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被栓在易大身下根須的女性木偶人,飛快地被裹上一團土繭一般的土黃色護罩,跟著有一塊墓碑似的黃黑色石板從天而降,刷的一下,直砸到易大的人形頭上,發出篤的一聲敲擊響聲。


    這一下中的,讓易中總樹頭呆了一下,接下來更其暴怒,身形驀然飛轉起來,身上的枝條淩空飛舞,逼人的木氣飄飛不已,淩厲非常,要是被它挨擦中,定然非死即傷。


    阿金他們幾個都躲得遠遠的,呆在幻陣的生位,隻用遠程法術攻擊一下一下地擊打在易大身上,要是鋒利之術的話,還照著女性木偶人身周的根須切割過去。


    不過,無論何種切割方法,都無法割破易大那些根須半分油皮,更甭說能夠割斷一根木須,他們一夥人攻擊過得好一陣,貌似什麽效果也沒有。


    阿金知道,那是他們的功力和易大並非一個檔次,所有攻擊基本上破不開易大身上木幹根須的禦體木力,他一時焦急之下,忽然想到一個笨辦法,忙不迭地跟土繭之中的女性木偶人傳音道:“阿青,你試著縮小身形看看。”


    女性木偶人馬上迴答道:“怎麽縮小,我不會呀。”


    阿金立馬想到初生的阿青可能還沒有激活木係符皮,沒有符皮傳功的話,她的確什麽功法、術法都不會,如今看來為她著急也沒甚用,他隻得一陣撓頭。


    橫虧雖然聽不懂主家幾個人在傳音說些什麽,但是他向來很是擅長察言觀色,這一看之下,便即知曉他們在著急讓女性木偶人脫身之事。


    他適時建言道:“大人,小人看見那隻大樹頭隻是用根須捆綁女大人,並非有什麽禁製約束在內,如果有人能夠變小鑽進去,用靈物袋收起她,再立即鑽出來,豈不即可一舉脫身。”


    阿金一聽便覺有道理,可是轉念一想,己方幾個人包括自己和阿黃都能隨意變形,但是變形為同樣體積大小則容易,變大變小就有點困難,想了想還是將橫虧的提議傳給阿黃。


    阿黃聞言,立時想到的是小環,不過讓土性精純的小環靠近木氣太重的易大,此消彼長,反倒會縮手縮腳,無法施展妙手,繼而又再想起還收在靈物袋裏半路上跑到脫力的貓冬。


    貓冬乃是偏木係妖修,易大身周濃鬱的木氣對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也不會束縛它的動作,阿黃心道,嗯,就是貓冬了,遂從靈物袋掏出貓冬,對它傳音吩咐一番。


    貓冬甫一出來,木氣、土氣混雜的雜木環境令它精神大振,聽完阿黃的吩咐,便即點頭變小身形,用嘴巴叼上那隻靈物袋,小小的白斑貓身一閃,倏忽不見行跡。


    阿黃的神識一直跟蹤盯著貓冬,看著它一路飛竄,不一會便抵達易中總樹頭的木根身下,這才鬆一口氣。


    易大那一帶翻騰著四處橫溢的木氣,雖說對偏木屬性的貓冬甚有好處,可也像一陣陣驚濤駭浪一般,將前行的貓冬小小身形衝擊得東飄西蕩,幾乎穩不住步伐。


    阿黃又一次將板磚法寶朝易大扔過去,再一次砸中易大的木頭腦瓜,趁著它一愣神,揮手打開包裹女性木偶人的土係護罩一個小口,讓貓冬借機鑽進去。


    另一邊的阿金早就接到阿黃的傳音,也眼看貓冬白色的花斑貓身鑽進那個土繭裏,便即大吼一聲,讓所有人加強遠程攻擊力,以掩護貓冬在土繭裏邊收人。


    阿黃也自看到貓冬已經完全鑽進護罩中,再次招來小環,讓它滾動大石球,朝易中總樹頭飛扔隕石,雖說傷不著易大一絲半點,光是讓其揮舞枝條格擋,也夠它煩半天的。


    再者,被困在動不動景色就會變化的幻陣裏,從四麵八方飛來的各種法術打擊,已讓這位易大火冒三丈,早就失去所有理智和判斷力,隻顧團團轉東格西打,忙得不亦樂乎。


    它發出的任何攻擊雖然很猛烈,但也全然擊打在空地的木幹枝根上,到處木皮殘枝亂飛,阿金他們都躲在阿黃指定的生位裏,隻要易大這些攻擊沒有觸及到他們,就對幻陣本身產生不了影響


    其實,阿黃匆匆布就的這一幻陣絲毫沒有困敵、傷敵的功能,也是阿黃知道無論何種陣法,真要困住比自己高上一個多大境界的敵手,那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隻布僅能迷惑無法阻敵的幻陣,是因為無論何等功力的敵人發出多麽猛烈的攻擊,隻要不影響到輕飄飄的符紙做的陣基,以及埋入雜木根幹間隙裏的陣眼,其多大的攻擊力對陣法本身則毫無作用。


    要是用這個幻陣對付人族出竅期高高手,自然阻擋不了多久,就像當初誘使郢老賊走進冰封之地的幻陣那樣,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被他暴力破陣而出。


