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市中山門約一千米處,在某偏僻的民居裏,易憲翔幾乎要氣瘋。他已經可以確定,昨晚派出去的兩名小兄弟已經死於非命。


    “豬,你們都是一群蠢豬!現在叫我如何去向祖師父交待?”


    易憲翔罵了一通,一屁股癱坐下來,無奈地喘著粗氣。一下子死了兩個人,什麽也沒有撈著,這對於易憲翔來說還是頭一次。那個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丁山海被他的態度嚇得不輕,隻有瑟瑟地站於一旁,手足無措。此時,如果易憲翔要扇他幾個耳光,他也隻有認了。


    易憲翔罵累了,不甘地問道:“你還探到什麽消息?”


    “那個女的果真是日本人。昨晚她遭受一幫不明身份的匪徒襲擊。幸虧那兩個男人相助,要不然昨晚她就掛了。”丁山海說道:“不過,昨天晚上,她就被特高課的龜田課長接走了。一個小隊的士兵,開著三輪摩托車來到金陵大酒店。奇怪的是,那兩個男人不見了!”


    這個奇特的現象引起了易憲翔的注意。他原本就是一個賊,賊心不改。偷盜是他的本行,想讓他金盆洗手,除非把他的手剁掉。


    “為什麽會這樣?這裏麵有蹊蹺。”


    易憲翔喃喃而語。像是說給那些手下聽的,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總之,他有些不淡定了。身為賊頭,沒有偷到東西,丟掉兩條人命,很可能還涉及到什麽神秘力量!那兩個男人如果沒有和女人一起去特高課,證明他們不是一股能見陽光的力量。


    門吱的一聲開了。從外麵起進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正是魏強和羅鑫。他們的手裏握著雙槍,眼睛極為機警地巡視著四周。房間原本就小,又擠著十幾個小偷。如此一來,易憲翔覺得自己身處一個火藥桶裏!


    那些小偷平時的武器都是刀片。那種刀片簿如紙片,隻有一指寬。既可以用來割皮包,也可以用來作為防身的武器。此時此刻,看見兩個手握雙槍的厲害角色,一個個也隻有嚇得篩糠。


    “大俠,你想幹什麽?怎麽找到我這裏來了?”


    轉眼間,魏強就到了易憲翔身邊。擒賊先擒王。易憲翔是這幫人的頭,隻有他被挾持,他們才有可能安靜下來。


    “你問問他吧。”


    魏強的槍口直接抵住易憲翔的腦門,指了指丁山海。這時,就算傻瓜也清楚,肯定是丁山海出去打探情況,被人一路尾隨著跟到這個地下幫會。


    易憲翔狠狠地瞪了丁山海一眼,表現得無可奈何。丁山海也耷拉著腦袋,不敢多說一句。羅鑫的雙槍也指著他們的頭。隻要兩個人一起開槍,這十幾條人命可能在一分鍾內死去。


    “大俠,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告訴我,你們是什麽人?”


    “洪幫。”


    “洪幫?”


    “對。一個專門偷盜的幫派。我們從來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真的,騙你,我全家死絕!”


    “你們為什麽要偷盜那個女人的黑皮箱?”


    “這是祖師爺交待的任務。他說這一趟列車,有一個長相美麗的女人手裏提著黑色皮箱,坐在一等車廂。讓我帶人把皮箱偷走。”


    “你們知道皮箱裏有什麽嗎?”


    “不知道。”


    “嗯?”


    魏強輕輕一用力,槍管頂得易憲翔腦門劇痛。痛得他差點掉下眼淚。


    “真的不知道。我隻是奉命行事。大俠,你應該知道,洪幫隻不過是個偷盜幫派。平時幹點小偷小摸的事情,沒有幹過要人性命的事啊。”


    說到這,易憲翔幾乎聲淚俱下。自從入道以來,他向來以技高人膽大而得名。這次也不知道走了什麽運,在火車上出手被川島秀子識破,差點被她捏得骨頭散架。好不容易盯梢到金陵大酒店,盜得皮箱。兩個不爭氣的家夥出於好奇,擅自打開皮箱,卻被炸得肢離破碎。


    現在,這兩個殺神似的家夥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找上門來。這樣下去,還讓不讓人活路了?


    “大俠,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我們當小偷的,從來不沾血腥,也從來不沾政治。這次的事情,隻不過是為了完成祖師爺交待的任務,也是為了帶兄弟們出來練練技藝。”


    魏強的槍口始終沒有離開易憲翔的腦門。這些江湖人士的話,當然不能全信。這件偷盜之事,並非他所說的不沾政治。至少他們的祖師爺是沾政治了。很可能是受人指使。


    “把你們祖師父爺的地址、姓名寫下來。有機會的話,我會去拜訪他。”


    魏強從懷裏掏出紙和筆,厲聲喝道。這是一個讓易憲翔很為難的要求。在場那麽多小偷,他們會不會把這種事情向祖師爺匯報?


    在魏強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所有在場之人,那麽多嘴,沒有人能堵得住。再說,這個敢偷日本特工黑皮箱的祖師爺,一定具有其政治背景。至於他究竟是哪方人士,還需要進一步深究。


    “不想寫嗎?”


    魏強的力道重了一點,嚇得易憲翔不輕。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這兩個人沒有達到目的,開槍把他們全幹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大哥,我這是出賣師門呀。這在洪幫可是死罪。兄弟我很為難啊。”


    “那你寧願讓你的兄弟們一起陪葬?”


    “我沒有那麽多耐心陪你。我喊一、二、三,如果不從,全部格殺,一個不留!”


    魏強喊到“二”時,那十幾個小偷全都跪下來求情,一個個都願意背叛師門。人心就是這樣,說它脆弱,無比脆弱。說它堅強,又無比堅強。易憲翔原來是擔心會被手下人出賣。現在事情急轉直下,他也能找個台階下。他欣然拿起鋼筆,歪歪斜斜地寫了幾個字:新地街2號。杜洪金。


    魏強看到這些比蟲爬還要難看的文字,知道這個看上去白白淨淨的年輕人,其實並沒有多少文化。這些當小偷的人,完全是社會渣滓,沒地方活路,找個地方活下去。幫主杜洪金就是利用了這些渣滓,迅速聚集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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