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半年之前,來自於達拉然的使者就在每年慣例的議事會議上向我提出了警告:‘相比起你們所重視的南方的獸人,在北方神棄之土上新出現的一種瘟疫才是更加值得注意的災難,如果不趕快建立隔離措施控製瘟疫的蔓延,遲早有一天整個聯盟都會因此而毀滅!’”


    泰瑞納斯快速且清晰地講述著有關於大災難的訊息。


    “而在當時,我拒絕了來自於達拉然的提議,因為那個時候的聯盟剛剛才從戰爭的傷害中緩和過來,已經太過疲憊的人民不可能再承擔來自於隔離區的新壓力。不過,這當然不代表著我會放棄防範瘟疫的出現,於是,在我的支持下,安東尼達斯大師組織達拉然的精英,組建了一個對這種瘟疫的分析小組,用來開發應對瘟疫的藥劑或者是別的什麽方法。”


    “顯然,”安薩婭皺眉道,“這個小組並沒有成功?”


    “是的,”泰瑞納斯歎了口氣,神色更顯疲憊,“盡管安東尼達斯大師組織著達拉然幾乎全部的精銳進行這一次的研究,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毫無結果。不過令人驚訝的是,就在研究開始後的三個月,來自神棄之土的消息宣稱,那裏的瘟疫擴散已經結束了,被達拉然的大師們所警惕的危機居然就這般無聲無息地消散於無形。”


    “那個時候……”賽斯在心中暗暗皺眉,“似乎正好是穆拉丁前往北方的時候。”


    “也正因為如此,盡管研究還在繼續,但是我們聯盟已經不再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在上麵了,”見泰瑞納斯有些氣力不濟,烏瑟爾接口道,“是以在這兩個月,我們組織了對於南方哈德良群山的軍事行動,目的在於趁著現在這個空閑的時間盡量解決我聯盟後方的威脅,以便聚集全部力量去應對未來可能迴到來的危機。”


    “而未免引發人民的慌亂,我們也隻能在暗中調遣力量,”泰瑞納斯喘過氣來,重新攬過了解釋的任務,“本來,我們的計劃是以加裏瑟斯針對哈德良群山的軍事行動作為表,而王國內部的力量調遣作為裏,以表掩護裏,從而在無聲無息之間完成準備。不過我們沒能想到的是加裏瑟斯居然真的獲得了一場巨大的勝利,而在這其中,賽斯你的智慧與直覺無疑做出了極大的貢獻,也因此讓我們決定將你也納入……”


    “不,等一下,”聽到這裏,賽斯卻是再也忍不住了,“難道說加裏瑟斯對於哈德良群山的作戰規劃並非是聯盟上層的領導人所商議決定的嗎?”


    “我們距離戰場如此遙遠,”烏瑟爾一臉莫名其妙地望著賽斯,“怎麽可能遙控作戰?那可是大忌!”


    賽斯和赫卡特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妙的預感。


    “也就是說,”賽斯有些艱難地問道,“這場戰爭當中加裏瑟斯所設計的戰術與其後所能達到的目的,都是加裏瑟斯自己計劃的了?”


    “不可能,”早已經聽賽斯和赫卡特解說過當時分析的安薩婭即刻否決道,“加裏瑟斯可以算是一個成功的猛將與一個成熟的政客,但是他絕對沒有謀略上的才能。換句話說,加裏瑟斯或許會在戰鬥當中耍花招,但是他的思路也僅僅隻限於戰術層麵上的得失,對於戰略層麵上的規劃,加裏瑟斯是完全沒有概念的。”


    “正是如此,”烏瑟爾也聽出了一些異常,“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認為這一次極其有利於現在狀況的大勝是賽斯你的手筆,而赫卡特也證實了這一點……但看你現在的表現,難不成其中另有隱情?”


    “當然,因為最開始的時候我對於這次軍事行動的理解並非如您剛剛所說,”賽斯說著將對於加裏瑟斯最初計劃的推斷闡述出來,“所以,我才會在聽說獸人進攻辛迪加的情報之後提議直接進行突襲,因為這樣的話可以借機狠狠地削弱獸人的戰力,從而能夠同時完成最初計劃當中的兩個目的——探知並削弱獸人的力量,為接下來的計劃提供足夠的餘裕。”


    “那麽問題很明顯了,”烏瑟爾皺眉道,“我們沒有任何人提出過這樣的計劃,而加裏瑟斯絕對沒有這樣深遠的思路,也就是說……”


    “有其他的人隱藏在加裏瑟斯的身邊,利用加裏瑟斯好大喜功的性格定下了這樣的作戰方案,並且想要利用這次軍事行動獲取一些利益,”安薩婭也明白過來,“那麽在這次行動當中,獲益最大的是加裏瑟斯本人,而受到損傷的則是白銀之手的力量,換句話說,是有人想要利用加裏瑟斯上位,削弱白銀之手在王國當中的影響嗎?”


