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師父與明仙人達成了協議,所以明仙人才短時間內不會找我麻煩,也因此師父的心神不得不離開我身邊。少了一個大敵,同時也失去了一層保護傘,命運的設局總是如此精巧玄妙。


    接下來的道途,就剩我一個人前行,或許有吳半仙,或許還有邪魔萬千。前路許是坎坷難行,但或是初生牛犢不懼虎,或是命懸一線不怕事,我心中並無多少懼意。更多擔心的是家裏人安危,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普通人,若受我牽連引致邪魔歪道報複,豈不是冤枉。


    就像張標的事情還一直懸而未決,讓我的心中擔憂不已,連忙問師父如今是何情況。先前明仙人離開時說過會就此事給我們一個交代,可明仙人高來高去已不見蹤影,無奈之下我隻能詢問師父。


    師父摸著我的腦袋,輕笑道:“你無須擔心,你哥哥先前確為三仙盟的人所困,但為師與明仙人商定後,他已經向三仙盟傳迴了嚴令,禁止傷害你哥哥,並且也禁止以後對你的家人出手。”


    這樣就最好了,我心中一直吊著的石頭也終於落地了。幸好此事有師父在幫忙,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不止單是這次保證了我哥的安全,也保全了以後我家人的平安,解決了我所有的後顧之憂。


    修道之途如此艱難,我不禁慶幸身後有師父這個強大的靠山。認真的給師父鞠了一躬,向他道謝時,師父卻搖頭歎了口氣對我說道:“此事並非為師一人的功勞,單憑為師可能也無法這般順利的解決。唉……”


    “難道還有其他人插手其中了麽?”我好奇的問師父。心中也暗暗想到,我才剛出道並未結識什麽高人,就算有人出手相助,想來也應該是師父所請之人。


    師父怔怔出神了片刻後,並未迴答我的問題,隻是叮嚀我日後要小心行事,三仙盟的事情頗為複雜。


    我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現在師父不想分說此事自然有他不說的道理,等到以後有機會了再向他問明。可我怕的就是等不到以後這個機會,如今我身中難解的蛇靈詛咒,性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的階段。要尋蛟龍之血方可解救,可此事之難、難於上青天。想到此處,我忍不住心頭泛苦。有心想求師父幫忙,但看師父現在心神衰弱的模樣怕也是無能為力。


    “唉,二娃子!為師與你雖為師徒,但實則形同爺孫倆,你如今有話又何必對為師遮遮掩掩呢。”許是師父看出了我的心事,開口對我說道:“你隨為師十多年了,你心中有事如何能夠瞞的過我,究竟有何難事,你就告訴為師來幫你解決。”


    我望著師父苦笑一聲,卻有口難言。而這時吳半仙卻是來到了後堂中,滿臉激動的望著師父說道:“李道長,您迴來了。”


    師父轉過頭,看著吳半仙輕輕的嗯了一聲。


    吳半仙快步走到了跟前,滿腔欣喜的說道:“您迴來就好,迴來就好,我這裏正好有些事**向您詢問。”


    “嗯,你說吧!”


    “明仙人如今……”吳半仙向師父問了一半話後欲言又止,低著頭細細思索起來,仿佛不知道該如何詢問才好。


    師父望著沉吟中的吳半仙,片刻後說道:“明仙人已經離開了,短時間內是不會再迴來此處了的。你若有事就直說吧!我與你這一脈並不生分,所以也無須如此拘謹客套,你若不嫌棄喚我一聲師叔也並無不可。”


    吳半仙聽聞師父所言,喜不自勝連聲道:“李前輩抬愛了。”


    師父擺了擺手說道:“以後就依這般、便好。”


    吳半仙見如此也並無它言,以師禮向師父拜了一拜。複又起身捋著胡子沉吟的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李師叔,實不相瞞,這件事卻是與小張兄弟性命攸關。”


    說著吳半仙將蛇靈詛咒的始末,詳細的對師父說了一遍。師父聽完了後一言未發,卻是心神一閃就在眼前消失了,而同時在我神魂內則一陣動蕩,師父的氣息隨即鼓蕩開了,一點點的侵入到了我的神魂內。


    我能感受的到隨著師父的氣息侵入,體內的蛇靈詛咒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一層層麻癢和痛苦的感覺從背後開始蔓延。那種皮膚與血肉仿佛要分離的感覺,真的讓人痛不欲生。而就在此刻師父猛的發出一陣氣息將我的神魂滌蕩了一遍,蛇靈詛咒的發作則被壓製下去了。


    我心頭一輕,師父的心神隨後閃現到了眼前,臉麵上沉凝一片、很是難看。吳半仙連忙上前急聲詢問道:“李師叔,怎麽樣?您可還有其他的辦法?”


