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娣眼巴巴地瞅著,雲溪不忍拂她好意,最後還是吃下了那塊蛙肉,然後立刻將碗裏剩下的米飯都扒進嘴裏,道了聲“我吃飽了”,便放碗出去了。


    來娣也匆匆扒幹淨飯碗,跟著出去。


    秦建國眼底閃過無奈,起身收拾碗筷。


    下午,日頭很大,在河灘邊上扯豬草的雲溪都熱得有些受不了,正要叫上來娣去樹影下躲一會,就有一個人飛奔過來衝她大喊:“雲醫生,快去救人,袁柏青又暈過去了。”


    又……暈過去的袁柏青。


    雲溪有些無語,看清衝過來的是一名年紀不大的知青,約莫十五六歲,便問道:“他怎麽暈的?中暑嗎?”


    小知青卻一臉迷糊:“我不知道,但袁大哥是在幹活的時候昏過去的,現在已經被送迴知青宿舍了,魯大哥就讓我來找你去給他治病。我找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你,咱們趕緊走吧。”


    看小知青跑得滿頭大汗,齊悅沒為難他,隻讓他幫忙背了一簍豬草,自己也背了一簍,就叫招唿來娣一起往知青宿舍趕。


    袁柏青的房間再次堵滿了人,秦紅芬也不無意外地在房中。


    雲溪眉頭微蹙,衝裏麵說道:“病人中暑更應該通風散熱,你們都別堵在裏麵了。”


    她這話一出有近半的人出了房間,但還有人滯留在房中,秦紅芬更是當場質疑她:“你說柏青哥哥中暑,我們已經按照中暑的方式救治他,給他喂了鹽糖水,他為何還沒有醒?”


    雲溪走進房中,打量了眼袁柏青的臉色,又摸了摸他的手腕,卻沒有理會秦紅芬,卻對魯廣平道:“他之前生病發燒,病好後元氣卻無法馬上恢複,驟然下地幹活中了暑氣,情況自然比常人嚴重些。”


    魯廣平聞言有些急了:“那現在怎麽辦?要給他吃藥嗎?或者你給他針灸?”


    雲溪搖頭:“他這會應該是喝不下藥,我迴家拿針來給他紮幾針,你現在再給他喂些鹽糖水。”


    魯廣平卻有些為難:“鹽有,但沒有糖了。”


    “我家有,我現在去拿!”秦紅芬搶著說道。


    雲溪朝秦紅芬望過去,後者立刻瞪她:“你放心吧,我不從老屋拿糖,我迴村頭新房子。”


    說完,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雲溪輕笑一聲,不急不緩地出了知青宿舍,迴秦家老屋取針。


    院坪上,秦建國做著木工,看到雲溪迴來起身問道:“有什麽事嗎?”


    “袁知青中暑了,我迴來拿針給他針灸。”


    秦建國問得太過自然,雲溪迴完了他才意識到自己最近在跟他冷戰。


    微愣了一下又啞然失笑,本是她單方麵的冷戰,破冰就破冰吧。


    迴屋取了銀針往外走,卻發現身後跟了一人,扭頭問他:“你跟著我做什麽?”


    “我去看看能幫什麽忙不。”


    “知青宿舍人多著呢,不用你。你繼續做你的木工吧。”


    雲溪衝他擺手,加快腳步趕往知青宿舍。


    秦建國的腳步停在院坪前,望著雲溪走遠的背影眉頭微蹙。


    雲溪重迴到知青宿舍時,袁柏青已經醒了,秦紅芬也已經拿來了白糖衝了鹽糖水,親手端過去,但袁柏青伸手推開,虛弱地道:“我惡心……喝不下……”


    “柏青哥哥你喝下去就不惡心了。”秦紅芬端著碗,執意送到袁柏青嘴邊,但被一隻手抓住,扭頭望見是雲溪,頓時怒斥,“你幹嘛?”


    “他喝不下就先放邊上。”雲溪聲音冷淡,秦紅芬氣得要跟她爭執,但被魯廣元冷臉攔住,她狠狠地端著碗站在床邊。


    雲溪沒管她,將針盒放在床邊,取了針就紮在袁柏青手腕的關元穴上,之後百會、人中等數個穴位,然後問他,“感覺好些了嗎?想喝水嗎?”


    袁柏青發現銀針落下之後,昏沉的頭就清爽了些許,惡心感也不知何時褪去了,喉結滾了兩下:“好了很多,想喝水。”


    雲溪便朝床邊的秦紅芬一擺頭,示意她給袁柏青喂鹽糖水。


    秦紅芬是厭惡雲溪指使自己,但能親手喂柏青哥哥還是很高興的,她快步移到床頭,隻是碗剛遞到半途,就被一隻手接住,手的主人正是袁柏青,他道:“我自己來。”


    “柏青哥哥,你手上還有針呢,我喂你。”秦紅芬抓著碗不肯鬆手。


    袁柏青卻抬頭衝一旁看戲的雲溪道:“麻煩雲醫生先幫我把手上的針拔了。”


    雲溪頓覺得這戲不好看了,果然秦紅芬怒瞪過來,雲溪笑了一聲:“那就晚點再喝吧。”


    一旁的魯廣平都覺得看不下去了,湊過去道:“我來給柏青喂水。”


    但袁柏青還是拒絕了,道:“我聽雲醫生的,晚點再喝。”


    說完就闔上了眼,靠著床頭假寐,濃密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暗影,蒼白的臉更添幾分脆弱感。


    不過雲溪卻沒心情欣賞他的脆弱美,因為秦紅芬如同瞪著情敵一般瞪她。


    雲溪意興闌珊,衝魯廣平道:“我一小時後再過來。”


    說完就出了袁柏青的房間,找到蹲在牆角等了她好一會的來娣,提起背簍招唿:“咱們迴小廟煮豬食去。”


    之前去尋她的那名小知青跑了過來,搶過一個背簍道:“我幫你們送過去。”


    似乎怕她拒絕,背上背簍就率先往前奔,雲溪隻得衝他道謝,又囑咐他走慢點。


    一路走到小廟,雲溪也了解小知青的情況。


    小知青叫焦文澤,今年年初才下鄉的,因為不適應這邊的生活生了一場急病,是袁柏青將他身上所有錢掏出來送他去鎮衛生所看的病。


    “雲醫生,就是袁大哥將錢都借了我,他現在才沒錢付你診費。”焦文澤臉紅紅的,猶豫了一下道,“我家境一般,現在也拿不出錢來,但我能幫你幹活,袁大哥的診費你能不能少收些?”


    雲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你能幫我做什麽?我看你這身體也沒比袁知青好多少。”


    “重活幹不了,但扯豬草的話我能幹的。”焦文澤急聲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幫你扯一簍豬草,你少袁大哥五毛錢診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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