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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穆子峰遲疑了,眼前的人,眼神那般真摯、熱烈,他竟然不忍開槍。但是,他又不能放任她離開,若她真是間諜,自己應該逼問出她的目的;若她不是,那麽她說的很可能是真的,那就應該及時防範。


    小雪就那樣直直的看著他,眼中有倔強,有堅韌,更顯而易見的是委屈,滿滿的委屈。嘴角卻是一抹淺笑,笑得人生疼。我愛你,我以為很難的說出口的,因為你的懷疑。隻是,沒有想到會如此容易,如此不易。


    “七爺,發生什麽了?是你!”李管家見書房透出燈光,房門大開,心覺不妙,趕上樓看到小雪的第一秒,就掏出了手槍:“你來幹什麽?要怎樣?!”


    白小雪笑容凝在嘴角,眼尾餘光掃了管家一眼,抿嘴不語,隻是直直盯著穆子峰,她從來時,就將命交到了他的手中,還有什麽不甘,有什麽悲哀,絕望?她以為自己從不是賭徒,卻不曾想,在愛情裏,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徹底的賭徒。


    穆子峰握了握手,眼光流轉。終究輕歎一聲,才吩咐道:“李管事,將她帶下去。安排人好生看管。我知道,你會異術,要離開,我攔不住。但我想試著相信你一次。在我查明你真實身份之前,你就好好留下吧!”


    “查?你怎麽查?從哪裏查?我從……”小雪嘲諷的笑著,語氣帶著質問的悲涼,略微焦急。她想說,我從未來而來,想說我是你未來的愛人,想說的太多。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求助的看著夢姝。


    夢姝輕輕吸了口煙,緩緩噓出:“我說過規則的,關於未來,你一個字都不能透漏。當然也不能改變曆史。我幫不了你,是你太心急。”她至始至終都盯著穆子峰,眼中有莫名的渴望,沒有多看白小雪一眼。


    太心急,就一年的時間,這來來迴迴一個月都快要過去。自己怎能不著急?白小雪緊緊咬著嘴唇,她不知道要怎樣說服他,但這樣留在他身邊,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


    “我今天來,該說的,我都說了。信與不信,你自己斟酌。你若問我,這些消息的來源。我告訴你,我隨茗靈去藤田的宴會中,巧合聽見。我該迴百樂門了,畢竟賣了身呢!”說完,小雪揚長而去。如果不能救他,她留下又有什麽意義?既然連命都可以不要,又害怕什麽懷疑!


    夢姝微微皺眉,她不懂明明可以如願留下了,她為什麽還要決絕離開?人類真的好奇怪,記得很多書上不都是不顧一切的在一起嗎?她輕輕搖頭,終究是因為自己不懂感情。


    穆子峰微微一怔,而後揮了揮手,示意李管家放行。百樂門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這個人在百樂門,總是跑不了的。這白少突然出現在香海,自成一派,絕對的實力麵前,各方勢力都不敢妄動,任何查探都給與死亡的警告,漸漸連查探的人都沒有了。而百樂門向來是進容易,離開難。


    李管事動了動嘴角,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忍住了。他隻是個管事,隻需要遵循主人的意思。隻是,這個女人,隱隱讓他覺得危險,他有綁主人排除危險的責任。


    小雪從穆公館出來後,並未急著離開,以她對穆子峰的了解,偽鈔流通的事,他絕不會袖手旁觀。她想保護他,不僅僅隻是提醒。


    夢姝坐在柵欄門上,優雅的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既然不能懂得,又何必多費心神。大抵的愛情,她都研究過,不外乎被記載的哪幾種,或悲或喜,或分或合。她守在這裏,也不過是不希望自己的東西,莫名的就消失了。所以,暫時穆子峰不能死,最好連致命的傷都不要有。


    一切如同白小雪所預料,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穆子峰開車離開了穆公館。


    夢姝眼神悠然一亮,身上的慵懶難得的消失,嚴肅許多,拍了拍小藍的額頭。


    小藍會意一笑,飄落地麵,瞬間變成一輛霸氣十足,馬力強勁的吉普。原本它想變一輛超跑的,但就現在的老爺車,用超跑隨隨便便就超過了,根本停不下來。它依舊隱去了身形,防止跟蹤時,被穆子峰發現。


    夢姝落座在寬闊的後排座,駕駛室的門應聲而開:“上車,開去追他。總不能靠著你那兩條腿兒追四個輪子吧!記得,你欠了我一次。”


