來最後一個杯子也報廢了。”


    聽到了最近最為頻繁的響聲之後,還在處理文件的凡妮莎聳了聳肩,抬起頭望向了對麵的桌子。


    這個桌子的主人是艾麗西亞。


    早在南嶺危機爆發之前,主動請纓要求幫助處理政務的艾麗西亞就被凡妮莎安排在了這裏工作,成為了她的副手,以便在沒有其他任務的時候協助凡妮莎的工作。也正如凡妮莎所預料的那樣,雖然一開始上手的時候十分的生疏,但是僅僅一天過後,艾麗西亞就已經可以熟練地掌握全部的機械性事物,而針對於一些即時凡妮莎自己也要猶豫許久的政務,對方也往往能夠提出一陣見血的建議。如此神級的進步速度,配合著對方毫無自覺的模樣,直讓凡妮莎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才能來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天才的話,大概就是指艾麗西亞這樣的人了吧。


    閑暇時分,凡妮莎總會這樣感歎著。同時也更加深刻地理解到為何賽斯總是想要讓艾麗西亞成為一個“閃耀”的人。


    不過在這幾日,毫無自覺的天才少女艾麗西亞,似乎遇到了一點小問題。


    在之前那場凡妮莎沒有參與到的南嶺危機當中,守夜人與西嶺聯軍和南嶺境內的天災軍團打了個熱火朝天,賽斯更是直接把聞名世界的暮色森林硬生生地砍出來一條康莊大道來,如果讓護林公會的人聽說了這件事情,估計馬上就會跑過來堵門抗議的吧。


    當然,對於凡妮莎來說,這些大事件都不過是戰報上的文字,雖然對於巫妖王那詭異的行動有所疑慮,但是進行歸檔總結之後,這個王國中被人津津樂道的南嶺危機,在凡妮莎眼裏就和文件箱裏的其他文件沒有不同,自然也就得不到自治領副官的格外關注了。


    而相比於這“大事件”,還是眼前這個艾麗西亞的“小麻煩”讓凡妮莎更加上心一些。


    同樣是在之前的南嶺危機當中,貿然進軍的艾麗西亞遭遇了巫妖王,並和這個大魔頭一路鏖戰,因之進入了羅蘭之墓,並且莫名地獲得了傳說中的神器:月神鐮刀。同時也覺醒了上古“血騎士”的傳承,成為了一名實實在在的“帕拉丁”——這是官方的說法。


    不過作為當日大圖書館的見證人之一,凡妮莎可是知道,艾麗西亞覺醒血騎士的時間要遠遠早於南嶺危機的爆發。所謂在羅蘭之墓覺醒什麽的,純粹就是掩人耳目的扯淡。而根據這兩天凡妮莎自己的觀察,艾麗西亞所謂的覺醒,應該稱之為傳承。


    沒錯,就是傳承。在拿到了月神鐮刀的同時,艾麗西亞也接受了月神鐮刀主人的意誌,接受了那個上古的羅蘭騎士的力量。證據的話,大概就是這幾天犧牲在艾麗西亞手裏的各色家具吧——如果不是力量的陡然增加引發的不適感,作為武人的艾麗西亞又怎麽可能出現這麽多的失誤呢?


    “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收拾……”


    凡妮莎這邊正想著,那邊艾麗西亞已經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地想要將破碎的杯子搶救迴來。


    “砰!乒呤乓啷——”


    然後那個剛剛更換的辦公桌就不幸犧牲了。


    “……”


    凡妮莎默默地望著淚眼婆娑的艾麗西亞,艾麗西亞則看著身前的一地狼藉。兩位少女就這樣靜靜地呆著,仿佛兩座栩栩如生的蠟像一般,誰也沒有說話,也沒人做出什麽動作。


    “我說,開飯了……嗚啊,你們這是幹什麽?行為藝術?”


    正好此時推門進來的賽斯看到此等景象,不由得感歎了一聲。隨即自治領的領主大人就見到艾麗西亞的眼淚奪眶而出,而後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金發的少女已經夾帶著足以與噴氣式發動機相比的風壓竄出了屋子,並且在走廊的牆壁上撞出了一個大洞之後奔向了荒野……


    “呃……”看著眼前這個邊緣平滑的人形漏洞,賽斯咂了咂嘴,然後故作輕鬆地評價道,“艾麗西亞身材不錯,嗯,很不錯。”


    “相信維修工人也是這麽想的,”凡妮莎沒好氣地道,“你們這些大師,戰爭領主還有德魯伊在一起商量這麽多天,居然還沒有找出解決這種不適症狀的辦法麽?”


    “這種症狀持續這麽多天才是讓我們始料不及的,”賽斯聳肩,“畢竟對於武者來說,身體比起腦袋更加可靠,理論上即使艾麗西亞一點都不想這件事情,她的身體也應該在這段時間裏自行調整到了應有的狀態了才對。”


    “啥意思?”


