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市,市刑警中隊審訊室內,李連奎手腳都被拷上了十幾公斤重的手腳鏈拷,對麵是兩個滿臉疲憊之色的警察,屋子裏煙霧籠罩,讓人透不過氣來。


    “李連奎,我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從快,抗拒從嚴,隻要你將殺害張鐵錳的事實交代清楚,我一定和組織上為你爭取寬大處理。”


    一個年齡稍長的老警察聲色俱厲的對李連奎吼道,聲音之大震得人耳膜生疼。


    “呸。”


    李連奎吐出一口濃痰,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咬緊了嘴巴就是不說半個字。


    “找打是不?”


    稍微年輕的警察猛地一拍桌子,拿起一根由紙張卷成的棍子,就要上前動手,年紀大的警察拉住了他,搖頭道:“由他去吧,等田隊那裏審出了結果,這孫子就算不交代也能辦了他,走出去抽煙,憋死人了。”


    說完,兩人拿起桌上的煙盒走出了密不透氣的審訊室,來到陽台上吞雲吐霧起來,剛抽完手裏的煙,另一間審訊室的房門被人打開了,田伯光眼睛血紅的走了出來。


    “田隊,怎麽樣,王德勝那孫子交代了嗎?”


    年輕的警察走上前去給田伯光點上一支香煙,嬉皮笑臉的問道。


    “還好,我給他上了一場思想政治課,那老小子就竹筒倒豆子全抖出來了。”


    田伯光貪婪的抽著香煙,醒了醒神,咧嘴笑著說。


    兩個警察都同情的朝關押著王德勝的屋子裏行了個注目禮,心中對於田隊所說的政治課感到一陣的心悸,那王德勝恐怕上完課之後,不死也得脫層皮。


    “對了,光問我了,你們這邊審訊的怎麽樣了。”


    田伯光突然想起了什麽,對兩個刑警問道。


    兩人聞言,尷尬的摸著頭幹笑道:“李連奎那小子嘴太緊了,問了他一晚上,硬是沒把嘴給他撬開。”


    “撬不開也沒事,我這裏的供詞已經足以讓法院判決了,但是不能這麽便宜了這小子,我去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嘴撬開。”


    田伯光扔掉煙頭,打著嗬欠扭開了房門,見李連奎正在閉眼睡覺呢。


    “別睡了,趕緊把問題交代清楚,咱們都可以睡個安穩覺。”


    李連奎譏笑道:“領導,你就別白費功夫了,我是不會說的。”


    田伯光反問道:“我說了我要問你什麽嗎?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自個兒看看這是什麽吧。”


    田伯光將手裏給王德勝做的筆錄仍在李連奎麵前,後者拿起看了一眼,頓時汗如雨下。


    “你說不說都無所謂,給你按個死刑罪名來判是妥妥的,王德勝全部都已經交代清楚了,你如果想判個緩刑多活幾年的話,就再把你殺害張鐵錳的犯罪事實交代一遍,在法律上也能給你算個認罪態度較好。”


    田伯光恩威並施的說道,一邊盯著李連奎的眼睛,見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就知道他心裏已經開始動搖了。


    “王德勝都交代清楚了,你還問我幹什麽?”


    李連奎一臉死灰的低著頭,低沉的說道。


    “我這是在幫你啊,隻要你老實交代,我可以想辦法把你的死刑緩幾年執行,更可以把槍斃給你換成注射,你覺得如何?”


    田伯光壞笑道,滿臉的譏諷之色毫不掩飾。


    “給我支煙吧,我交代。”


    李連奎掙紮了一會兒,苦澀的開口道。


    ……


    兩個小時以後,田伯光疲憊的打開審訊室的房門,迴頭一看,兩個刑警正燦笑著看著自己呢。


    “怎麽樣?那小子交代沒有?”


    年輕的那個警察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他能不交代嗎?給我打盆熱水到我辦公室來,我先洗個臉再說,嗎的,一臉的油。”


    田伯光揚著手裏的文件得意的晃了晃,吩咐道。


    “田隊真厲害,不過你就先別洗臉了,劉廳長在你辦公室等著你呢。”


    田伯光不待他說完,人就風風火火的朝辦公室跑去了,一進門,劉廳長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翻閱著文件。


    “師傅,什麽時候來的,也不先打個電話。”


    田伯光四仰八叉的躺在凳子上,眯著眼睛說道。


    “嗬嗬,剛來沒一會兒,聽說你在審訊,就沒打擾你,怎麽樣,案情進展如何?”