    師父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剛才探查了一下,這個蛇靈詛咒頗為複雜,以蛇毒侵染人之血脈,以蛇魂同化人的靈魂,利用詛咒將人化為蛇妖。而且最為關鍵的是,蛇靈詛咒發作的時間太快了,如今道一被詛咒侵入體內已深,非常的麻煩!”


    吳半仙在一旁也接口說道:“是啊!小張兄弟先前就被種下了降頭,刺激了蛇靈詛咒的發作,所以才形成了如今狀況。先前我與龍虎山的周前輩聯手查探此因後,對此都束手無策,而唯一辦法要用到的蛟龍之血也很難尋。李師叔,解鈴還須係鈴人,您看有沒有可能讓明仙人出手,解開了小張兄弟身上的詛咒。”


    “此事頗難,先不說明仙人願不願意解咒;即使他願意,他現在也已經離開了,不會再來迴耽擱的。”師父搖著頭,直接否定了吳半仙的這個提議。


    “那您還有沒有什麽好的方法?”


    唉!師父沉沉歎了口氣,又緩緩的說道:“現在我隻是一道心神也有心無力、別無它法,隻能設法讓詛咒沉寂幾天,拖延詛咒的發作時間,讓你們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蛟龍之血了。”


    吳半仙沉吟了片刻後,一臉無奈的說道:“那也隻能是這樣了,萬幸時間若多一點的話,尋找到方法的機會也會多一點。”


    師父點了點頭,當下就欲施法幫我,我連忙出聲攔住了師父說:“師父,您剛經曆一場大戰,此刻正心神不穩,不宜在動用法術神力,還是緩些時候再說此事。”


    吳半仙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李師叔,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您還是先恢複一陣再行此事。”


    師父愛憐的撫摸著我的腦袋,輕聲對我說:“二娃子,為師知道你是心疼師父。但你也無須擔心,為師現在沒法幫你驅除身上的詛咒,可幫你拖延詛咒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為師在此地也停留不了多久,跟你交代一些事情後,為師就要離開了。”


    聽聞師父等會兒就要離開,我心中不舍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在喊了一聲“師父”後,我卻哽咽難言。


    師父笑了笑,看著我說道:“莫要做這般小女兒姿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再說為師又不是快要死了,等為師死了之後你再好好為我哭喪。”


    我聽師父這麽一說連忙抹去了眼角的淚水,仰頭看著師父說道:“師父一身道法通玄,肯定能像彭祖那樣活好幾百歲呢。”


    “九九極數歸真一,生已封,死方顯。”師父低下頭口中喃喃念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陡然間的情緒低落了起來,悠悠歎了口氣對我說道:“二娃子,為師已經老了。”


    “師父”我聽師父越說越傷感,心中非常難受。而師父擺手止住了我要說的話,心神忽地閃到了我的體內發力讓詛咒沉寂下來。當做完這一切後,師父的心神顯得更加衰弱單薄,飄忽在空中都無法立形。


    我見此情急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想要上前攙扶住師父,但師父提了口氣說無妨,自飄蕩到神壇前的蒲團上打坐了片刻,方才穩定住了心神。等到師父的心神轉醒後,我連忙湊了過去問:“師父,您怎麽樣?”


    師父緩了一會兒,才開口對我說道:“為師無事,隻是耗了些心神而已。二娃子,你不必擔心。”


    雖然師父在如此安慰我,可看著師父這幅虛弱的模樣,連說話都要耗費不少力氣,我又怎麽能不擔心呢。


    心中有言口內難說,我隻能安靜的陪在師父的身邊坐著。師父則招唿吳半仙挨過來坐定,輕聲對他說道:“吳師侄,先前我與明仙人之戰耗神過多,所以此次隻能將道一體內的詛咒發作時間拖延7天。而如今我真身在外,神魂難出,許是沒有辦法再幫他了。在這段時間內,隻能請你盡量幫著道一尋找解決之法。”


    吳半仙點頭應是,說這是他應該做的,並表示一定會盡心盡力。


    看著他們都如此關心我,我的心裏感動不已,哽咽在心中久久無法言語。卻惹得師父對我好一陣安慰,待心緒平靜下來後我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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