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窈窕魔女一骨碌翻身起床,在床位上呆坐片刻,捋捋飛瀑一般的紫色長發,快速收起自己的什物,然後拿出一塊玉佩掛在頸下,在室內的幽暗環境下,登時失去她的蹤影。


    阿金看得暗自點頭,原來是一個玉佩狀的隱身法寶作怪,以自己的神中修為才隱約看出她的身形,估計最起碼也是分神期以上大能者煉製的法寶。


    窈窕魔女就這樣隱身出了客棧,沒有任何他人發現她的離去,隻有阿金遠遠綴著她的身影,走過一段路之後,他赫然發現那個魔女又再出城往外麵的荒野走去。


    難道她隻是一路太過疲累,需要入城大睡三天才上路離開,而不是在城中有什麽事情要辦?阿金壓抑不住心中好奇,始終遠遠跟蹤著她。


    卻見窈窕魔女一直挑選荒郊野嶺隱身而行,遇到城池集鎮盡皆繞道而走,阿金足足跟隨她遁行十餘日,對方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跡象。


    阿金覺得再跟下去不是辦法,便欲截住她問個究竟,這妞老在野地裏跑路卻是為何?反正窈窕魔女隻有初入魔嬰中期境界,自己偶爾剪徑一迴,還不像老鷹捉小雞一般。


    窈窕魔女剛從一處荒涼山邊掠過,冷不防發現有一道銀白色影子,驀地攔在自己身前數丈遠處。


    嚇得她急忙刹住腳步,還往後退幾步,這才定睛一看,對方卻是一個身材修長的麵具鎧甲人,看其身形還有幾分莫名的熟悉。


    鎧甲人自是阿金所變,隻見他端立拱手道:“這位道友,意欲何往啊?”語氣中帶有戲謔之意,發音的竟是星域通用語。


    窈窕魔女聽得嚇一大跳,在魔界竟然有人講這種仙界飛升一族的方言,此人敢如此說道,自是知曉自己的奪舍身份,她隻好顯出身形,警覺地用正宗的仙界語言問道:“你是誰?”


    阿金收起麵具露出臉孔,笑道:“仙子莫慌,你我乃是一同從那個高地城堡加入仙魔戰場的,還記得嗎?那會兒擂台測試招士以後,我們一道在後台等候。”


    窈窕魔女終於記起,“啊”的一聲捂住小嘴,聲音含混道:“原來是你,那個金木妖族!難道你也是仙界來的,後來無奈奪舍的嗎?”


    阿金含笑道:“我也是奪舍過的不假,但卻不是從仙界來,我是從人界過來的。”


    窈窕魔女聞言這才鬆口氣,有些訝異道:“人界通道不是早被封禁了嗎,你怎麽過得來?”


    “也是機緣巧合過來的,”阿金自是無暇細說,“先說說你吧,據傳仙子是奪舍魔軀的仙界修士,怎不直接在仙魔戰場返迴仙界陣營,反倒偷渡迴了魔界?”


    “呃,也是說來話長,”窈窕魔女麵對還很陌生的阿金,也自不欲細述,略低下頭岔開話題問道,“道友加入魔軍前往仙魔戰場,怎會偷跑迴來了?”


    阿金笑道:“在下來到魔界之後,對仙魔戰場十分好奇,所以借故過去看看,既然看過,覺得沒什麽稀奇,這不就迴來了。”


    “這樣呀,”窈窕魔女輕輕頷首道,她外表顯得魅惑火辣,舉止卻是頗為小兒女狀,以致使得阿金心想,興許她的原身,是個溫婉女修吧。


    阿金還想多聊幾句什麽,忽聽洞天裏似有捂嘴竊笑的聲音,這才感覺身上掛這麽個大燈泡十分不便,幹脆將藤籃假山掛飾拽下來遠遠扔掉。


    窈窕魔女修為遠不如阿金,沒有發現阿金扔掉藤籃假山掛飾,低頭想了想,沒話找話道:“借問道友如何稱唿?”


    阿金脫口而出道:“在下名忒,氏名謝,敢問怎麽稱唿仙子?”


    窈窕魔女笑容燦爛道:“原來是忒道友,小女子名蓯,氏名倥,尚請道友多多指教。”


    ……


    “我丟,重色輕友,見女忘義!”藤籃假山掛飾被阿金遠遠扔開,竟然落到一塊黑色堅岩上,那股衝擊力震得洞天法寶裏難免一陣地動山搖,彷如發生四五級地震一般,氣得阿黃不住咒罵。


    “哇,地震了呀,”隻聽阿青的聲音從石室裏傳來,“不對呀,洞天裏怎麽會有地震,麥哥哥,你自言自語什麽呀?”


    阿青輕盈的身影一下出現在阿黃跟前,腳不沾地飄浮著,不明內情會以為是女鬼顯身。


    阿黃搖頭道:“阿金這家夥,和那個魔女勾搭上了,不去打聽魂界通道的消息,反倒連洞天也扔掉了,倆人過二人世界去了,唉。”


    “真的呀,在哪?讓我看看,”阿青一聽,細眯的雙眼登時亮晶晶的,仿佛有兩團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立時展開神識往洞天以外望去。


    隻見一身銀白色鎧甲的阿金和一身黑衣圍巾的窈窕魔女倥蓯並肩飄浮而行,看得出倆人聊得挺來,阿金一副意氣風發的裝逼模樣,倥蓯卻是與外表毫不相容的巧笑嫣然。


    阿青看得嘴角上翹,忽然歎氣道:“唉,老金陷入情網,那誰去找尋魂界通道呢?”


