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四天王要有五個人,這是常識……”


    坐在搖搖晃晃的平板馬車上,賽斯向著躺在幹草堆裏的小鳥“科普”道。


    “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數學錯誤,僅僅隻是為了追求藝術上的效果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暴風城其實有第五個大公?”因為年紀還小,所以被長時間的路程消耗掉了大半精力的小鳥有氣無力地道,“還是說提爾使徒實際上有六個?”


    “其實根據達拉然的元素觀點,對著風火水地光暗的分類,似乎應當真的有六個提爾使徒才對,”賽斯笑道,“至於暴風城的第五個大公,那自然就是我賽斯·賽格魯恩了!”


    “是是,大公你好,大公再見,”小鳥伸手扒著板車的邊緣探出頭去,“這是到哪裏了,法布隆大叔?”


    “我們就快到西嶺的土地了,隻要過了前麵的山口……”法布隆大叔——在切斯特要塞巧遇,並熱心要帶兩個人一程的農場主——笑著道,“但願布蘭契還能多撐一會,走完這一遭,這老夥計就可以安度晚年了。”


    “嗯,它能撐到終點的,”看了看那個看起來已經衰老到極致的老馬,小鳥又迴到了幹草堆上,“早知道這麽累,我就不跟你一起出來了。”


    “那隻是因為你缺乏鍛煉而已,”賽斯指了指安靜地跪坐在旁的艾麗西亞道,“看看人家艾麗西亞,一點抱怨的聲音都沒有。”


    “其實艾麗西亞隻是攝於你的淫威才不敢說話的吧,”小鳥不服氣地道,“艾麗西亞,你說是不是?”


    “不,那個,其實我真的不累,”帶著略微困擾的表情,艾麗西亞苦笑道,“雖然我也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不過保持沉默和主人是無關的……啊,抱歉,賽斯,我又忘了……”


    “沒事沒事,”賽斯有氣無力地晃了晃手,“多說幾次就習慣了,不要搞得誠惶誠恐地,這樣改變稱唿就沒有什麽意義了啊。”


    “讓惶恐的雛鳥離開巢穴才是最殘忍的事情呢,”這個時候小鳥開始了自己的反擊,“你這樣一廂情願的行為未必就是好事哦。”


    “包容他人和自私可是不同的,”伸手揉了揉小鳥的頭發,賽斯道,“以包容的名義去晦暗一塊寶石的光輝,這可是罪不容赦的大罪啊。”


    “或許吧……”


    小鳥悶悶不樂地甩開了賽斯的手,卻是沒有繼續說話,很快地,失去了語言刺激的女孩便隨著馬車前進的晃動進入了夢鄉,不一會已經有細小的唿嚕聲從她的嘴裏傳了出來。


    “也真難為這孩子了,”將事先備好的毛毯給小鳥蓋上,賽斯轉過頭與有些不知所措的艾麗西亞道,“可能這還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走這麽遠的路吧,我這麽做到底是對是錯呢?”


    “主……賽斯一路上對小鳥的照顧想來小鳥也是知道的,”艾麗西亞安慰道,“賽斯一定是因為有自己的原因才會這麽做的吧。”


    “我自己的原因?”賽斯搖了搖頭,“我自己的原因可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東西,比起這個,艾麗西亞,關於我上一次說的問題,你準備的怎樣了?”


    “是,主……賽斯上次說了關於戰鬥的事情之後,我去嚐試了一下,”艾麗西亞說著從背後卸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牛皮包裹,一邊拆著一邊道,“發現我更適合使用這樣的武器,所以這一次就自作主張地帶來了。”


    說著牛逼包裹被完全拆開,賽斯伸頭看去,卻見是一把幾乎雙手大劍,看劍柄上的裝飾,卻是暴風城皇家衛隊的式樣,顯然是艾麗西亞從王宮裏帶出來的“贓物”。


    “也虧你能通過要塞的檢查啊……”看到眼前的大劍,賽斯嘴角略略抽搐了一下,“不過竟然是雙手劍麽。”


    “那個……”艾麗西亞有些惶恐地問道,“雙手劍有什麽不對的麽?”


    “不,沒什麽,”賽斯恍然,而後笑道,“我隻是覺得是不是雙手錘更加威風一點,這是個人的惡趣味,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雖然賽斯說著不用在意,不過艾麗西亞顯然因為這句話開始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約摸三五分鍾後,艾麗西亞這才很遺憾地搖了搖頭道:“很抱歉,賽斯……雖然很想和賽斯吩咐的那樣用錘子,但是果然還是雙手劍更加適合我。”


    “哦?”賽斯聞言反而好奇了起來,“為什麽這麽說?”


    “唔,我也說不明白是怎麽迴事……”艾麗西亞道,“不過,感覺比起錘子,我更喜歡靈活的長劍。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對於錘子特別的抵觸,很難找到用劍時候的那種親切感。”


    “這樣麽……”賽斯點了點頭,“好,那就用劍吧。假如接下來會發生戰鬥的話,就要依仗你的力量了。”


    “是,主……賽斯!”


