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長的意思是?”


    黑澤麗珍冷靜地問道。


    “你派出去的特工莫名其妙的醉死了。你說,這裏麵有沒有蹊蹺?”


    “當然有。所以,我才來請示課長,下一步我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抓人啊。”


    “抓誰?”


    “你說抓誰?當然是馬占武!”


    “我們沒有證據啊。他隻不過是請客。從表麵上看,他沒有任何疑點。”


    “特高課抓人,還要證據嗎?你們什麽時候講過證據?隻要把人抓來了,我們還愁拿不到證據?”


    “據白小易生前所說,馬占武長得很像我們當中的一個人。”


    “誰?”


    “川島秀子!”


    講到這裏,黑澤麗珍繼續補充道:“課長,之所以沒有著急抓人,就是因為川島秀子的原因。據我所知,她的弟弟川島木成是去年長沙會戰戰死的。骨灰盒早就迴到了日本。前線打仗你也清楚,一個普通人要是被炮彈擊中,怎麽可能還會有完整的屍體?川島木成就是屬於沒有完整屍體的人。換個角度想,假如川島木成沒有死,而是被中國人救了,那麽事情又會變成什麽樣的情況?”


    不得不說,黑澤麗珍很聰明。憑借她的智慧,往往就能接近事情的真相。由於涉及到影佐機關長的學生,崗村次郎可不敢太過於隨意。這次,他反問了一句:“你猜測的事情,也能當真?”


    說到這裏,黑澤麗珍把白小易交給她的那張小紙條拿出來,遞給了崗村次郎:“這是白小易到南京調查到的資料。安達貿易公司的出貨量和南京方麵的收貨量相關很大。這其中的差額部分去哪了?”


    崗村次郎很隨意地把那張紙條瞄了一眼,然後扔到一邊,說道:“這種情報已經過時了。既然白小易都已經被人幹掉了,這種漏洞還會存在嗎?你也太小看我們對手的智慧了吧?我相信,這個安達公司在很長時間都不會有動靜了。我的人已經調查過了,安達貿易公司是由日本人木村真雄經營的。他主要替多田駿將軍運作生意。對於這樣一個有著日本軍方背景的公司,如果我們特高課把手伸得太長,那是自討沒趣。假如得罪了多田駿,你我的日子都不好過啊。”


    黑澤麗珍算是明白了,自己隻是崗村次郎手裏的一把刀,他應該同時掌握著多個特工小組。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他已經調查提一清二楚了。比如木村真雄,她還不知道他的底細!


    “木村真雄是多田駿的人?”


    “當然。這點錯不了。多田司令還親自打電話給我,要求我關照一下木村真雄的生意,不要給他設太多的障礙。你想想,對於這種人,我們去動他,是不是自討沒趣?倒是那個馬占武,不管他像誰?首先他的身份是中國人,就算他是川島秀子的親弟弟,我們也可以抓他。萬一出了事情,川島秀子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跳出來保他。要知道,如果此事查實,川島秀子犯的可是叛國罪呀。她敢嗎?她隻有打斷牙齒往肚子裏咽。”


    “哈依,學生明白!”


    黑澤麗珍知道崗村次郎的底線在哪裏,幹勁十足。她不相信蘇州方麵的憲兵隊和七十六號特工,僅僅隻相信自己。所以,她準備親自帶人,連夜趕赴蘇州去秘密抓捕馬占武。


    崗村次郎見黑澤麗珍想走,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陰笑道:“黑澤小姐,你急什麽?我們好久沒有聚一聚了吧?今晚在這陪陪我,等明天去蘇州也不遲呀。難道一個小小的馬占武,他就能飛天不成?”


    ......


    川島木成得知白小易的死訊,心內的震憾不小。這天晚上,他都已經睡下了,窗外傳來的梆梆梆的聲音。


    “誰?”


    川島木成警覺地問道。


    對方並沒有吱聲,而是從窗縫裏塞進了一張船票。那是一張明天早晨去南京的船票。同時,還有一個聯絡地址,南京市李記診所!


    錢軍根據自己多年的特工經驗,意識到黑澤麗珍很可能會先下手為強,搶先把川島木成抓捕,他連夜請示劉達成,安排川島木成轉移。等川島木成拿到船票和聯絡地址,錢軍已經沒有了蹤影。


    當黑澤麗珍帶著幾名特工氣勢洶洶地趕到蘇州城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木村真雄親自接待了黑澤麗珍,並明確告訴她,馬占武因為老家母親病逝,已經請假迴浙江江山,他是坐火車走的,還是公司出麵給訂的車票!


    黑澤麗珍被氣得七竅生煙。假如昨晚崗村次郎不為了個人的那點事情,按照她的設想連夜抓捕,或許事情會向另一個方向發展。馬占武以家母病逝的原因請假,她可以肯定,這個人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再想找到他,真是難比登天。


    木村真雄用日語說道:“黑澤小姐,我敢保證,馬占武還會再來。因為他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領。”


    黑澤麗珍氣惱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就走了。好不容易盯上的目標,而且還和川島秀子有關,竟然為了陪崗村次郎而痛失交臂。換了誰心裏也不舒服。然而,黑澤麗珍又不敢去找崗村次郎發怒啊。


    川島秀子獲得川島木成已經成功轉移,又一次佩服劉達成的神機妙算。作為一名老特工,換作她自己,估計也不一定有這麽老辣。時間點上總是能恰到好處。


    “達成,你把我弟弟弄到哪裏去了?”


    一番魚水之歡之後,川島秀子忍不住問道。劉達成也賣起了關子,說道:“按照紀律規定,我不能告訴你。但你要相信我,木成君很安。他已經離開了蘇州,去往另一個更需要他的地方。”


    “你還真的是延安方麵的人?”


    川島秀子也意識到,這個天天睡在自己身邊的人,其實是一個多麵間諜。他為gqing方麵做了大量的工作,也為延安方麵做事。自從他們認識之日起,劉達成就從來沒有消停過。


    想起自己以前曾經對**地下黨員痛下殺手的事情,川島秀子真是不寒而栗。這個後果實在是太可怕了。


    “達成君,你對於我以前的所作所為是怎麽看的?”


    川島秀子幽幽地問道。黑暗裏,她的眼眸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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