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好快。


    一眨眼已經是一月份了,還有二十三天就是過年了吧,今天天氣也很不錯,沒有了前幾日的寒冷刺骨,楊嶽躺在家門前,一雙眼睛無神的望著天際,暖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盡管已經穿了厚厚的棉襖,但他還是從心裏覺得冷。


    在神仙樹提起楊嶽這個名字,恐怕多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搖頭,楊嶽以前很風光,曾經的他是金牛區的區長,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受到無數人的敬仰與豔羨。


    現在的他卻淪為了一具行屍走肉,身體機能已經全部衰竭,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這一切都要從三十年前說起,那時的楊嶽還剛剛上任金牛區的副區長,由於是空降幹部,楊嶽受到了本地那些老油條們的抵觸,雖然表麵上對著他是客客氣氣,背地裏卻是陽奉陰違,處處給他找麻煩。


    正是在這個時候,楊嶽在無意中接觸到了毒品這個東西,長時間官場生涯的壓抑,同事之間的爾虞我詐,讓楊嶽在毒品上麵得到了發泄,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徹底染上了毒癮。


    往後的日子裏,楊嶽兢兢業業、盡職盡責,大力發展金牛區的工業建設與城市改造,受到了上麵的重視,楊嶽熬了三年,終於在下一屆領導人換選的時候當上了正區長,在這時他的毒齡已經有三年半了。


    本以為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以後的仕途將會是一帆風順,可是政敵之間的鬥爭十分殘酷,楊嶽吸毒的事情不小心被人揭發了,並且捅到了紀委,上麵很是震怒,派人將楊嶽帶走調查,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煎熬審訊,楊嶽對於吸毒的事情供認不諱,並且紀委還查出了楊嶽收受賄賂的事實,至此,楊嶽的政治生命到此結束。


    戒毒所待了半年,監獄裏蹲了三年,當楊嶽踏出監獄大門的那一刻,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渾身幹勁兒的小夥子頭發已經花白,像極了一個四五十歲的農夫。


    迴到家後,本已經成功戒掉毒癮的楊嶽,因為來自各方的風言風語、冷麵嘲笑,悲觀之下又重新拾起了毒品,一吸就是二十幾年。


    “咳咳。”


    忽如其來的一陣微風吹在身上,楊嶽忍不住的咳嗽起來,掙紮著抬起手臂將蓋在身上的毛毯拉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是讓他氣喘籲籲。


    現在的楊嶽已經五十九歲了,隻要再過兩個月就是他的六十大壽,楊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一天,這幾天他老是做惡夢,夢到死去的父親對著他招手微笑,夢到黑白無常站在床前,冰冷的眸子毫無感情的盯著他。


    楊嶽有一個兒子,今年已經三十三歲了,現在在區政府裏當一個小小的科員,楊嶽最不希望的就是兒子走上自己當初的這條路,可惜的是兒子不聽勸,混到了現在還是隻能混到給人端茶倒水的地步。


    “爺爺,我出去玩啦。”


    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走出屋子,後麵跟著一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孩童,小男孩有些不敢靠近楊嶽,躲在婦人身後小聲的說道。


    “爸,我帶著阿迪出去買點東西,您要不要先上個廁所?”


    婦人是楊嶽的兒媳婦,看著楊嶽一動不動的躺在椅子上,上前搖了搖他,問道。


    “不用。”


    楊嶽吃力的開口道,他的頭發已經掉光,全身的營養都被毒品耗盡,隻剩下皮包骨,難怪連自己孫子都不敢靠近他。


    “那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就迴來了。”


    婦人帶著小男孩兒出去了,偌大的院子裏隻剩下楊嶽獨自一人,他的妻子兩年前就去世了,如今的楊嶽除了一個兒子了無他物。


    “唿。”


    看著兒媳婦和孫子消失在了視線裏,楊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楊嶽老是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抬起頭看了看,沒有什麽異常,楊嶽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瞄。”


    楊嶽猛地睜開眼睛,哪裏跑進來了一隻貓,自己家裏根本就沒有養貓啊。


    “瞄。”


    聲音從頭上響了起來,楊嶽緩緩將臉轉向屋頂,一團黑影突然掉了下來,正好落在楊嶽的懷裏,楊嶽嚇得不輕,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蛇。


    “啊。”


    楊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唿喊,他這輩子不怕別的,唯獨就是怕蛇,楊嶽的嘶喊似乎是激怒了大蛇,三角形的蛇頭悠的豎起,閃電般的在楊嶽的臉上啄了一下,隨即纏繞了上去,死死的勒住楊嶽的脖子。


    “呃。”


    楊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硫酸潑在了臉上一樣,隨即這股疼痛慢慢的朝周身蔓延了開去,唿吸也開始難受起來,本來就沒什麽生氣的楊嶽被這樣一折騰,嘴裏開始吐起了白沫,一張臉漲的發紫,掙紮了幾分鍾,全身一僵就不動了。


    “嘶。”


    見到獵物停止了掙紮,大蛇吐著信子在楊嶽臉上嗅了嗅,確認沒有危險之後,鬆開了楊嶽的脖子,朝地上爬去。


    。。


    “叮鈴鈴。”


    日月星洗浴城,躺在床上唿唿大睡的鍾漢良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不耐煩的睜開眼睛,鍾漢良拿起電話一看,頓時來了精神。


    “喂,阿兵,出什麽事兒了。”


    鍾漢良開口問道,這個電話是他的一個手下的號碼,是鍾漢良專門安排出去盯著那個癮君子的,這個電話響起,說明那邊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兒了。


    “鍾哥,那家夥死啦。”


    電話那邊手下欣喜的聲音傳來,鍾漢良大驚:“什麽?”


    手下迴道:“不是你讓我盯著後嶼村的那個老不死的嗎?剛我看到那戶人家門前燒起了錢紙,還放了鞭炮,可能是那老東西掛了。”


    鍾漢良揉了揉臉頰,醒了醒神,說道:“給我搞清楚了,這事兒事關重大,不能馬虎了。”


    “不會錯的,我聽到裏麵都哭起來了,哎呀,劉誌軍的那群馬仔也來了。”


    手下驚慌的聲音響起,應該是看到了什麽。


    鍾漢良知道這事兒應該八九不離十了,趕緊跳下床,吩咐著手下守在原地,然後掛掉電話走出門外,敲響了旁邊的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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