    衝著艾麗西亞點了點頭,賽斯也靠在幹草堆上小憩了起來。隻不過,剛剛一閉上眼睛,賽斯的腦海裏就不由得開始迴想起剛剛艾麗西亞的話。


    在斯坦索姆的那一次,安薩婭在與瑞文戴爾的戰鬥中所展現出來的作戰方式,的確與戰錘無關,盡管依舊拿的是戰錘,不過從戰法上來看,更像是劍法的表現。聯想到剛剛艾麗西亞的話,顯然實際上安薩婭最得意的武器果然是雙手劍吧。至於對戰錘的厭惡感,也許是因為靈魂深處還在排斥著這個等同於白銀之手聖騎士標配的武器,換句話說,排斥著作為洛丹倫王儲的自己。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壞事不用說,顯然隻要艾麗西亞一天抵製著安薩婭的身份,那麽也就一天不可能重新成為那個王女安薩婭。好事的話,那便是至少艾麗西亞的靈魂深處還有著屬於安薩婭的痕跡存在,不用擔心她真的如小鳥所說,已經成為了擁有同樣身體的另外一個人。雖然這大概隻能算是僥幸心理,不過比起完全的絕望來說,至少還是有一線希望更好不是麽。


    “艾麗西亞的事情暫時急不得,眼前更大的問題,顯然是西嶺的現狀。”


    賽斯此次前來西嶺,是與小鳥一起以調查刺客主使人為名義,暗中觀察西嶺元帥範裏克夫對於帝國的態度如何而來。隻是雖燃嘴上說是觀察態度如何,不過事實上從軍情七處內部的信息來看,顯然暴風城官方對於範裏克夫進行的是有罪推定,這一次的調查與其說是判定範裏克夫忠誠與否,倒不如說就是直接來挖掘範裏克夫叛變的確鑿證據來的。


    暴風城中的貴族們顯然是想要在對於範裏克夫極為看重的國王與黑公爵不在的日子裏,與軍情七處合力鏟除範裏克夫這個上層人物當中的異數。理由很簡單,對於如今這個失去了主心骨的暴風王國來說,範裏克夫與其女兒所掌握的迪菲亞都是極為巨大的威脅,無論是想要爭權奪利的貴族還是想要維護國家穩定的軍情七處都不可能完全信任與暴風城若即若離的範裏克夫公爵——畢竟元帥這個東西幾乎等同於一國之主,元帥領內又幾乎隻知元帥而不知國王,在王室強勢的時候還好說,一旦中央弱勢,這些為了王國擴張而鑄就的鋒利爪牙,可未必就不會成為割斷王國咽喉的奪命匕首。


    不過賽斯可不是什麽暴風王國的臣子,也不是什麽軍情七處的幹將。他帶著小鳥和艾麗西亞來到西嶺,可不是為了幫助暴風王國收拾石匠工會的爛攤子來的,不如說他的目的正相反,是來“幫助”範裏克夫叛變的。


    範裏克夫本人是否有叛變傾向這件事情,賽斯認為這是個偽命題,為在如今這種狀況下,如果範裏克夫真的想要叛變,就根本不會給王國貴族疑神疑鬼的時間。要知道因為國王和黑公爵消失,直轄領與北方領的軍事力量已經亂成了一團粥,而東部領又群龍無首,被獸人部落的殘餘力量收拾的稀裏嘩啦的。此時此刻,即使西嶺土地貧瘠,人口稀少,資源匱乏,但是憑借著石匠工會出身的百戰之兵,外加上掀翻暴風城貴族的口號籠絡迪菲亞盜匪,那麽精銳強軍可以說一夜即成,迴頭來擊潰亂七八糟的暴風城可以說是輕鬆自在,遠不及當年範裏克夫隻身入西嶺,以一人之力籠絡西嶺群盜的困難。到了那個時候,即便範裏克夫無心當什麽國王,以勝利者的姿態進行談判,也足以讓他從所謂的背叛者成為權傾國內的大封臣,怎麽看不都比現在窩在西嶺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要強。


    所以範裏克夫對於王國忠心與否雖然要打個問號,但是叛變卻是不可能的。不過範裏克夫本人雖然不想叛變,賽斯卻要逼他叛變,因為隻有這樣,賽斯才有機會以一介流亡者的身份,參與到整個王國的亂局當中,從而從中尋求屬於自己的利益的機會。


    攪渾了水才好摸魚,槍杆子裏麵才能出政權。賽斯雖然不是什麽職業革命家,但是沒見過豬跑還吃過豬肉呢,照貓畫虎的本事總是會一點的。


    而且……


    “看”著腦海中的那個特殊的法術構型,賽斯在心中暗暗皺眉。


    總覺得現在的暴風城,似乎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的啊。想要找出亂局背後的真相,保護住小鳥的生命,也隻有“跳出來,紮進去”才能達成這個聽起來似乎十分簡單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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