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好好的一塊地全被姓餘的給毀了,一個破墳地,兩個組爭的不可開交,將我們地裏的菜踩的一顆都不剩,你說說看以後咱們吃什麽?吃西北風嗎?”


    “你跟我說是誰踩的,我現在就找他們要錢去,誰踩了誰就賠。”


    “要個屁,家家戶戶都去了人,連村長都去了。”


    “要不到也得要。”丟下這句話,陳陽就直接去了村長家。


    村長是一組的,也姓餘,雖然讀了幾年書但骨子裏還是挺迷信的,他當年當選村長的時候本來沒抱多大的希望,可誰知在餘菩薩的墳前拜了一下,居然真的當上了,現在他想往鎮上發展,但卻遲遲沒有機會,所以便想帶著一組的人將墳墓翻修一下,順便立一塊碑寫上自己的名字,可誰知這件事情驚動了三組的人。


    三組沒人當村長,但整個村就他們組最有錢,以後村裏修路建禮堂還指望他們組出力呢,所以村長也不能直接和他們搶,隻能教唆一組的人暗地裏使勁,這一來二去便將事情鬧大了,最後打了一架不說,還將陳陽家的菜地給踩了。


    “村長,村長……”陳陽一邊喊一邊闖了進去。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著急?”聽到聲音,村長笑眯眯的從屋裏走了出來。


    “今天一組和三組的人將我們家的菜全都給踩了,你說說看這件事情該怎麽辦?”


    “全都踩了啊,那可怎麽辦才好啊。”村長假裝不知道,緊接著又很為難的說:“你看到是誰踩的嗎?”


    “一組和三組每家每戶都去了人,所以每家每戶都要賠。”


    “話可不能這麽說,雖然每家每戶都去了,但很多都是去看熱鬧的,壓根就沒往你們地裏踩,要他們賠錢可不好吧……”


    “那你說都是誰踩的,你今天不也去了嗎。”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記不清楚,那就從你們家開始賠,你是村長,你得帶頭。”陳陽早就猜到村長會這麽說。


    “嘿,你這小子怎麽這樣,我今天是去調解矛盾的,要不是我,你們家菜地會被踩的更慘。”


    “別講那麽多,我隻問你賠不賠。”


    “不賠。”村長態度強硬,他就不相信一個小屁孩能將他怎麽樣。


    “那行,那你就別怪我了。”


    說完陳陽轉身就往外麵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那是村長的女兒,也是陳陽的同班同學,今年高考的時候,陳陽沒少幫她補習功課。


    “陽哥,你怎麽來了?”餘雅高興的問。


    “你們家菜地在哪,帶我去看看。”


    餘雅不清楚狀況,想都沒想便說:“就在村口那裏,我帶你去。剛好我們家黃瓜熟了,我給你摘幾條迴去吃。”


    “雅雅,你快進去,這裏沒你的事。”村長急忙製止道。


    但一切都已經遲了,陳陽已經知道大概的方向了。


    隻見陳陽快速的跑到村長家的菜地,抓著兩顆茄子樹就往外麵扯。


    “給老子住手,老子打死你這個畜生……”


    村長追了過來,撿起棍子就往陳陽身上砸去。


    “碰”的一聲巨響,陳陽還沒喊疼,站在旁邊的餘雅就尖叫起來。


    當時的陳陽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好像身上長了一層鐵皮一樣,雖然挨了一棍但好像並不是很疼。


    隻見他拿著茄樹往村長身上一丟,然後朝著村長撲了過去。


    村長正值壯年,長得也比較高大,論塊頭絕對要比常年營養不良的陳陽大,但此時的陳陽卻像下山猛虎一樣力道大的驚人,直接將村長推到了地上。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餘雅急忙衝上去拉住陳陽。


    陳陽用力一甩,本想將餘雅甩開,可誰知用力過大,將餘雅也甩在了地上,而且還摔得不輕。


    “餘雅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陳陽急忙解釋。


    “雅雅,雅雅……”村長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餘雅擦了一下眼淚,有些害怕的看著陳陽,她和陳陽從小一起長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陳陽這個樣子。


    “陽哥,到底怎麽迴事,你拔我們家的茄子樹幹嘛?”


    說到這陳陽就來氣,瞪了一眼村長說:“這要問你爸,他為了一座破墳墓,帶著人將我家的菜地給踩了,還不肯賠錢。”


    “爸,我不是跟你說那都是封建迷信嗎。”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你爸是去勸架的。”村長臉上有些掛不住。


    “總之這件事情你有責任,你得賠別人錢,你也不想想看,再過兩個月我和陽哥就得去讀大學了,到時候蔣嬸將學費一出哪裏來的錢買菜,陽哥今天這麽著急還不是怕等他走後蔣嬸吃不上菜。”


    “就他還讀什麽狗屁大學,他媽前一陣子滿村子借錢,沒一個借給她的。”


    “你說什麽呢,陽哥一定會讀大學的。”


    “不要錢的大學他才讀的起,否則就在這個村裏待一輩子。”


    聽到這句話,陳陽低下了腦袋,雖然高考成績出來了,他也填了誌願,但讀大學估計是沒希望了,他們家沒那個閑錢讓他去讀書。


    緊接著村長又說:“他都將我們茄子樹拔了,我還賠什麽賠,咱們兩家相互抵了,誰都不欠誰。”


    “爸爸……”餘雅帶著哭腔說,她能感覺到爸爸的話傷了陽哥的自尊。


    陳陽想了想說:“算了吧,你們家就不用賠了,我找別家賠去。”


    說完他就準備走。


    餘雅急忙叫住他說:“陽哥,我有一個主意,反正是兩個組的人踩了你們家的菜,那就讓我爸去跟兩個組的人都說一聲,以後你們就輪流在大家的菜地裏摘菜吃,算是對你們家的賠償。”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村長明顯不願意這麽做。


    但陳陽卻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農村人將錢看的緊,但地裏的菜卻沒那麽重視。


    “村長,你要麽就這麽做,要麽就讓我一家一家的討,反正我沒有別的本事,拚起命來誰都不放在眼裏。我們家菜地又離餘菩薩的墳最近,哪天我將他的墳給挖了都不知道。”


    “行了,行了,我去說,我去說,不就是一點菜嗎,我去說,我去說……”興許是真怕陳陽挖墳,村長總算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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