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樹鄉政府,魏建明推開劉誌軍辦公室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姐夫,那邊鬧得越來越厲害了,怎麽辦?”


    魏建明滿頭大汗的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水壺咕咚咕咚的就往嘴裏灌,一抹嘴角滲出的水跡喘著粗氣說道。


    劉誌軍正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的手停了下來,站起身走到小舅子的麵前,皺眉盯著他:“你說什麽?”


    魏建明張嘴道:“那個許立國從醫院裏迴來之後,剛休息沒兩天就開始鼓動鄉裏的那些老頭老太太,讓他們到縣政府門前去靜坐示威,抗議拆遷款被咱克扣的事兒。”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魏建明的臉上,魏建明目瞪口呆的望著劉誌軍,不知道姐夫為什麽打自己,等到稍後迴過神來頓時惱羞成怒,怒罵道:“劉誌軍,你他嗎瘋啦!”


    劉誌軍陰沉著臉看著魏建明,沉聲道:“老子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拆遷款不是老子私吞了,你他嗎嘴就是管不住。”


    魏建明右邊臉頰五根手指印格外的顯眼,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悶聲不語,劉誌軍踱著步子在辦公室裏來迴走動,心裏思考著應對之策。


    “這件事兒你別再過問,把你自己的嘴巴咬緊一點兒,要是敢在外麵說出剛才那種話,小心老子廢了你。”


    劉誌軍沉思良久之後緩緩開口,拆遷款是被他私吞了不錯,但是這種事兒大夥兒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偏偏他這個小舅子不開眼還敢在他麵前提這事兒,本來現在風聲就嚴,蓮花村的那個許立國隔三差五的就給劉誌軍找出一堆的麻煩,幸好的是劉誌軍在縣裏有人,要不然這事兒早就鬧大了。


    “那個胡斐處理的怎麽樣了?”


    劉誌軍見魏建明不說話,又接著問道。


    魏建明賭氣的別過頭,故意不理睬劉誌軍的問話,劉誌軍臉上一寒,勃然大怒道:“給老子滾出去,以後別再我眼前出現。”


    魏建明嚇了一大跳,趕緊蹦起來服軟,討好的說道:“姐夫,我知道錯了,您千萬別生氣,那個胡斐被我關著呢,已經搞得他生不如死了。”


    “哼!”


    劉誌軍的鼻子裏重重的一哼,目光狠毒的看著窗外,說道:“折磨了他這麽多天也差不多了,殺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魏建明點點頭:“沒問題,我馬上就去親手做掉他,死前再給他點苦頭嚐嚐,讓他知道背叛咱們是什麽後果。”


    “手腳幹淨點,別留下什麽把柄。”


    劉誌軍還有些不放心,對著小舅子囑托道。


    “您放一萬個心吧,我幹這種事兒又不是第一次了,到時候把他屍體灌到水泥裏往水庫一丟,天王老子都找不著。”


    魏建明信心滿滿,劉誌軍滿意的微微頷首,吩咐道:“快去吧,注意路上有沒有車跟蹤,一定不要粗心大意,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


    魏建明不屑的冷笑,不過在劉誌軍麵前還是得做做樣子,拍著胸脯發了毒誓,把劉誌軍哄得高高興興的才轉身出去。


    眼看著自家小舅子推門出去,劉誌軍滿臉笑意緩緩的冷了下來,坐迴辦公桌前出了會兒神,忽然彎下腰掀起腳下的毛毯,拿起地上的一塊兒地磚,從裏麵而取出一張金光閃閃的銀行卡,愛憐的撫摸了幾下,心痛道:“一百萬啊,又得從老子嘴裏掏出去了。”


    。。


    魏建明出了鄉鎮府的大門,直接開著車子駛出了國道,朝著一條鄉裏人自己修建的鄉道上開去,在鄉道上行駛了大半個鍾頭之後,車子漸漸的開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腳下的路也早已變成了泥路。


    就這麽顛簸了十來分鍾,車子總算是停了下來,放眼望去窗外是片連綿不絕的大山,山下是一條圍繞山脈的小湖,一個廢舊的小木屋建在湖邊上,應該是屬於早前巡山隊留下的產物。


    這裏應該就是魏建明要來的目的地了,把車停穩以後魏建明並沒有急著下車,而是打開了車上的櫃子,從裏麵兒掏出了一個礦泉水瓶子,上麵插著一根長長的吸管。


    從懷裏取出一卷錫紙和一個打火機,魏建明拿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倒在錫紙上麵放到火上擺弄了起來。


    “唿…”


    從嘴裏吐出一口青色的煙霧,魏建明享受的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椅子上麵舒服的哼了出來,如此反複數次之後,魏建明才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睛,收拾東西準備下車,目光無意間掠過頭上的後視鏡的時候,魏建明動作突然一頓,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魏老板,挺懂得享受嘛。”


    不知道何時,李偉出現在了車上的後排位子上,手裏麵把玩著一支黝黑色的手槍,似笑非笑的看著魏建明。


    “李偉,你坐我車上幹什麽?”


    魏建明喉結滾動了兩下,依舊故作鎮定,冷著臉把東西塞迴櫃子裏,若無其事。


    “嗬嗬…”


    李偉嘴上輕笑,直起身湊到魏建明的腦袋前,比劃著手槍:“魏老板,你說這子彈要是鑽入腦袋裏麵,會是一副什麽場景?”


    魏建明臉色蒼白,顫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給我下車。”


    “下你嗎比!”