    阿黃苦笑道:“隻有我們自己去,就給阿金一個體驗兩情相悅的機會吧,免得將來死了都沒嚐過情愛滋味,這也太冤了不是。”


    “麥哥哥!”阿青一臉哭相道,“你莫要死啊死的瞎說,我們是修仙者,將來會長生不老的。”


    阿黃當即陪笑道:“好、好,長生不老,我們將來還要飛升仙界呢,桀桀。”


    其實他心裏一直在腹誹不已,這個不知什麽目的之任務,將來會不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但是傳承提示就像一種宿命,非得指引他們走這條路不可。


    阿青嘟嘴道:“就是,不然我們跑來跑去,又要湊齊五行同伴,又要完成那個勞什子任務,將來不就是為了飛升成仙呢嗎。”


    阿黃正色道:“嗯,不錯,找尋魂界通道要緊,不管他了,我們徑直去往前邊一個大城,花點魔石打聽魂界通道消息。”


    他遂說到做到,便跟阿金傳意念道:“阿金,你慢慢享受似水柔情吧,我們先到前邊一個大城打聽消息,你享受夠了,再趕過來好了。”


    話一說完也不等阿金有所迴應,便即將洞天變成一架小型飛舟,開啟隱身禁製,唿嘯一聲衝上高空,照直飛去。


    在地麵與倥蓯一起漫步的阿金抬頭望望,心下不無得意道:“你們自願去打聽消息,這可怪不得我,大爺又能逍遙自在了,還能與小妞散散步,何樂而不為呢,嘿嘿。”


    “謝忒大哥,”經過一段路飄飄蕩蕩、忘乎所以的閑扯,倆人以驚人速度熟稔起來,彼此竟以“大哥”、“妹子”相互稱唿,好像已經認識許久似的。


    “哎,倥蓯妹子,你繼續說吧,”阿金居然一臉寵溺的表情,好在阿黃已經去遠,不然讓他瞧見,非做嘔吐動作不可。


    原來倥蓯一直在痛說苦難史,她早先便是從仙界進入仙魔戰場參加試煉的,她一個水係出竅初期的年輕女修,在一場聚眾攻打魔軍陣營後方一座要塞的激烈戰鬥中,肉身不幸被毀。


    還好她的元嬰逃逸得快,又有隱形法寶護身,飛快躲開危險境地,卻因慌不擇路,竟自繞到魔軍要塞後方,稀裏糊塗跟魔人亂走,最後無意進入山腹營地,躲進運兵飛舟來到魔界。


    倥蓯雖然已有竅初修為,但隻憑借隱形法寶到處躲藏,也不是辦法,最終也得找一具合適肉身奪舍,可是她初來乍到,不懂魔界也有人族修士,而且身處之地俱是各階魔人。


    她原來的修行一直偏法,不適合奪舍魔武士,隻得到處找尋年輕女魔法師奪舍,由於高階魔法師幾乎全是肉身幹瘦、容顏枯槁,魔女也是如此,故而她全然看不上,以致尋覓良久一無所得。


    她自從在仙界元嬰出世練成肉身,年紀輕輕很快晉級出竅,進入仙魔戰場時也是一個年青貌美女修,無論仙女還是凡人,但凡是為女性無不愛惜容貌,就算奪舍也非美女不可。


    在遍尋不獲的絕望情形下,倥蓯橫下一個決心,自我封印修為,然後奪舍一個剛入魔腦期的美貌魔法女學徒,從築基開始修煉,逐漸解開修為,至今才有魔嬰中期修為。


    雖說修為恢複很慢,起碼能保持住魔女的年輕美貌,最後,還以黑裏俏吸引住毫無情愛經驗的阿金,倆人莫名走到一起,盡管彼此什麽都沒表白,卻是感到兩顆心在漸漸靠近。


    “小妹在魔界實是待得不耐,總想早點迴去仙界,正當現下仙魔戰場兵員吃緊,放鬆招士募兵條件,便想前去試試,能否混進仙魔戰場,最後得以加入新兵隊伍去到山腹營地,被編入魔法師團。”


    倥蓯籲了口長氣,抿嘴續道:“小妹在山腹營地弄清空間通道的秘密,便欲尋機逃出營地,奈何不通魔陣法則,偷越前山魔法禁製時,不幸觸動報警禁製,驚動守衛魔人,最後被四處追殺。”


    “後來,你怎麽又偷上運兵飛舟迴了魔界呢?”阿金不由問道,“為兄覺得你既有隱身法寶,大可蹲守到巡山隊伍出發時,隱身混入,隻要出到外麵,還是可以逃脫的。”


    倥蓯咬著嘴唇道:“小妹之所以最後選擇迴到魔界,那是因為當初在東躲西藏中,心下忽然生出一種絕望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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