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賽斯點了點頭,不再繼續說話。


    “也許事情遠沒有那麽糟,”看到賽斯沒有說話,大叔還以為他在擔心,“不管怎麽說,早在之前未開戰的時候洛丹倫就占據了優勢,如今即便亡靈正式開戰,至少在他們被趕出了阿爾比昂的情況下,想要渡海攻破洛丹倫這個聯盟中最強大的國家,也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那為什麽軍情七處的所有眼線都被清掃幹淨了?”賽斯反問道,“大叔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是洛丹倫做的吧?”


    “看樣子你果然知道些什麽,”大叔想了想,忽然悚然道,“等等,你的意思是難道那個巫妖王就是拉文霍德本人?”


    “不愧是軍情七處的老家夥,”賽斯道,“我還以為你會猜測拉文霍德成為了巫妖王的手下。”


    “這倒不是我思維怪異,實在是因為拉文霍德的存在有許多你還不了解的東西……”大叔歎了口氣,“即使你剛剛聽了不高興我也要說,想要拉文霍德叛變,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唯一的例外,就隻有一件:那就是拉文霍德本身成為了敵人。”


    “這兩者之間的差距……”賽斯一挑眉,“不,等等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換句話說,如果是另外一個勢力的領袖招攬這種事情,拉文霍德是不會答應的。但是如果拉文霍德本身為了什麽理由而轉變立場,卻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沒錯,”大叔點了點頭,“而且,這個理由可以是所謂的使命,也可以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主君,更可以是因為主君的轉變立場所以跟從著轉變立場。”


    “因為陣營和信仰對於她是沒有意義的事情麽……”賽斯苦笑,“這可真的算是天下最不忠的忠臣了。”


    “這也是聖焰計劃的最高成就,”大叔深深地看了一眼賽斯,然後才續道,“一個完美的作品。”


    “所以那個時候老莫格萊尼才是那種態度麽?”賽斯此刻也不知道心中究竟該是憤怒還是悲哀,“所以赫卡特她其實是為了一群一點都不珍惜她的家夥們選擇了這條道路……還是說,選擇了真正的毀滅之路?”


    “這個恐怕要讓你自己來判斷了。”雖然今天剛剛見麵,但是談話內容卻詭異地親密起來的大叔氣道,“從我掌握的資料可沒有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那我該怎麽做呢?”賽斯反問道,“馬迪亞斯·肖恩先生?”


    “那是你自己要決定的事情,不過我倒是可以給出一些幫助,”馬迪亞斯道,“比如說,軍情七處關於之前情報的分析報告。”


    “但是這些援助不是白拿的吧,”賽斯道,“條件是什麽?”


    “加入軍情七處吧,”馬迪亞斯開門見山地道,“在洛丹倫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損失之後,我們需要新鮮血液的注入。”


    “我可不是什麽情報人員,連潛行都不會哦?”


    “沒關係,”馬迪亞斯微笑道,“因為軍情七處不隻有情報人員……當然,你不必現在就做決定,至少在洛丹倫的情報網重建之前,你都可以自行考慮。放心,我們不會趕你走的。”


    然後,看了眼依舊昏迷著的安薩婭,馬迪亞斯表情不變地退出了房間,等賽斯跟出來看的時候,這個大叔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來無影去無蹤了吧。”


    賽斯返迴了屋子裏,輕輕坐在了床邊。


    如果說目前為止最讓賽斯想不通的事情的話,無疑就是時間的差錯。既然三個月之前天災已經以黑卡蒂的名義宣戰,那麽顯然腦海裏似乎還是剛剛才發生的“赫卡特拔劍”一事已經至少過去了超過三個月的時間。然而,就算是阿爾比昂的人類的生命力都有些旺盛,自己和安薩婭也不可能就在斷水斷食的情況下漂流三個月啊,那樣絕對是會死的吧?


    自己的認知與實際時間流動的巨大差距,讓賽斯想到了以前曾經看過的未解之謎係列小段子,其中一種特殊的大類,就是諸如客機失蹤但是多年後又在某地出現,機組成員還以為是n年以前的這種內容。雖然不知道真假,倒是和賽斯目前的處境十分相似,那麽是不是大致可以理解為,自己和安薩婭的坐船穿越了類似於蟲洞之類的玩意,瞬間從北方來到了阿爾比昂南方的暴風城,但是卻是三個月之後的暴風城,至於這之間的三個月,卻是和那些失蹤複歸的旅客一樣,被不知名的存在“偷”走了。


    在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之前,也隻能將這個作為暫時的解釋了。


    忽略了時間流動的問題,賽斯又轉而迴想起之前的經曆。顯然,在現在本應該去當正牌巫妖王的安薩婭還睡在自己身旁的時候,所謂的劇情已經算是徹底的不靠譜了。賽斯若想要真的找到自己接下來的路線,果然還是首先扔了那些劇情比較好。


