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媽做了一桌南瓜宴。


    南瓜去皮切塊放蒸籠裏蒸熟,一部分壓成南瓜泥,加上雞蛋、麵粉和白糖攤成一塊塊南瓜餅,兩麵金黃,看著特有食欲。


    蒸熟的南瓜一部分加上糯米粉、白糖等搓成團,在芝麻裏滾一圈炸成南瓜團。


    五花肉醃製上一個小時,加點糯米粉攪拌,跟南瓜一起蒸上半個小時,一盤南瓜蒸肉做好了。


    陸媽還做了一個醋溜南瓜片和清炒南瓜絲。


    陳洪達幾人釣上來的魚則煲了湯。


    南瓜宴和魚湯都很受歡迎,魚湯味道鮮美,甜味自然,一吃就知道不是加了糖和味精堆出來的甜度。


    南瓜吃起來軟糯香甜,非常綿軟。


    開著私房菜館,對食物的味道敏感的陳洪達對魚和南瓜的味道有更深的感受。


    “先說魚吧,比正常情況下的純野生魚的味道要好,魚湯鮮美,魚肉細嫩爽滑,細細品味一番,口有魚香。”


    陳洪達喝了小半碗湯,嚐了一塊魚肉,神情陶醉。


    “南瓜也是,味道超讚,比我們菜館的南瓜好多了,蒸南瓜入口即化,語言無法形容出的美妙。”


    陳洪達把桌上不同做法的南瓜食物都嚐了一遍,因為吃到了驚喜的美食而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這魚什麽都好,就是太難釣了。”羅大師點頭讚同陳洪達的稱讚,笑著說道。


    “如此美食,值得我們花時間了。”蘇老板樂嗬嗬地說道,手上的筷子不停。


    ……


    月光淡淡的,秋風陣陣吹過,帶來了些許涼意,陳洪達幾人換上了長袖,走在小路上,兩邊的樹葉沙沙作響,樹影婆娑。


    瞿瞿,瞿—瞿,瞿瞿。


    一路上,陳洪達聽著草叢裏、磚石中、水溝邊傳來一聲聲熟悉的蟲鳴聲,他輕聲說道:“好多蟋蟀啊。”


    蟋蟀也叫蛐蛐,夏天的夜晚,聽到最多的是蛙鳴,到了秋天,晚上叫得最熱烈的就屬蟋蟀了。


    “噓。”


    陳洪達轉身對陸星宇幾人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放輕了腳步,朝傳來蟋蟀叫聲的草叢靠近。


    他輕輕悄悄地撥開草叢,透過不太明亮的月光看到了鳴叫中的蟋蟀,腦袋大大的,上麵有兩個觸須,背上的翅膀正在振動。


    蟋蟀是沒有聲帶的,它的叫聲是通過翅膀的快速振動發出來的,兩張翅膀一張一合,當它的翅膀停止振動時,它的叫聲也隨之消失。


    它發現我了。


    在蟋蟀的聲音停止的一瞬,陳洪達這麽想到,果然下一秒蟋蟀就跳進了草叢裏,一下子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跑走了?聽它的叫聲高吭響亮,說不定放到鬥蟋蟀場是一個厲害角色呢。”蘇老板邁步走了過去。


    “哈哈,走了就走了,我們又不沉迷真正的鬥蟋蟀,倒是有些懷念小時候拿著空瓶子捉蟋蟀來玩了,小宇應該也很熟悉吧?”陳洪達問道。


    陸星宇點點頭,說道:“小朋友們明天還得上學,要不你還可以看到他們跟我們小時候一樣,拿著礦泉水瓶到草叢裏捉蟋蟀,玩得可開心了。”


    “對,就小時候瞎鬧瞎玩最開心,後來有跟著朋友去過一次鬥蟋蟀,感覺不太適應,就沒再去了。”陳洪達說道。


    “我也跟朋友去過幾次,鬥蟋蟀真的玩不來,他們看得激情澎湃的,我隻想早早結束離開,沒有興趣,熱鬧和激動都是別人的。”蘇老板跟著說道。


    鬥蟋蟀,在唐宋時興起,明清時盛行,到了現在成為了一項休閑而殘酷的活動,有專門的鬥蟋蟀比賽。


    陸星宇沒有去過專門的鬥蟋蟀賽場,但聽說過一些。


    “好蟋蟀一蟋難求,他們每次天不亮就跑到蟋蟀市場去,抱著期待的心掀開一個個瓶蓋,認真分析蟋蟀的戰鬥力。”陳洪達跟陸星宇聊起了跟著朋友去鬥蟋蟀的事情。


    挑選蟋蟀一般會去有名的蟋蟀市場,那裏的人們都是半夜三更就把手電筒綁在腦門上,到玉米地裏抓蟋蟀。


    水資源豐富的地方,特別適合蟋蟀的生長,玉米地裏到處是蟋蟀的叫聲,一捉一個準,到天亮前一人能捉到上百個,甚至更多。


    然後趁著黎明趕緊趕去市場,等待玩家前來挑選。


    “我是第一次跟著朋友過去,被蟋蟀市場震驚了一下,人很多,但很安靜,有點像去淘古玩的市場,看中了哪個蟋蟀,打手勢交流價錢,低的幾十塊,貴的上限不知道,我朋友花過幾萬去買一隻他覺得很好的蟋蟀。”陳洪達接著說道。


    “買了之後,飼養照顧蟋蟀也超費心思,要去專門的店買蟋蟀用品,陶罐、水碗、水盆……”


    陳洪達頓了一下,說道:“養蟋蟀比照顧寵物還難,費時間費錢。”


    “那是在我們眼中,蟋蟀玩家樂在其中,不知道多開心呢。”蘇老板搖著頭說道。


    “這個心理好理解,就跟他們看我們把時間和金錢砸在蘭花上一個樣。”羅大師在一旁笑著說道。


    ……


    路過王家,王叔、王嬸、林嬸、村支書坐在院子裏閑聊,王叔揮揮手,招唿他們過去。


    王叔家的大母狗湊了過來,親熱地用腦袋蹭著陸星宇,走到陳洪達幾人身邊,湊近聞了聞他們身上的味道。


    “這母狗又懷上了。”王嬸指著它的肚子說道,“生完這胎,打算送去絕育,要不然它不懂節製,生完一胎,很快又懷上一胎,對身體耗損太大了。”


    “是快了點,生完小乖還不到半年。”陸星宇點點頭說道。


    以前村裏養狗,基本沒有送去絕育一說的,任由它生,生了就送人,收個紅包,送不出去就自己養著,吃個剩飯就能養活。


    現在王嬸聽遊客說起在家怎麽怎麽養寵物狗,一套一套的,其它的用不上,倒是絕育這點她覺得有必要。


    她家的大母狗在生小乖前,已經生過一胎了,現在是第三胎,中間的間隔都是隻有幾個月。


    王嬸擔心不給它做絕育,它就要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生育機器了。


    在王家坐了一會兒,陸星宇陪著陳洪達幾人繼續往前走,他們想去看看晚上的稻田。


    柔和的月光下,稻田裏偶爾閃過一道白光,魚兒在水裏躍動,細心地聽,能聽到它們翻動的聲音。


    坐在稻田邊聊天到十點多,羅大師站了起來,伸伸懶腰說道:“有點困了,迴去睡覺吧。”


    “嗯,不早了,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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