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能治病?”


    鈴木杏樹誇張地喊道。


    劉達成早就看出來了,川島秀子的感冒是受了風寒,用農村的土辦法驅寒,能幫助她快速恢複健康。


    鈴木杏樹大聲說話,把川島秀子吵醒了。她看到劉達成手裏提的是生薑、蔥和紅辣椒,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些東西都是中國人炒菜的佐料,有什麽用?


    鈴木杏樹把劉達成的話當成笑料,和川島秀子講了一遍,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鈴木君,你在這照料秀子小姐,我去熬湯,保證她喝了以後很快康複。”


    說罷,劉達成向川島秀子要了家裏的鑰匙,開車迴到虹口日僑區的寓所。半小時後,他熬了一缽薑蔥湯,還放了一些紅辣椒,微量的鹽。


    等劉達成驅車迴到醫院,那一缽湯剛好溫熱。在他的監督下,川島秀子半信半疑地喝下一大缽的薑蔥湯。


    沒過多久,川島秀子身上開始微微冒汗,額頭也沁出汗珠。劉達成讓她好好睡一覺。昨晚一夜未睡,川島秀子也困得不行,很快又一次安然睡去......


    一覺醒來,川島秀子渾身輕鬆,感覺恢複如初,一身是勁。她一個鯉魚打挺,從病床上起來,說道:“走吧,迴家!”


    鈴木杏樹親眼目睹了這一幕,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是真的嗎?


    川島秀子喝了劉達成的“神仙湯”,身體迅速康複,吉田正男也覺得奇怪。見她真沒什麽事,便命令她潛入法租界,親自指揮抓捕吳文康的行動。


    傍晚時分,川島秀子打扮成一個街道大媽,出現在複興公園附近。這裏已經聚集了十幾個廉布知池的部下。行動組的組員,以各種各樣的身份潛伏在周圍,隻要吳文康的家裏有動靜,立即展開抓捕。


    廉布知池打扮成一個賣香煙的老漢,胸前掛著一個香煙攤,一路吆喝著。當他看見川島秀子時,表情也很驚訝。他知道川島秀子病了,沒料到這麽快她又出現在現場。


    在一轉角處。


    川島秀子:“吳文康家有沒有什麽動靜?”


    廉布知池:“整整一天,他家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進去。這一棟五層樓,進進出出的有小孩,也有老人,還有婦女,就是沒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一刻也沒有放鬆。”


    川島秀子:“吉田課長已經通過李士群聯係了青幫的曹大力,準備今天晚上進去抓捕。如果發現有逃跑的跡象,我們就不要等了,直接行動。”


    ......


    川島秀子來到複興公園大約隻有半個多小時,天就完全黑了下來。家家戶戶亮起了燈,吳文康的家裏漆黑一片,沒有亮燈的跡象!


    這下子,川島秀子慌神了。


    幾分鍾後,特高課的特工把吳文康的家打開,搜了個底朝天。廚房有一個火缽,火缽裏的灰燼顯示這裏焚燒過紙張。


    廉布知池的人搜查了吳文康家裏每一個角落,一無所獲。川島秀子臉色陰沉得比生病還難看,厲聲問道:“你能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報告組長,我們的人從未間斷過監視。為什麽會這樣,我們真的沒辦法解釋。”


    川島秀子的火氣從腳底下往頭上衝,就差甩他一個大巴掌了。


    吉田正男聽說煮熟的鴨子飛了,連殺人的心都有。這怎麽可能?十幾個人盯了一天,竟然讓吳文康從眼皮底下逃跑了?


    川島秀子垂頭喪氣的迴到寓所,劉達成準備了一桌子的湘菜。寒濕天氣,多吃辣椒,有利於驅寒。兩個人像小夫妻似的,吃辣菜,喝烈酒,很快就忘記了內心的不快。


    過了好一會,川島秀子才問:“達成君,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哦?”


    劉達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反問道:“什麽事?”


    今晚喝的是俄羅斯烈酒伏爾加,酒精度數高達八十多度。川島秀子已經連續喝了幾杯,內心像燃燒著一團火。


    “吳文康,他憑什麽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


    劉達成微微一笑,說道:“這還想不明白?假如你是吳文康,家門口一下子多了十幾個陌生人,你會怎麽想?要是我,第一反應就是暴露了。既然暴露了,那還不想辦法逃?”


    “那他是用什麽辦法逃的呢?”


    “易容!這不是你們常用的手法嗎?我們美麗端莊的秀子小姐,時而化妝成農村婦女,時而變成帥小夥子,有時還成為街道的老婆婆。我敢肯定,吳文康絕對是通過易容,成功躲過了特高課特務的監視。”


    川島秀子不甘心地問道:“有沒有泄密的可能?”


    劉達成有些佩服她的執著。這個女人工作起來,堪稱狂人。


    “怎麽說呢?不能說沒有,也不能說有。”


    “少來,你說了等於沒說。罰酒!”


    劉達成乖乖地喝了杯中酒,然後又斟上。還幫川島秀子的杯滿上酒。沒有抓到吳文康,就意味著平武生也會逃脫。汪新的情報價值也就沒有了。


    “你們準備怎麽處理汪新?”


    “原是準備讓他迴去當臥底,現在吳文康逃脫,汪新當臥底也就沒有價值。”


    劉達成已經能猜到汪新的去向,追問道:“又往76號特工總部塞人?”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以華製華,沒有比這更成功的辦法了。事實證明,這一招很有用。”


    川島秀子並沒有把吳文康的逃脫懷疑到劉達成,繼續分析道:“根據汪新提供的情報,軍統安排他們潛伏在我們內部的特工盜竊仁正親王的行車路線圖。我和吉田課長研究了半天,沒有分析出來,究竟誰是內奸!”


    劉達成悄然啟動“讀心術”,發現川島秀子說的都是實話。日方特務機關真的不知道誰是內奸。


    劉達成故作輕鬆地說道:“這還不簡單?你們手上不是有汪新嗎?他應該知道點蛛絲馬跡。”


    “他不知道。但他聽過這個人的聲音。吳文康布置任務的時候,汪新在臥室偷聽。”


    聽到這話,劉達成內心一陣緊張。自己竟然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一個人的聲音,有時就像一個人的標簽。聲音的音質特屬於某一個人。對於熟悉的人,完全能夠聽聲辨人。如果狡猾的吉田正男利用這一點,把他們所懷疑的人列出來,然後由汪新去聽聲辨人,自己豈不是有暴露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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