    但是,這些隻對陣法有簡單理解的原木妖,一旦陷入幻陣便隻有茫然四顧、一籌莫展,木易星旱季的惡劣氣候不僅會影響它們的功力,還影響到它們的腦力發揮。


    這一刻,不僅易大陷入瘋狂而雜亂的攻擊之中,連被分隔在其他區域的那四方原木妖們,在幻陣的影響下,也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亂闖,其實就隻在原地打轉,根本找不到離去的路。


    木頭山頂縱橫交錯的各種彎曲木幹枝根,原本就讓可資走動的路徑更其曲折複雜,如今讓幻陣這麽一籠罩,儼然就像一個天生的迷宮,隻要幻陣不破,在裏頭轉悠的任誰都出不來。


    阿金一邊施放大量的鐵錐,密集攻擊原地團團轉的易大,一邊暗讚阿黃心思縝密,短時間布個幻陣連周遭環境都予深慮在內,別說隻困住幾個雷劈大樹頭,就算再加多幾倍大樹頭,一時間也沒誰能突得出去。


    和被幻陣所迷惑的原木妖不同,阿金放出來的幾個幫手全站在固定的生位,對周邊被困敵手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看著它們像無頭蒼蠅一般團團轉,盡皆想到陣法一道對功力不足弱點的彌補,可不是一點半點。


    阿黃眼看貓冬早就鑽進土繭之中,可就是遲遲沒有出來,心裏著急,用神識透進去隻能看到三木還是穩穩地被捆著,卻是側著身,也看不見貓冬在哪裏,連忙傳音問貓冬到底是怎麽迴事。


    隻聽貓冬氣急敗壞道:“前輩哇,這木偶人背後粘有一根細細的灰色根須,沒法扯斷,就收不了她進靈物袋,她自己用反手扯,小貓用爪子扯,都扯不斷,我們全焦急著呢。”


    阿黃一怔之下,脫口而出傳音道:“你的牙齒不是很鋒利嗎,張嘴咬斷它。”


    貓冬真的張開嘴巴去咬那根灰色須子,哢噠哢噠幾下一點也咬不動,隻好停下嘴道:“不行啊前輩,小貓咬不動耶。”


    阿黃有點惱火道:“那你就找到它生長出來的結頭咬!”


    貓冬呐呐地依言順著灰色根須,去找尋其生長結頭,結果就在一根粗枝上的疤口,找到那條灰色根須的結頭,貌似還是嫁接上去的。


    它急忙一張嘴便朝疤口咬去,隻聽哢嗒一聲,就像從泥土裏挖出枝根一般,那根灰色根須應聲被啃出來,還附帶一隻長著很多須子的圓莖。


    就在那隻根須圓莖被咬出之際,易中總樹頭像是被觸動傷口那樣,猛然蹦起,整個樹根飛速旋轉起來,樹墩一般的底部發出嗡嗡如蜂群的低頻音,衝擊著在場數人的識海。


    原來它正在吼叫:“是誰?敢偷本大的如意靈根!”


    驀地給易大一個蹦彈摔了個跟頭、翻滾到一邊的貓冬,無意中將那根連須圓莖吞了下肚,還像吃長壽麵一般,將那條灰色根須滋溜溜一起吞沒。


    沒了灰色根須的禁錮,貓冬翻身起來,張開爪子上的靈物袋,倏忽一下將女性木偶人收進去,跟著一口咬住袋口,返身便從土繭開口溜出去,掉到一片雜木間隙裏。


    就在此刻,反應有點遲鈍的易中總樹頭這才伸出木頭手臂,將身下那隻土繭劃拉開,驚愕地發現不但如意靈根被盜,連捆綁住初生的王也已不見蹤影,樹軀驀然大振,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強烈嗡嗡聲,令在場所有人的耳鼓膜突然刺痛異常。


    阿黃咬牙強忍住易大發出的刺耳低頻音,緊盯住貓冬已經得手溜迴來,便即傳音給阿金,讓他快點收起幾個手下,立馬撤退過來自己這邊。


    他隻待貓冬飛跑迴來,一把接過它嘴裏咬著的靈物袋,連貓冬一道收進去揣進自己兜裏。


    阿金也即急忙叫上橫虧收起三妖,爾後將橫虧也收進靈物袋,把幾個靈物袋揣進衣兜,一躍直往阿黃所在位置跑去。


    易中總樹頭就在阿金離開原先的隱蔽生位飛掠經過之時,突然發現他的行走軌跡,便嗡的一下飛撲過來,揚起長枝條,直抽向阿金的背後。


    阿金驀臨這一下突如其來的攻擊,有點慌不擇路,忽然一個失足,便直直掉落腳下一條深深的雜木溝,盡管堪堪躲開易大長枝條的擊打,可掉下去的深木溝卻是一條死路,到處盤根錯節,從下麵均皆無法鑽出去。


    一瞬時間,卻見易中總樹頭一跳猛追過來,倏地伸長枝條去卷撈已掉下去的阿金,眼看像蛇身一般卷曲的長枝條,就要觸及阿金的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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