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布知池擄走陸露,直奔警察局的宿舍。張四平在這裏給他設了一個單間。今晚的遭遇讓他樂開了懷。


    軍車駛進警察局大門,廉布知池便迫不及待地讓下屬把陸露扭送到他的房間。名義上,陸露是要接受“審查”,實際上誰都清楚,廉布知池走桃花運了。張四平等於把自己做新郎的權力讓給了廉布知池。


    魏強和羅鑫兩個人趕到警察局,這裏已經大門緊閉。


    兩條黑影竄上屋頂,沿著屋脊潛行。院子裏,慘淡的路燈下,有幾個警察一邊抽著煙,一邊小聲議論著,不時還發出放蕩不羈的笑聲。


    “張四平,今晚要當烏龜了。”


    “他早就是老王八了。你不知道嗎?沒有他的四姨太,他怎麽能當上局長?他在我們耀武揚威,像模像樣的,在日本人麵前簡直就是一條狗。”


    “說他是狗,那還是高看他了。我覺得他連狗都不如。”


    “小聲點,別讓他的人聽見。要不然,我們的飯碗不保。“


    ......


    幾個小聲議論的警察,一邊發著牢騒,一邊吸著煙。時隱時滅的煙火,使空曠的院子顯得有些詭異。那些日本特工把陸露推搡著進入廉布知池的臥室,也一個個都識趣地迴避了。他們有集體宿舍。


    陸露哭得眼睛像桃子似的。然而,她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她就像一隻掉進狼窩裏的小綿羊,廉布知池就是群狼之王。


    廉布知池脫了軍裝,解開武裝帶,一柄軍刀掛在牆上。手槍連同槍套則很隨意地扔在桌子上。


    “喲西,我的花姑娘。今晚你弄得我很難堪,看我怎麽折騰你!”


    說吧,廉布知池一把將陸露攬在懷裏,就要親上去。情急之下,陸露一個轉身,把放在桌上的手槍搶到手裏,連同槍套一起頂住廉布知池的額頭。


    廉布知池一伸手就繳了她的槍,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很輕篾地說道:“這玩意,不是你一個小姑娘可以玩的。來,小姑娘,我教你玩玩別的吧。”


    正在這時,廉布知池感覺頸脖處一陣熱流滾動!


    鮮血如箭一般飆射而出,濺到陸露的臉上。陸露看見廉布知池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手執匕首,麵無表情。那男人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陸露噤聲。


    廉布知池的頸動脈被割斷,嘴巴張了幾下,卻發不出聲音。魏強一伸手,抓住他的腦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一聲輕脆的骨折聲響起。


    已經陷入絕境的陸露完全沒有預料到,今晚自己會遇到貴人相救。如果被日本人玷汙,她不如死了痛快。魏強的突然出現,給她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姑娘,且隨我走。我是來救你的。”


    魏強輕聲說了一句,便探頭看向窗外。


    窗外漆黑一片。剛才那幾個講諢話的警察也不知去哪了。魏強一伸手,拉滅了房間的燈,然後示意陸露跟在自己身後,一前一後出了廉布知池的房門。他們在黑暗裏摸著牆壁,走到圍牆下麵。


    這下子犯難了。圍牆高達兩米多。魏強一個人跳進跳出,都很簡單。而他要想把陸露這麽一個大姑娘弄到圍牆外麵,真的有些難度。,


    魏強跳上牆頭,然後騎在牆上,拉著陸露的手,一使勁,陸露攀上牆頭了,魏強用力過猛,兩個人一起栽到圍牆外的草地上。陸露還壓在魏強的身上。


    躲在樹梢上擔任望風和掩護任務的羅鑫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笑出聲來。


    羅鑫從樹梢上跳下來,突然出現在陸露麵前。陸露並沒有叫出聲來。憑她的經驗,魏強不可能隻有一個人。


    “師傅,廉布知池呢?”


    “死了。”


    魏強一邊迴答,一邊轉向陸露,說道:”姑娘,明天日本人就會知道他的人死了。肯定會懷疑到你。所以,你和你的家人都必須離開縣城。要不然,隻有死路一條。“


    “我們家沒錢。走到哪去都是死路一條,還不如死在家裏。”


    陸露固執地撇過身去,噘著嘴。魏強一時沒有了主意。倒是羅鑫腦子轉得飛快,說道:“師傅,我們不是準備搞點錢嗎?現在姑娘安全了,我們一起去弄錢。現成的錢,不要白不要。”


    “你們是想去張四平家打劫?”


    黑暗裏,陸露的眼睛閃著亮光。魏強佩服陸露的冰雪聰明,便直言相告自己此行的目的。陸露並不把自己當張四平的八姨太,聽了他們的話,反倒顯得很興奮:“我和你們一起去。”


    在陸露的帶領下,魏強和羅鑫兩個人就像盲人多了一根拐杖。他們在複雜的街道穿行,沒過多久就到了張四平的府祗。


    張家大院仍然亮著燈。一些下人在清理餐桌,還有一些下人在掃地。張四平坐在一條太師椅上長籲短歎。大老婆蔡氏在一旁挖苦道:“到嘴的天鵝肉飛走了,傷心了吧?有本事拿起槍,率領你的弟兄們去和日本人幹呀?去把你的小心肝搶迴來呀?”


    “放肆!閉上你的烏鴉嘴,別再煩老子了!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張四平猙獰地抽出了手槍,手指撥動著保險梢。蔡氏嚇得臉色大變,連忙逃進了另一間房。


    “媽勒個巴子,盡給老子添亂。小日本,我日你八代祖宗!”


    張家大院有四名警察,那是張四平留下的保衛力量。要是張家沒有槍守護,張四平晚上會睡不著。


    魏強、羅鑫和陸露三個人趴在圍牆外麵的土坡上,把張府院內的情景盡收眼底。張四平的確窩囊,沒有什麽骨氣,但他也的確很傷心。陸露是他花了兩根金條買來的,原想今晚洞房花燭夜,好好快樂一下的,誰知半路殺出一個廉布知池,奪走了他的陸露。


    半個小時以後,張家大院清理幹淨了。那些來幫工的下人們,紛紛向主人告辭,然後消失在黑夜裏。他們都是住在附近的鄰居。張家大院一下子就變得寂靜起來。


    占地達十幾畝的張家大院,十幾幢房子屋脊相連。如果不是提前潛伏進來,魏強還找不到張四平住哪間房屋。那些掛在屋簷下的大紅燈籠並沒有熄滅,給人的感覺是張家仍然在辦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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