    “好,隻要我能,絕不說不!”小雪迴應,一躍上車,油門一踩,急衝衝的追穆子峰而去。


    穆子峰開著車,不時小心翼翼的勘察著四周。他開著開著突然一個急轉彎,進了一條狹窄的巷道。


    小雪緊隨其後,但因為她對這裏的路況並不熟悉,壓根就不知道巷道的寬窄,這一轉過去,嚇得連忙踩急刹車。


    夢姝不滿的皺眉,千百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完全影響她的思緒。


    “這車技真差!”小藍滿是鄙視,一副教育後輩的語氣:“本大爺是一般破車能比擬的嗎?本大爺是神器,是有靈魂的!想這樣的路況,根本不需要刹車。大爺能伸能縮,能小能大,還能各種極限彎曲。就算是接連的急轉彎都不用怕,你隻需要記得一個技能,就是踩油門,一踩到底!別的有本大爺!明白了嗎?”


    “是,是,是。大爺!”小雪弱弱的迴應,她又沒有開過那麽變態的車,按照正常行駛,這個小巷的距離,根本不夠這車身的,除非想卡在小巷裏,否則是個人都會刹車吧!何況卡住了是小事,被硬拉著賠錢,自己怎麽能跟得上子峰?


    她心裏略微嘀咕,但根本不敢說,按照這大爺傲嬌的本性,完全會分分鍾將自己吐出去,不對,是像對待白澤那樣,拉屎般的直接拉出去!想想都惡寒。她輕輕搖頭,直接按照小藍的吩咐,猛踩油門,跟著穆子峰快要消失的車尾而去。


    小藍變成的吉普車進入小巷後,變窄了很多,也拉長了許多。看起來詭異的畸形。


    夢姝實在閑得無聊,隨手又抽出一卷竹卷,默默研究。在埋頭看書之前,淡淡的囑咐:“如果再有一次急刹車,你們兩都別想好過。小藍靈火伺候,小雪打包送迴現代。”


    淡然的一句話,小雪明顯的僵住,不自覺的放緩了速度,一切在自己可控製的範圍。什麽都還沒有做,就被送迴去,還在明知道他最危險的時候離開……萬一他真有什麽事,自己再也不可能遇見他,所有美好的記憶,都會消失。那樣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小藍則被嚇得虎軀一震,震到一半就僵硬的止住,生怕一個不小心,顛到了後麵那位。靈火的滋味,它發誓,有生決不想再有一次。


    夢姝嘴角淺淺勾起,顯然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安心的看起書來。


    白小雪跟在穆子峰後麵,繞了很長的路,又轉過了好幾次這樣狹窄的巷道,差不多繞了一個小時,他們到了上次的那個中藥鋪。這次穆子峰沒有絲毫停頓,直接開了過去。


    與此同時,幾輛小車,分別從不同的路口向著穆子峰的車逼近,這些車並非埋伏在這裏,而是從開始就有車跟蹤,隻是每段路遇見的都不同,在這裏卻同時逼近穆子峰。


    穆子峰微微皺眉,操控著汽車,全靠車技險險的避開幾次對方刻意的碰撞。


    幾輛車撞在一起,車頭都有些變形,卻不影響繼續威脅穆子峰。倒退,繞彎,很快又要對穆子峰形成合圍之勢,這次合圍的空間顯然比之前小了很多。


    穆子峰環視四周,突然一個倒車,猛踩油門,朝著一邊沒有車輛阻攔的那條路上疾馳而去。


    幾輛車轉了方向,緊追不舍,接連“噗噗噗……”的槍響,那是安裝了消音器,特有的聲音。


    穆子峰緊皺眉頭,單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緊盯著後視鏡,不時對著後麵開一槍。後排的玻璃窗已經被打碎,後車輪也打漏氣,行駛起來明顯怪異而危險,他卻依舊堅持著往前繼續還有一定機會活命,停下就隻有等死。


    周圍早已經沒有人家,更沒有可以隱蔽的地方,隱約能聽到海水的聲音。


    白小雪心裏焦急,她不知道穆子峰到底有沒有受傷,車開得很快,卻沒有任何辦法。焦急讓她有些失去理智:“小藍,藍大爺,我要怎麽才能救他?隻是開個車,這裏沒有人任何遮擋,我怎麽才能救他?不如,不如你將他的車也隱身好了!”


    “那麽吊,爺早就上天了!至少也是神級別的!”小藍兩顆大燈樣的眼睛裏滿是鄙視,對小雪無知的鄙視:“你還真以為爺是萬能的?對,爺是萬能的,頂多也隻是個萬能儲藏庫!所有不在本大爺肚子裏麵的東西,都不屬於本大爺可控範圍!以後這樣低級的笑話,你還是別說了。笑死爺,沒有人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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