    劉廳長笑嗬嗬的站起身來,踢了踢田伯光的腳,示意他坐端正點。


    “我的個師傅誒,我可是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你就不知道關心關心你的徒弟啊。”


    田伯光朝劉廳長假裝訴起苦來,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說道。


    “行啊,竟然你做刑警那麽辛苦,明天我就把你調到我身邊來做秘書,你看怎麽樣?”


    劉廳長打趣的看著田伯光,一臉笑意。


    “算了,你們官場的事兒我摻合不來,還是****的刑警吧,這是王德勝和李連奎的筆錄,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的了,你看看吧。”


    田伯光將手裏的材料遞給劉廳長,劉廳長接過掃了兩眼,開口道:“你口述給我聽吧,這種筆錄看起來不清不楚的,浪費時間。”


    田伯光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能說道:“這案子我基本是捋順了,事情的起因就是張鐵錳分贓不均引起的。”


    劉廳長做了個繼續的手勢,田伯光開口道:“那張鐵錳手下有兩個兄弟,一個叫鄒城剛的,一個就是李連奎了,張鐵錳白手起家以後,退出了黑道,打理起了生意,生意做大之後一個人又管不過來,就將一部分的生意分給了手下的兩員大將去管理。”


    “鄒城剛由於在黑道上吃的比較開,張鐵錳就將名下的ktv和酒吧都交給了鄒城剛去打理,而對於李連奎卻隻是給了他一個酒店的大堂經理的位子,你想想,同是一起和張鐵錳打拚起來的兩個人,待遇卻天差地別,李連奎肯定就不願意了啊。”


    “要知道鄒城剛一個人接管了那麽多的產業,這其中的抽成是多麽的驚人啊,李連奎懷恨在心,一方麵不動聲色的暗暗開始策劃怎麽著做掉張鐵錳,然後吃下紅杏酒店,可是又怕自己一個人吃不下這塊大蛋糕,於是就聯絡了南後街的派出所所長王德勝,兩人約定設計做掉張鐵錳之後,一人一半分掉紅杏大酒店。”


    “後來呢,你也清楚的,那個李偉剛好在這時候出現,李連奎就設計將李偉逼上絕路,想來個借刀殺人,恰巧那晚王德勝派出的盯梢發現了李偉在跟蹤張鐵錳的車子,就知道李偉是想動手殺掉張鐵錳了,於是王德勝悄悄的跟蹤在李偉屁股後麵,準備趁他殺了張鐵錳之後,就將李偉當場擊斃的。”


    說到這裏,田伯光笑了笑,接著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裏了。”


    “李連奎由於和張鐵錳的情婦有一腿,那晚上剛好去和張鐵錳的情婦廝混,沒想到張鐵錳突然心血來潮的迴到了別墅,李連奎倉皇之下躲進了衣服櫃子裏麵,看著張鐵錳和情婦在床上鬼混,一時間新仇加舊恨,越想越氣,就把張鐵錳給殺了。”


    “李連奎殺完張鐵錳之後,又怕張鐵錳的情婦嘴巴不嚴,把事情說了出去,就連她也一起殺了,後麵李偉趕了過來,和李連奎碰在了一起,兩人動了手,李連奎假裝被李偉打暈,然後趁著李偉上樓的時候,跑了出去,本想打電話給王德勝的,沒想到王德勝就在門外候著呢。”


    田伯光說著,喝了口水潤潤喉,繼續說道:“李偉上樓發現張鐵錳已經死了,知道是李連奎下的手,就想逃跑,沒想到迎頭碰上了王德勝,雙方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饒是這個李偉命大,硬是頂著十幾杆槍衝了出去,這才讓李連奎和王德勝露出了馬腳。”


    “咳,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好啦,我說完了,喉嚨都冒煙了。”


    田伯光抱怨著說道。


    劉廳長聚精會神的聽完,在腦子裏消化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震怒道:“警察隊伍中居然存在著這種害群之馬,簡直是侮辱了警察這個職業。”


    田伯光嘻嘻笑道:“師傅你先別生氣,咱這次能破了這案子,可要多虧了兩個人呢。”


    劉廳長疑惑的問道:“哪兩個?”


    田伯光說道:“一個是小橋村派出所的民警王俊業,一個是電腦高手許秋波。”


    劉廳長饒有意思的看著田伯光,笑道:“你想和我說什麽?”


    田伯光撓頭笑道:“我想把那個許秋波調到刑警隊的信息技術科幫忙。”


    劉廳長故意皺眉笑道:“我需要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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