    “不,沒那麽簡單,”還未等其他人迴答,安薩婭便自行推翻了這個推論,“因為隻要有我自己還在白銀之手當中,白銀之手的影響力就不會這麽簡單消除。而且加裏瑟斯本來的目的是賽斯,或者說,消除賽斯對我們的影響,換句話說,在加裏瑟斯背後的那個人想要的是除掉推理出他的計劃,給他的行動帶來威脅的賽斯本人。”


    “而賽斯所推理出來的目的當中,並沒有不利於聯盟的意味,”泰瑞納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或者說,本身賽斯從此計劃是聯盟上層所提供的出發點進行推理,導致他無法看到其中對聯盟不利的方麵。而這個暫時被隱藏的方麵,恐怕才是那個計劃者的本來目的。所以為了讓他自己的目的被永遠隱藏下去,才會唆使加裏瑟斯針對賽斯進行彈劾。”


    “可惡,若是早些發現的話……”安薩婭跺了跺腳,“到了現在才反應過來,那個隱藏在幕後的家夥恐怕早就跑了吧!”


    “這是自然的,所以現在還是反向推斷出那個人的真實目的更加重要,”烏瑟爾道,“好在這隻是一個思路問題,隻需要意識到這一點,這個推論本身並不算難……換句話說,除了驗證獸人方麵的戰鬥力之外,對方其實想要確認的還有聯盟方麵的戰力。”


    “但是這一次參與作戰的隻有郡兵和少量精銳啊,”安薩婭疑惑道,“作為動員兵的郡兵本身就不可能作為衡量一個王國作戰能力的標杆,為此施加這樣的影響,甚至於暴露自己,是不是不太值得?”


    “或許那個計劃者本身已經並不想要隱藏自己,而或許是賽斯的推論已經嚴重威脅到了他全部計劃的實施,又或者說這僅僅是因為那個人極度謹慎,想要將一切不安定因素排除,”烏瑟爾道,“但是……很慚愧,我實在是想不出,在得知郡兵的戰鬥能力之後,那個人後續的計劃又是什麽模樣。賽斯,你怎麽看?”


    賽斯沒有迴答。


    “賽斯先生!”看到賽斯不知為何全無反應,赫卡特拽了拽賽斯的袖子,“烏瑟爾大師在問你呢!”


    “誒?啊……”賽斯驚覺,“抱歉,剛剛走神了。”


    “隻是走神?”看著賽斯無比糟糕的臉色,安薩婭雙手抱胸,“就看你的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到世界末日了呢。”


    “這大概隻是我個人發散思維太嚴重了吧,抱歉抱歉,”賽斯苦笑著道歉道,“走了神真是對不起,不過剛剛烏瑟爾大師的推論我也是讚同的,不管如何,個人覺得還是加強一下對於郡兵的訓練與補給比較好吧,畢竟對方的計劃無論怎麽看,貌似都是衝著郡兵來的啊。”


    “也是,有備無患不論何時都是真理,”泰瑞納斯點了點頭,“這也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接著剛剛繼續說,雖然北方關於瘟疫的報告已經許久未見,不過也就在這兩天,各地的治安官都有著關於一個新的行會的出現的報告。”


    “新行會?”


    “是的,但是與傳統的行業協會不同,這個新興的行會與其說是一個職業協會,倒不如說是一種有著深厚宗教色彩的結社,”烏瑟爾道,“而在這個結社的宣傳語中,有一句很值得我們在意:當天罰降臨之時,唯有崇尚真王,才可得救。”


    “這簡直就是邪教了啊!”安薩婭怒道,“那些治安官是幹什麽吃的,這都能讓他們公開活動?”


    “問題在於雖然言語上有些問題,不過一般對於這個行會的搜查結果都是類似於夏日鬼故事大會這樣的無聊集會,參加的也多是一些十幾歲的小孩子,除了幻想完全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因而也沒有辦法大規模禁絕,”烏瑟爾道,“不過事有反常必定為妖,盡管目前不過是一些小孩子的遊戲,但是誰有能判斷出這背後是否真的有一個別有用心的人或者組織在暗中行動呢。”


    “更關鍵的一點是,”泰瑞納斯道,“凡是出現了這個行會的地方,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小型疫病的消息,雖然按照目前報告顯示來看與北方的瘟疫並不相同,但是我們討論之後還是一致決定,派遣你們前去調查一下比較好。”


    “那麽調查的線路,”安薩婭幹淨利落地道,“也就是出現這種行會和奇怪的疫病的地方都是哪裏?”


    “你們將從塔倫米爾出發,一路向北,”烏瑟爾道,“在國王之路匯合來自於達拉然的特使之後,前往安多哈爾即可,因為那裏是第一個出現疫病報告和詭異行會的地區。”


    “竟然是在我的管轄區!”安薩婭聞言不禁惱火起來,“可惡,若不是有人搞鬼便好,若是讓我抓到,我必定讓他生死不得!”


    “要時刻控製你自己的情緒,安薩婭,”見安薩婭因為領民受苦而動怒,烏瑟爾也不好多說,隻好稍稍囑咐了一下,而後道,“時間緊急,你們明日一早便出發吧,記住,一旦出現了計劃外的情況,一定要第一時刻通知我們,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向你提供任何形式的支援,明白了麽!”


    “是!”安薩婭大聲應道,“我一定會圓滿完成這一次的任務!”


    “好,”烏瑟爾和泰瑞納斯滿意地望著這個王國的未來繼承人,紛紛欣慰地發出了自己的讚許,“我們相信你不會辜負我們的信任,加油去做吧,安薩婭,我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不過,這其樂融融的三個人並沒有發覺一旁賽斯陰沉的臉色,還有站在賽斯身旁默默地望著賽斯的赫卡特那似乎若有所思,卻又似乎一無所知的酒紅色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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