    “也就是說,艾麗西亞在武藝上的才能比我們想象的要低很多,”賽斯彎下腰將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一一撿起來,整理好,放在了凡妮莎的桌子上,“雖然不至於稱之為廢柴,但是比起一般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了就是。”


    “但是……”


    “但是她卻能夠成為白銀之手的聖騎士?”賽斯道,“這並不意外,畢竟除了天生的才能,她還有自己的努力可以依靠。”


    “……好了不說這個,”凡妮莎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件,“你來到這裏,不是為了討論艾麗西亞的問題來的吧?”


    “呃……”聽到了凡妮莎的話,賽斯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尷尬了起來,“其實,我要說的事情……好像真的和艾麗西亞有很大的關係。”


    “哦?”凡妮莎好奇道,“說來我聽聽?”


    “是這樣的,”做了一個虛扶眼鏡的動作,賽斯道,“黑公爵已經迴到暴風城了,並且向南方的聯盟勢力發送了邀請函,邀請我們參加本次與北方作戰的討論會議,同時還說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公布。”


    “除了向北方增兵,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了……”凡妮莎先是失笑,而後臉色忽然間僵硬起來,“等等,北方,洛丹倫,艾麗西亞……需要在那種場合鄭重其事地說明的,和艾麗西亞大有關係的重要事務,那該不會是!”


    “沒錯,”賽斯右手一翻,將一個隻有巴掌大的信件放在了凡妮莎的麵前,“軍情七處線報,跟隨著黑公爵進入暴風要塞的隨從當中,有一個金發紅眼的少女,根據推測,這名少女很有可能是……”


    “但是艾麗西亞在我們這裏!”


    “那重要麽?”賽斯反問道,“對於現在的聯盟,現在的生者世界,那個阿爾薩希亞究竟是真是假,真的重要麽?”


    當然不重要。


    天災的強勢讓聯盟捉襟見肘,洛丹倫的毀滅讓人類的力量四散分飛,如果想要凝聚足以與天災相抗衡的力量,那麽就必須要有一麵能夠代表洛丹倫的旗幟,將曾經的人類第一王國的力量重新凝聚在聯盟的大旗下。


    這就是所謂的大義,在大義的麵前,個人身份這種東西,不過是可以隨手碾過的渣滓,不值一提。


    “但是這樣的話,”凡妮莎麵現絕望道,“我們就……”


    “以洛丹倫遺民的身份建立的自治領,終究還是要歸於洛丹倫的鷹旗下,”賽斯淡淡地笑了笑,“這一迴的棋盤,果然足夠大,之前的我還是將黑公爵看得太輕了。想來那個家夥現在估計正在嘲笑我吧,或者說,他在等著我拿出掀翻棋盤的新手段?”


    “……”


    “不過不用擔心,我雖然輸了,黑公爵也沒有贏,”賽斯忽而展顏一笑,“就算真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阿爾薩希亞蹦出來,他也不能做出讓我們送死的命令不是?大義這個東西,可以被黑公爵當做虎皮,自然也能夠成為我們的保護符。隻不過戰略上的鬥爭變成了戰術上的掙紮,我們日後的日子要過的更累一些罷了。”


    “……直到現在,你依舊堅持讓艾麗西亞自己選擇麽?”


    “當然,我可是個男人,既然放棄了,又怎麽會迴頭?”賽斯故作不悅地道,“婆婆媽媽的男人可是沒有女孩子喜歡的,我可不想光棍一輩子!”


    “那你還真是世界上最傻蛋的男人啊,”凡妮莎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是我可不是什麽剛從主日學校畢業的小姑娘,如果你不能說服我的話,我這個小女人,可是不在乎什麽迴頭客的。”


    “真是麻煩的小女人啊……”


    賽斯先是皺眉,而後失笑出聲。


    “好吧,如果你非要聽……”賽斯笑著道,“雖然不知道是誰說的,不過我清楚這麽一句話,那就是南朝廷臣皆可降。所以無論形勢如何變化,已經洗白了身份的你們,並非黑公爵能夠動手的對象——隻要他還想當這個公爵。至於剩下的我嘛,聽說庫爾提拉斯風景不錯,改天帶著小鳥去觀光一下不就行了?”


    “……你甘心麽?”凡妮莎盯住賽斯的雙眼,“幾個月的努力,到頭來卻要是這樣一個結果,而且還是在手中有著足以逆轉的底牌的時候……”


    “我們從來也沒有什麽底牌,不是麽?”賽斯伸手輕輕按住了凡妮莎的嘴唇,打斷了對方的抗辯,“這裏沒有安薩婭,隻有艾麗西亞。同樣的,這裏也沒有安度因,隻有小鳥。更何況,既然我能在幾個月裏建立一個自治領,自然我也能建立第二個,第三個……”


    “雖然我這個人最喜歡以勢壓人,”幫著凡妮莎理了理流海,賽斯輕聲道,“不過見招拆招這種技術活,偶爾玩一次的話,也是挺愉悅的……”


    少年人的眼中,沒有任何的迷茫,有的隻是堅定的意誌,以及激昂的鬥誌。


    “所以,相信我吧,我一定會為你們帶迴勝利。在擊敗巫妖王之前,賽斯·賽格魯恩,是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黑公爵而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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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壞消息:老爸的愈合情況很差,出現了有限性的“漏”,雖然屬於藥物可控製範圍……書了個群(傳說中的腦洞者傳說),歡迎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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