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不動聲色救了雲隱娘,其他人不太清楚,聽潮軒的五大宗老,可個個心裏明鏡似的。但他們也隻知道喬峰救的人,具體用的什麽手段,估計除了蛄酪獸外,再無一人得知。


    令狐金不敢再看喬峰,指揮大家救死扶傷。但凡倒下的武者,無論是死是活,一律收迴族內。活的另行救治,死了的要先祭祀,而後再掩埋。


    令狐通不等那些人走光,已經來到喬峰麵前,上下左右打量著,隨後問道:“你就是喬峰?”


    蛄酪獸應道:“見了大哥,為何不行跪拜之禮?”可他轉念一想,又說:“不過他是我大哥,你先招唿大哥的大哥,也沒什麽問題。”


    令狐通看著蛄酪獸,冷冷的道:“原來你還會說話,果然是不簡單。”


    蛄酪獸沒好氣的說:“你這說的什麽話?我乃天地一奇獸,當然能口吐人言。當日因為在海裏,大家不便開口,是以神識傳音之法。”


    令狐通不想理會蛄酪獸,又問喬峰一遍:“你就是喬峰?果然非同凡響。”


    喬峰拱手道:“前輩繆讚了,在下正是喬峰。今日隻為救人而來,令愛已經答應放人,我接到人後,立馬便走。”


    令狐通應了聲好,喬峰接著道:“剛才前輩答應的事,還望信守承諾。”


    令狐通眼皮一翻,問:“什麽事?”


    喬峰說:“前輩答應在下,不與南家龔家聯手,攻打魔域一事。”


    令狐通冷哼一聲:“哼,我令狐通做事,向來隻憑喜好,不會受人幹預。”


    喬峰眉頭一挑,問道:“難不成前輩要食言而肥,還要與南家龔家一起,去攻打魔域?”


    令狐通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雲隱娘怕他二人吵起來,急忙插到兩人中間,先勸令狐通:“爹爹,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能出爾反爾呢?”


    接著又轉頭對喬峰說:“你放心吧,我會勸我爹,不去騷擾魔域。”


    令狐通惡狠狠的看著雲隱娘,言道:“把人交給他們,讓他們趕快離開東田島。你違反家規一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令狐通一拂衣袖,轉身就走了。喬峰救了雲隱娘,他卻如此蠻橫,實在不通人情。


    喬峰也不在意這些,隻是憂心一點,令狐通最好信守承諾,不去攻打魔域。否則到時候,隻好兵刃相向。


    他不想與令狐家族為敵,以宋盟現在的實力,整體上還差之甚遠。魔域雖然人口眾多,其一人心不齊,其二聖力境武者不多,也就與令狐家族持平。倘若三家聯合,魔域也萬萬不是對手。


    令狐通活了幾千年,又是一家之主,難免有些乖張,喬峰也不會計較。可蛄酪獸卻不幹,當年為了紅藻泥,令狐通像孫子一樣,說跪就跪了,大哥喊的尤為親切。


    現在非但翻臉不認人,自己救了他全族,連個謝字也沒有,以蛄酪獸的脾氣,哪裏能忍得住?


    它一下竄到令狐通麵前,氣急敗壞的說:“你小子不講究,我救了你的人,就這麽走了?”


    令狐通抬眼望天,身邊的九代血侍,則二話不說,揮拳便打。喬峰暗道一聲不好,蛄酪獸雖是天地異獸,可血侍的恐怖力量,他親身領教過,怕蛄酪獸吃虧,於是縱身一躍,擋在蛄酪獸麵前。


    金蜱之身一念成型,靈力外放三寸,體內靈力旋渦,極速轉動,以此增加抗力,用左掌硬接了血侍一拳。


    拳掌相交,霎那間飛沙走石,地麵當場塌陷三尺。兩人各退一步,算是平分秋色。令狐通看著喬峰,麵露驚奇之色。


    先前他用血影遁天大法,帶著血侍與喬峰較量。喬峰用靈力氣爆,讓他們無所遁形,算是用巧。現在是實打實的用力,能硬解血侍一拳,他真是刮目相看。


    血侍好像不服,已經出了第二拳。可拳至中途,忽然轉身向後,擊打在空中。又是一聲爆響,勁風撲麵。


    原來是聶天行來到近前,他怕喬峰不是對手,打出一片天地之力。血侍一拳擊散,身體也晃了三晃。


    蛄酪獸此時才反應過來,暴跳如雷,罵道:“小子,敢對大爺動手,吃老子一鞭。”


