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澤,別叫我爸,以沫和你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還有,以後不要再來找她,因為,她壓根就不想再見到你了。”


    夏少將緊握上雙拳,眸底的憤怒顯而易見。


    聞言,南宮澤的心口一陣窒悶,低沉的聲音中盡是祈求,“爸,不管以沫能不能生育,她都是我的妻子。南宮淩介意,但是我南宮澤不介意。求求您,讓我見見她,讓我見見以沫吧。”


    一向冷傲的南宮澤,第一次開口祈求,他眸底的真摯,令夏少將隻覺得心口一緊,但是想到南宮淩的那一番話,他隻有狠下心。


    “別做夢了,你這一輩子都休想見到她。離婚協議書你也收到了,等以沫身體好一些了,會跟你把離婚證領了的。”


    語畢,夏少將轉身絕決的離開了南宮澤的身旁。


    迴到家裏的時候,夏少將看著站在陽台,淚流滿麵的夏以沫,心猛地一緊。


    望著窗外斜靠在車身旁一臉落寞的南宮澤,夏以沫的心也窒悶極了。


    她多想跑下去,緊緊的鑽入他的懷抱。


    可是她不能,不能那樣做了。


    他們已經離婚了,正如南宮淩說的那樣,南宮澤需要一個能夠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而她,卻再也沒有辦法做不到了。


    她深知生兒育女對於一個家族來說有多麽的重要,她曾經也是那麽渴望可以為南宮澤生一個孩子,可是如今,她做不到了。


    她愛他,可是她不忍心就這樣拖累他一輩子。


    或許他現在不會介意,可是以後呢?誰能保證以後,他都會不介意,她沒辦法為自己生兒育女?


    他們早已過了隻求轟轟烈烈的戀愛,不去想別的的年齡。


    尤其是南宮澤,他需要一個穩定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


    南宮淩固然可恨,可是夏以沫不怪他,因為她知道,他是一個父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站在窗前,伸手欲要觸摸那一張臉龐,卻被冰涼的玻璃隔在了屋內。


    這一夜,他站在樓下一直沒有離開,而她亦站在窗前,從未離開。


    夏以沫的手機被夏少將拿走關了機,南宮澤不停的撥打,卻始終無法撥通。


    夏以沫隱忍著身體的不適,就這樣站著陪了他一夜。


    直到清晨,滿臉倦容的南宮澤才驅車離開。


    望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夏以沫眼角的淚水不由的落下來。


    有一種放手,勢必要承受巨大的傷痛。


    但比起南宮澤,夏以沫心中的痛是無可比擬的。


    一連好幾日,南宮澤都會在樓下等著,看著樓上臥室裏的燈從亮到滅。


    這樣,他才能感受到夏以沫的存在。


    這一日,夏以沫打電話給寧語曦,再度來到了告訴她那個好消息的醫院裏。


    聽到醫生的話,夏以沫整顆心徹底的碎了。


    “夏小姐,您的身體恐怕很難懷孕了。”


    如南宮淩說的那樣,她徹底的沒有了再次懷孕的機會。


    她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醫院裏走出來的,路上寧語曦跟她將關於顧忘川莫名失蹤的事情,她都沒有聽進去。


    一個人迴到家裏,坐在床上一個人靜靜的發著呆。


    想到自己以後真的沒辦法再懷孕了,她的心徹底碎成一片。


    這一刻,她對顧忘川的恨意真的是深入骨髓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曾經愛過的男人,真的隻是一個渣到不能渣的人渣。


    他怎麽可以那麽的狠心,她還清晰的記得,顧忘川那一拳砸下來的畫麵,那麵目是那麽的猙獰可怕。


    躺在床上不停的揪著被角哭泣著,哭累了便昏睡了過去。


    可剛剛閉上眼睛,夢中便出現了顧忘川那猙獰的麵目。


    甚至在夢裏,顧忘川再一次惡狠狠的揮拳砸向她的小腹。


    她幾度被噩夢驚醒,再也無法安睡的她,來到窗前,再度看到了南宮澤的身影。


    她喊著他的名字,可他根本聽不到。


    她多麽想衝下去,衝到他的麵前。可是想到夏少將那絕決的話,她隻能隱忍著心中的情感,就這樣默默的注視著那越發憔悴的身影。


    才不過幾天時間,南宮澤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胡子爬滿了臉頰,連頭發都是那麽的雜亂。


    她知道,這些天他肯定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她不忍心他在這樣下去,有些話,她必須跟他說清楚了,否則,他永遠不會死心。


    從夏少將手裏要過來手機,甚至跟夏少將發誓保證,她不會影響現在的絕對,不會再和過去糾纏不清。


    夏少將看著她眼底的堅定,這才將手中的手機遞給她,“以沫,別恨爸爸,爸爸也是為你好。”