    李偉一槍托砸在魏建明的臉上,疼得其哀嚎一聲,李偉道:“還給老子裝糊塗呢?當初是誰說了不會叫警察的?胡斐是誰抓得?還不給老子老實交代!”


    魏建明捂著臉罵道:“李偉你別欺人太甚,工地都讓給你做了你還想怎麽樣?真當我魏建明是軟柿子不成?”


    李偉樂了,一腳踹開車門,拖死狗一樣拽著魏建明的衣領把他拉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他胸口上,李偉直接把槍塞到魏建明的嘴裏,張嘴道:“最後一次機會了,我脾氣可不太好,胡斐在哪兒?”


    魏建明嚇得肝膽俱裂,嗚嗚哇哇的說不出話來,李偉把槍抽出,魏建明哭著一指小木屋:“就在那裏麵兒。”


    “算你聰明。”


    一掌切在魏建明的脖頸處,後者眼睛一黑就倒了下去,李偉從地上爬起,低垂著手槍朝小木屋門口走去,門沒上鎖,輕輕一推“吱呀”的一聲就打開了。


    “胡斐,你在哪兒?”


    李偉吼了一聲,屋子裏光線不是很好,空氣裏還彌漫著一股潮臭和糞便的氣味兒。


    沒人應聲,李偉豎起耳朵聽了聽動靜,能聽見視線前方堆放的一堆雜物後有人微弱的唿吸聲。


    “嘿,臭小子還給老子玩捉迷藏。”


    李偉在心裏暗笑,墊著腳尖朝雜物堆走了過去,等到了胡斐躲藏的地方,再突如其來的跳出來嚇他一下。


    走到盡頭,李偉微微吸了口氣,頭忽地伸出去正想鬼叫,一把閃著寒芒的砍刀悠的從上方砍了下來,李偉渾身毛孔一緊,趕緊收住身形側身一讓,刀刃堪堪貼著衣服劃了下去。


    忽如其來的變故差點讓李偉措手不及,定睛一看,後麵躲得哪是什麽胡斐,根本就是一個剃著噌青腦瓜瓢子的陌生大漢。


    李偉大怒,大漢還想行兇,揮舞著砍刀毫無章法的亂砍,李偉瞅了個空子迅速出擊,一腳踢在他的手腕上,刀子登時飛了出去,李偉緊著上前一腳踹在漢子的胸膛上,把整個人都踹的倒飛出去幾米。


    “胡斐在哪兒?”


    一腳踩在漢子的頸部,隻要他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李偉隻須稍微一用力就能踩碎他的喉結。


    漢子是個硬骨頭,被李偉打翻在地後目光依然兇狠,陰森森的笑道:“想找到他就自己到黃泉地府裏麵找吧,說不定還沒投胎。”


    李偉目光一寒,蹲下身來:“我有一千種辦法可以讓你開口,你要不要試試?”


    漢子冷然大笑,啐道:“你爺爺我可不是嚇大的。”


    “哢擦。”


    寂靜的空間裏傳來一聲輕微的骨裂聲,漢子的右手小指呈現一種怪異的角度翹了起來,十指連心,被生生掰斷手指的痛楚通過神經瞬間傳達到漢子的大腦裏,漢子臉上的表情一僵,殺豬般的嚎了起來,渾身汗如雨下。


    “啪啪啪。”


    連續三聲脆響,漢子的整隻右手除了大拇指以外全部歪七豎八的翹起,光是看著就讓人心裏發寒,這種痛苦是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漢子當然也不例外,頭一歪,當場暈了過去。


    修理完了這個自找苦吃的漢子,李偉麵無表情的站起身,環視著小木屋裏的周圍,這個小屋麵積不大,根本沒地方藏人。


    走出兩步,視線前方有一個被帆布遮蓋起來的四方形的物體,李偉持槍立於胸前,上去一把將帆布掀開,眼前的景象頓時讓他一驚。


    這是一個用鋼筋焊接起來的鐵籠,鋼筋上麵已經是鏽跡斑斑,顯然是放了多年的東西,而籠子中央是一個身無寸縷的血人,兩隻手臂被繩索高高吊起,腦袋低垂,不知道是死是活。


    “胡斐!”


    李偉皺著眉頭喚了一句,眼前的人那顆大光頭充分的表明了他的身份,看了看籠子上的鎖鏈,一把大鎖鉗在上麵鎖的死死的,李偉在衣服上摸索一會兒,取出一根鐵絲在鎖眼裏捅了幾下,鐵鎖應聲而開。


    “醒醒。”


    李偉拍打著胡斐的臉頰,幫他解開了繩子,隻見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全身上下的皮膚沒一塊兒完好的,不是被刀子割得就是鞭子抽的,還有幾處被燙傷的。


    “真沒辦法啊。”


    叫了半晌胡斐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身上溫度還在,應該是體力透支暈過去了。


    發現旁邊有幾床被子,李偉拿了一張裹在胡斐的身上,耳邊突然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李偉暗叫糟糕,扛著胡斐幾步追了出去,發現魏建明正駕駛著車子瘋狂的逃竄出去。


    “小子,再不給老子醒醒就把你撂這兒了啊。”


    李偉眼看著車子消失在眼前,扭頭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胡斐,自言自語的說道。


    “算了,算老子欠你的,這筆賬等你醒了以後慢慢還。”


    李偉無奈的一歎,扛著胡斐往原路返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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