    蛄酪獸腦袋不動,尾巴向前彎曲,對著血侍天靈蓋砸下來。喬峰急忙喝道:“不可。”可哪裏還來得及,蛄酪獸的尾巴,已經砸到血侍頭頂。


    血侍沒有別的手段,依舊出拳招架。喬峰剛才接了血侍一拳,雖然各退一步,他卻有些氣血翻湧。想要替下蛄酪獸,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他暗道一聲要遭,以血侍拳頭的力量,蛄酪獸非死即傷,可結果大出意外。血侍的拳頭衝天豎起,將蛄酪的尾巴蕩開。可他整個人,胸部以下,被蛄酪獸的尾巴,咂進了地下。


    蛄酪獸顯然也不好受,但他十分倔強,尾巴晃動幾圈後,才用力控製住。而後對著血侍頭頂,再次敲下來。血侍剛拔身而起,膝蓋以下還在土裏,隻能出拳應付,結果又被砸的更深。


    蛄酪獸一連敲了三次,血侍眼睛以下,全部埋在了地下,它這才停下來。令狐通原本想救,聶天行卻直直看著他,神識與魂力雙重鎖定他,令狐通也不敢輕舉妄動。


    蛄酪獸雖然占據上風,可它也不好受。血侍將它的尾巴蕩開,第一次在空中轉了兩圈,才將那股力道卸去。


    第三次被血侍蕩開,它的尾巴在空中,足足轉了七八圈,才完全卸盡血侍的拳力。它本想將血侍完全埋進地下,這才放過他。


    可接了血侍三拳,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渾身酸疼不已,這才就此罷手。卻依舊老氣橫秋,對著罵道:“小子,以後見到大爺,記得繞道而行。”


    隨後又看著令狐通,說:“你目無尊長,不教訓你是不行的,吃我一鞭吧。”令狐通臉色大變,這要是被蛄酪獸敲一下,能不能接的下不說,這臉是丟光了。


    喬峰見狀,急忙喝道:“吞天,不得無禮。”


    蛄酪獸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它受了血侍三拳,渾身像散架了般,尾巴都豎不起來,隻是晃動著。即便能豎起來,砸下來也沒力道,因此就坡下驢,對令狐通說:“我給老大麵子,這次就放過你,以後學懂事點。活了這麽大年紀,一點禮貌沒有。”


    令狐通沒了脾氣,可也拉不下臉,承認自己的錯誤,黑著臉一聲不吭。他雖活了幾千年,可就年齡來說,在蛄酪獸麵前,還真就是個孩子。


    喬峰是相當的訝異,他跟蛄酪獸相處這麽久,隻知道它魂力天下無雙,哪知道還有一手甩尾鞭,可力敵血侍拳頭。


    他與血侍對了一拳,知道其力量恐怖。單從他一拳擊碎聶天行的天地之力,亦可知道拳頭的威力。


    蛄酪獸卻能硬抗血侍,還將他砸進了地下,這不僅是力道強悍,還有骨頭過硬。


    殊不知蛄酪獸乃天地奇獸,世間隻此一隻,不會二者同存。須得一隻死後,另一隻在其皮肉中孕育,同時繼承脊椎骨。


    淩天戰尊死時,將他的成祖絕技幻日心經,便刻在了蛄酪獸的尾椎骨上。而後經過代代相傳,到吞天已是第三代。


    蛄酪的皮肉是重新孵化,但它的尾椎骨,傳自上上代,至少十萬年往上。就堅硬程度來說,超過任何神兵利器。隻是蛄酪獸懶散,不想去修煉,否則威力提升幾倍。


    蛄酪獸決心跟著喬峰,在離開轟天山時,就想將幻日心經傳給喬峰。當時喬峰要去鬼族,帶著蛄酪獸諸多不便。蛄酪獸耍小性子,沒有傳給他,一直拖延至今。


    喬峰以前也沒看重蛄酪獸,收留它在身邊,純屬無奈之舉。可來了一趟無邊海,所見所聞後,想法也有所改變。尤其見到黑線雕,聯想到蛄酪獸一路馱著他們飛行,覺得人不僅要自身強大,還要有趁手的法寶,以及有天賦的靈獸。


    此刻見了蛄酪獸的能力,更加堅定了想法。他正在思潮反複,場麵一度十分尷尬。雲隱娘走到令狐通麵前,輕聲的說:“爹爹,你先迴去吧,等下女兒再來跟您認錯。我先帶他們去放人。”


    令狐通明白女兒的用意,就勢離開,血侍一躍而起,隨著他離去。蛄酪獸還想說話,雲隱娘搶先對喬峰說:“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陰羅宮。”


    蛄酪獸依然喋喋不休:“真是沒勁透了,出了這麽大力,一杯酒也沒喝到。”它忽然想起來什麽,問雲隱娘:“嗨,小娘皮,我幫了你們這麽大忙,那個海潮茶,送我幾袋吧?”