    夏以沫苦澀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知道南宮淩是為了南宮澤好,也知道,夏少將的狠戾和絕決,也是為了她好。


    所以,她沒有怨恨過誰。要怪,也隻能怪命運弄人。


    看著來電顯示上小白兔的署名,南宮澤欣喜的按下了接聽,“小白兔,你終於肯理我了。”


    “南宮澤,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別打擾我的生活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沒有辦法每次都在心驚膽戰中度過,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你仇家的報複目標。南宮澤,我們結束吧,徹底的結束。”


    樓上的窗前,夏以沫早已泣不成聲,為了更加徹底的讓南宮澤死心,她隻能狠下心來,做那個最先放棄的人。


    “小白兔,是不是我爸逼你的?孩子的事情,我說過了,我無所謂。以沫,別離開我,好嗎?”


    南宮澤握在手中的手機恨不得被他捏碎,夏以沫無法看清他此時扭曲的五官,更加看不到,他眸底的那一抹亮光。


    他對她的愛,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南宮澤,不可能了,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打算。我隻想過最安穩的生活,而你,永遠也沒辦法給我。”


    夏以沫握緊了拳頭,聲音是那麽的堅定和絕決。


    南宮澤一陣呆愣,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夏以沫會如此堅決的想要放棄他,放棄他們的愛。


    每一個字眼都深深的戳痛著他的心髒,但他始終不願意相信,“以沫,一定是南宮淩逼你的,一定是他逼你的對不對?”


    南宮澤聲嘶力竭的怒吼著,眸子似乎能夠噴出火來。


    “你錯了,沒有人逼我。是我累了,是我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了。是我,不愛你了。”


    此刻,夏以沫掩著嘴,早已泣不成聲。


    為了他的幸福,為了他的以後,她唯有這樣絕決。


    要痛,就讓她一個人痛吧。


    聽著那無比堅定的聲音,南宮澤隻覺得好似被雷劈中一般,一切都是那麽的猝不及防。


    有些話,他再也聽不下去,重重的摔掉手中的手機,轉身走進了車裏,下一秒,便徹底的消失在夏以沫的視線之外。


    那麽堅決的聲音,一點點撕痛著他的心,他聽不下去,亦恨不下去。


    即使不相信自己的小白兔會突然要離開自己,但是此刻,心痛的感覺,卻是那麽的清晰。


    夏以沫一點點癱軟在地上,淚水就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從臉頰滑落。


    門外的夏少將看著這一幕,心痛至極。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替她分擔。


    來到夏以沫的身旁,從她手中拿出手機。觸到她傷心不已的神情,沒有人比他更加的心疼。


    他知道,此刻的夏以沫心底有多麽的疼痛。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抗下所有的疼痛。


    “夏少將,再給我一分鍾,再一分鍾就好。一分鍾之後,我的心,就不會這麽痛了。”


    夏以沫抱著夏少將,任由淚水吧嗒吧嗒落在他的肩上。


    還記得上一次這樣哭泣,是因為心愛的貓咪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這一次,她卻是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的一個人。


    夏少將重重的點了點頭,聲音亦有些哽咽,“好,一分鍾之後,我最驕傲的夏以沫就會恢複過來。”


    夏以沫閉上了眼睛,仰起頭,讓眼淚倒流迴去。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失去了她,南宮澤會遇到更好的女人。


    而她,就孤獨終老吧,跟著夏少將在這間屋子裏,相依為命下去,一直到頭發蒼白的那一日。


    一分鍾之後,夏以沫輕推了夏少將的懷抱,“好了, 夏少將,夏以沫迴來了,曾經那個愛笑的白癡夏以沫,真的迴來了。”


    凝視著那抹牽強的笑容,夏少將卻覺得心口一陣窒悶。


    所謂的笑比哭還難看,恐怕,就是當前夏以沫的這個樣子。


    “恩,那就好。對了,張屠夫家的大胖子還沒有婚配,不如......”


    聞言,夏以沫頓時一頭的黑線,難道她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那個大胖子了吖?


    “不要。”


    夏少將似乎很看重那個大胖子,拉著夏以沫的手語重心長起來,“以沫啊,如今你都這幅慘樣了。而且,還是個二婚,除了張屠夫家的大胖子,你覺得還有人敢要一個二婚的不能生育的女人?”


    夏以沫凝視著此刻語重心長到讓夏以沫恨不得跟他切磋幾分鍾的夏少將,不耐的噘著小嘴,“那也不要,如果你要我嫁給張屠夫家的那群豬仔我倒還可以考慮,最起碼豬肉還能賣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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