    “而且,就算是說事後諸葛亮也罷,拋開了所謂的劇情幹擾,現在再迴想起之前的事情,許多不清楚的脈絡就變得足夠清晰了。”


    首先是梅希爾的叛變,在當時與瑞文戴爾組成了教唆二人組的梅希爾究竟是何時投入了天災的懷抱這一點,賽斯震驚之下並沒有細想,如今想來,卻覺得這所謂的突然叛變,恐怕是從自己第一次與之見麵的時候就是如此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梅希爾明明坐鎮在安多哈爾營地,但是克爾蘇加德依舊能夠在近在咫尺的安多哈爾搞起風浪這一點,可以說,在天災危機當中,前半段由克爾蘇加德所進行的種種動作之所以沒有被安薩婭覺察,幾乎都是梅希爾的掩蓋之功。


    聯想起梅希爾的法師身份與克爾蘇加德在達拉然曾經的地位,兩人有所串聯也不是不可能。而聯係到梅希爾當時教唆赫卡特的那些話語,其動機如何倒也並非不可推理之物。


    那麽,既然確定了梅希爾的立場,在當時穆拉丁為何會在一個最糟糕的時機說出聖焰計劃的始末,而之後又在霜之哀傷前展現了完全矛盾的立場的原因也就可以理解了。記得當時穆拉丁的話大概是這樣說的:“我居然會帶你們到這裏來,我簡直是瘋了!”那麽也就是說,穆拉丁本人的意誌,在那之前的一段時間裏,是被其他人給無形地影響到了。而這個施加影響者,如今看來顯然就是梅希爾。


    其二便是之前已經得出的亡靈內部並非鐵板一塊的推理。如今看來,這個推理無疑更加的接近於真實,至少,之所以遠征最終的結果不是全滅而是赫卡特拔起霜之哀傷,無疑就是成為了這個推論的最好佐證。然而這裏有一個問題,對方所要真正想要拔出霜之哀傷的人,究竟是安薩婭還是赫卡特?最初賽斯認為對方的目標是安薩婭,因此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安薩婭的變化上,當然因為實力不足,即使賽斯盡了全力,也不過是將事情的發展從記憶中的劇情上扭轉了一些小細節,而且最關鍵的是,最後真正拔起霜之哀傷的人,是赫卡特而並非安薩婭。


    那麽,對方的目的難道就是赫卡特麽?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這才是真相,然而賽斯此刻卻並不如此認為。畢竟,瑞文戴爾可不是那個隻求長生的男爵,而是一個能夠花費二十年的時間來發展一個詛咒教派的腹黑家夥。賽斯就算是傻子也不會覺得這廝有多麽高風亮節,會來找一個大王來管著自己,其所為的,顯然隻是一個能夠幫助自己操控亡靈大軍的傀儡罷了。而這個推論最堅實的證據,就是當時拿起了霜之哀傷就性情大變,甚至於揮刀斬向好友穆拉丁的安薩婭——顯然,當時的安薩婭的意誌並不屬於自己,而隻屬於霜之哀傷。


    而另一方麵,梅希爾心中應當拔起霜之哀傷的人,應該是赫卡特無誤。看她直接對赫卡特唿為主君的樣子,顯然是後者的絕對簇擁,並且有著絕對的崇敬之心。也許在米希爾看來,安薩婭完全沒有資格碰觸霜之哀傷這把“神器”,而唯有赫卡特才應該是它的主人——之後赫卡特的表現無疑證明了她的觀點,比起上手就性情大變的安薩婭,即使是因之外貌完全變了個模樣,卻還能放過賽斯和安薩婭的赫卡特,顯然才是霜之哀傷的主人,而非反被操控的奴隸。


    也就是說,就和巫妖王黑卡蒂出現前一樣,關於“王”的人選,亡靈內部也並非是統一的。不過既然當時的瑞文戴爾也轉而支持赫卡特,且如今天災已經出現了巫妖王,那也就意味著赫卡特——黑卡蒂已經成為了天災軍團真正的主人。曾經分裂為不同派係的亡靈,已經在這個提爾的最後血脈手裏統和,或者擺平。隻有一個聲音的亡靈軍團以天災的姿態重歸阿爾比昂,其實力肯定也並非之前可比。就算如今“劇情”已經被證明一點都不靠譜,賽斯也不對北方的勝負有什麽樂觀的看法,畢竟握緊的拳頭和分散的手指孰強孰弱,這也是一道不需要考慮的簡單問題。


    於是,既然確立了這兩個推論,最尖銳的問題也就擺在了賽斯的麵前。


    賽斯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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