    雲隱娘心高氣傲,本不想理蛄酪獸,可看在喬峰麵上,它又確實救了全族,這才冷冷的應道:“海潮茶不能隔夜,須得現做現喝。你若是喜歡喝,等下我給你弄一碗,想要帶走,恐怕不行。”


    蛄酪獸先前聽婢女說了海潮茶的出處與來曆,知道雲隱娘所言不虛,因此說道:“也行,等下給我來十碗。”


    雲隱娘道:“你想多了,一碗我已經是傾其所有。”她不再理會蛄酪獸,快步穿過斷崖豁口,又沿著羊腸小道,走了三五裏路,進入一個洞穴。


    聶天行沒有跟來,在斷崖上閉目打坐,喬峰與蛄酪獸跟在雲隱娘身後。兩人一獸進入洞內,一條通道蜿蜒向下。走了老大一會,喬峰估計已經深入海底,可通道卻不見潮濕。繼續走了約一刻鍾,前麵分左右出現兩條通道。


    雲隱娘走進左邊那條,喬峰跟了過去。蛄酪獸卻停在右邊那條通道口邊,鼻息嗅了嗅,而後問喬峰:“賊,老大,你聞到了麽?這是什麽味道?”


    喬峰聞言退了迴來,走到蛄酪獸身邊,使勁聞了下,說:“好像酸酸的,惺惺的味道。”


    雲隱娘沒有說,陰羅宮是什麽所在,喬峰也沒問。他也不想了解那麽多,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眼看就要見到小卿,喬峰心想還是救人要緊,於是催促蛄酪獸:“走吧,就快見到小卿了,接了她我們就走。”


    蛄酪獸總算聽了一迴話,跟著喬峰進了左邊通道。不過它卻說道:“那是紅藻泥的味道。”


    喬峰聽了一怔,下意識的行徑句:“紅藻泥?”


    蛄酪獸說:“不錯,我聞了幾百年,盡管味道極淡,也瞞不過我的鼻子。而且那個血侍身上,也散發著這種味道。”


    喬峰仔細迴想,無論八代血侍雪茄,或是九代血侍,還真是有這種味道。不禁問蛄酪獸:“那又如何?”


    蛄酪獸輕蔑地說:“你傻不傻,說明那些家夥,根本不是人,而是紅藻泥做的。”


    喬峰奇道:“有這種事?”


    蛄酪獸說:“真是少見多怪,這世界什麽奇異的事都有,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喬峰問:“他們看起來活靈活現,有血有肉,怎麽會是泥做的?”


    蛄酪獸道:“令狐通一定用了什麽秘法,難怪他會深入海底,為了紅藻泥,給我磕頭當孫子。”


    喬峰覺得不可思議,可想想幾個血侍血姬的神情動作,包括對敵的手段,幾乎大同小異。看來確實不是一般人,難怪會分八代九代。


    再想想他們的恐怖力量,非武者可擁有。除非到了神力境,那樣強悍的肉身,才能承載那種力量。


    不過喬峰也隻是想想而已,此事與他無關,血侍血姬強也好,弱也好,大家或許再無交集。自己接了阮可卿與郭襄,便離開無邊海,彼此相距何止萬裏,此生將不再碰麵。


    蛄酪獸卻壓製不住好奇心,問雲隱娘:“喂,小娘皮,那些個鬼東西,你老爹是怎麽弄出來的?”


    雲隱娘聽它叫自己小娘皮,心裏十分反感,當著喬峰的麵,又不好發作。她聽到了蛄酪獸與喬峰的談話,於是不想理會蛄酪獸,對喬峰說道:


    “血侍血姬她們,都是我爹爹收的徒弟。因為入門有先後,因此用幾代幾代來區別。他們雖然厲害,可不是什麽泥做的。”


    她懶得去嘲諷蛄酪獸,隻在心裏說道:泥做的人,能有這麽厲害?


    喬峰看她不像說謊,但也不相信她的話,估計血侍血姬的來曆,雲隱娘也不清楚。


    此時正好進入洞內,裏麵豁然開朗,竟然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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