僮俊果真叫劉熊、廖庭織二人,連將隊伍悄悄帶走了。那僮俊為什麽不走?因為李少武還在,倘若他發現僮俊的民團,此時悄無一人。派人追趕上來,那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直到第二天,已經日上三竿,李少武卻遲遲不見僮俊的民團有什麽動靜。以為這幫人又在詐病,怒氣衝衝跑來,想要責問一番。然而走進營賬,隻見僮俊自坐在裏麵,喝著剛摘來的新鮮的樹葉,泡成的粗茶……


    眼眼僮俊左右,隻有二牛一人,其他人早已不知去向。李少武當場發問道:“僮俊,民團的人呢?”


    意料之中,僮俊早料到李少武會跑來質問自己的,早已經想好了對策。悠悠喝下一口粗茶,道:“我民團的都自去鄉野之外,找吃的去了!天天啃樹皮、吃樹葉,加上這頓子一通跑拉稀,哪裏延挨得住?所以我就叫他們自去找鄉民們,索要吃的去了……”


    “胡說八道!”李少武見說,當場怒道:“民團起初在我手裏的時候,也有食不裹腹的時候,怎不見他們這般窘迫?定是你不想讓他們加入這場戰鬥,縱容他們私自逃跑了!”


    “好你個李少武!”僮俊見說,當場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說道:“你既然已經不再是我民團的人,那民團的事,豈容你再來過問?要不是看在你是曾統表弟的份上,我現在都可以叫人把你轟出去!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麽官職?若非曾統領身體有恙,叫你代管其事,你現在還什麽都不是!”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你給我等著……”李少武這時,指著僮俊。接著向左右喊道:“來人啊!”李少武說著,扭頭看看左右無人,接著向外大喊道:“來人!”


    “是,是,來了,來了……”隻見這時,從外麵擁進來三五個兵丁。


    “把他給我綁嘍,押解去見統領大人!”


    幾人見說,連忙過去,想要把二牛給捆起來。“不是他,是他!”李少武見此,這時指著僮俊。撞著自又放下手來,道:“算了,兩個都是一丘之貉,都給綁了吧!”


    二牛見說,正要抽刀反抗,隻見僮俊一把攔住。接著向幾人說道:“不必捆了,省得麻煩,我要是想跑,就早跑了,你們幾個誰能攔得住?我自腳去見統領大人!”


    幾人


    幾人見說,這時看了看李少武。隻見他接著又道:“綁嘍!”


    “我看你們誰敢!”二牛見說,直接脫開僮俊,大聲喝道。


    “二牛,不得抗命!”僮俊說著,自又背過手去,向幾人說道:“好好,綁了,綁了……”


    李少武等人,自押著僮俊、二牛,來見曾日燕。此時,曾日燕醒來已經沒有什麽大礙,正自在營賬裏,焦急等待探子的來報,陳曾禹大軍的具體位置。眼見探子沒等到,卻先見李少武把僮俊給綁了來。連忙問道:“這,這怎麽迴事,你們把他二人,綁了來作什麽?”


    “表兄,他僮俊膽大妄為,竟然私把他民團的人給調集走了!”李少武迴道。


    “可有此事?”曾日燕見說,連忙向僮俊問道。


    “誤會啊,曾統領!您這位表弟,見我民團的人不在,以為是我把調集走了,不由分說,就把我二人給綁了來。這其實真的就是個誤會啊!”僮俊連忙辯解道。


    “誤會,哼哼!僮教頭,難道沒你的命令,你民團的人會憑空消失了不成?”李少武接著說道。


    “哎,少武,你先別動怒,且聽他把話說清楚,若果真有什麽誤,錯怪了好人,那豈不是自亂陣腳,寒了將士的心嘛!”說著,曾日燕自又向僮俊說道:“僮俊,你且把其中原委說來,到底怎麽迴事?”


    “好人?他僮俊要是什麽善類,那我李少武就是好人中的極品了!”李少武心說。


    “曾統領,這果真是誤會啊。你大軍自還有糧食果腹,可是我民團爹不疼,娘不愛,光吃樹皮野菜的,加上這一頓跑肚拉稀,體力、戰鬥力實在難以為繼啊!眼見眾人心生怨氣,眾怒難平,我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叫他們自去向鄉民索糧了,這難道有何過錯?”


    “什麽?”曾日燕見說,這時轉而向李少武質問道:“眼見民團的弟兄吃錯了東西,上吐下瀉我不是已經叫你,按照咱們部卒每日所需,給他們分派糧食了嗎?難道你沒有照料辦?”


    李少武見說,麵露難色,向曾日燕迴道:“表兄,眼下糧食金貴得很,豈能分給他們這些毫無戰力的人呢?”


    “唉呀,大家都是同戰壕的弟兄,豈再分彼此呢?”曾日燕說著,自叫人給僮俊鬆綁。轉而又道:“僮俊,你調動隊伍,不先上報請示,也自有錯!不過民團出征,沒有糧餉,也是情有可原,這事我就不再追究。少武,你往後自按人頭,給他們分派糧食,此事就此罷了。”


    “可是表兄,此事……”李少武正還想再說,卻被曾日直接打斷了,道:“你不必再說了,此事本是你有錯在先,僮教頭再會出此下策!你們各退一步,到此為止!”


    要不怎麽說曾日燕此人,多斷少謀,經常犯二呢。難道他就沒想到,倘若僮俊果真派人出去索餉,但凡可以叫一部分人去嘛,為何一定要傾巢而出?就連李少武都能看得來,這明顯就是謀劃好的,想要借機脫離他們的束縛嘛……


    當然,僮俊不可能因為曾日燕的一時犯二,沒有責罪於自己,反而給民團派發那點可憐糧食,而一時心軟的。再說了,誰知道他是真慈善,還是假好心?萬一再像上次那樣,出耳反耳,前後反複,那民團豈不成了他們的砧上魚肉,憑由宰割?僮俊才不會去跟他下這樣的賭注!


    曾日燕自派了兩個人,在僮俊營房外麵守著,說是為他的安危著想,怕再有人再找他鬧事。僮俊當然知道,這實際上就是軟禁和監視嘛。因而迴到營房之後,僮俊自在那裏煮茶看書,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此舉的目的其實就是為麻弊曾日燕,以為廖庭織、劉熊他爭取得一點喘息的時間。


    直到天色暗下之後,李少武又自坐不住,直接闖進來,就向僮俊質問道:“你不是說隊出去索餉了嗎?怎麽這時還見迴來?”


    僮俊見說,不慌不忙,迴道:“唉呀,隊伍出去得遠,索得糧餉多,明日再迴到來,也是有可能的嘛,你著急什麽。是不是叫我再去跟曾統領再解釋一番啊?”


    “你!”李少武見僮俊又拿曾日燕來壓他,眼睛狠狠瞪著僮俊,將牙咬得咯咯作響。終歸無話可說,隻好轉身走了。出到帳外,自又向那兩個看守說道:“你們兩個,自把裏麵那兩人,都給我看好嘍,萬一跑掉,我拿你們是問!”


    “是,是!”二人連忙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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